“大公子在哪里,带了多少人马?”张太后带着复杂的心情问道。
此时她既害怕袁耀率兵前来,这样会动摇她的统治根基,又希望袁耀真能帮助击退联军,让她母子平安。
“听门侯报告,大公子已率二十多艘船赶往淝口增援。”
“哼,二十多艘船?”
张太后一声冷笑,似乎有些放心,又有些失望。二十艘船的兵力固然对她没什么威胁,但跟敌军数千艘船相比,简直杯水车薪,如何增援?
“那船有多大?”张勋听说袁耀有十几丈的大铁船,如果是二十多艘那样的船,那就不能小看了。
卫兵答道:“门侯没有说明船只大小和兵马数量。”
“废物!”张勋骂道,“快去,问明白了报来。”
却说联军数千艘船,从五百多米外的淮水北岸,箭一般向南岸冲刺,随着敌船越来越近,气氛也越来越紧张。有些轻巧灵快的船只,逐渐脱颖而出,准备进入弓箭射程之内,只听到处响起弓箭兵军官发出的命令:“准备——射箭!”
顿时,箭簇如蝗,向率先进入射程的敌船飞去。
大多数箭矢射入水中,发出“咻咻咻”的声音,有的射中敌军,被盾牌挡落水中,发出“笃笃笃”的声音,也有少数箭矢击中未能护住全身的敌军,发出阵阵惨叫。
联军士兵即将全部进入射程范围,准备进行登陆作战,随着军官一声叫喊:“杀!”顿时数公里之内的淮水江面上杀声震天——好一场惊心动魄的淝口之战。
纪灵见敌军来势如虹,强悍无比,知道今日自己除死没有退路,将锦袍脱下一扔,举起长槊叫道:“弟兄们,随我杀敌!”
“杀!杀!……”将士们跟着纪灵冲下河滩,准备与敌人展开肉搏大战。
突然,纪灵听到身后传来“呜呜呜”的声音,由远而近,有小到大,很快盖过了江面上的喊杀声。
纪灵回头一看,见到淝水江面上冒着几十道滚滚浓烟,纪灵又跑回高出一看,竟然是二十多艘大铁船正在向淝口驶来。
“大公子!”纪灵突然叫道,“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众将士跟着叫道:“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江边正在跟敌军交战的众将士一听,精神为之一振,边杀敌边大叫道:“弟兄们顶住,大公子来了,大公子来了!”
对岸上正在观战的群雄,看到自己数千艘快船即将撕破淮南军的防线,正在高兴之余,突然远远见到淝水江面上驶来二十多艘冒着滚滚黑烟的大船,众人不由得眼前一黑:这么大的船,没有风帆和木桨,却能如此快速行驶,除了袁耀传说中的轮船之外,不可能是别的。
正在江面上冒着箭矢、石块和蜂窝煤,努力划向南岸的联军士兵,突然发现一艘艘庞然大物般的铁船,发出“呜呜”的怪叫声,从淝口进入淮水江上,急忙将船只停了下来。
孙策乘坐第一艘二百吨铁船率先进入淮水,转向上游的敌船撞去。接着袁耀乘坐第二艘二百吨铁船也进入淮水,转向下游的敌船撞去。后面一艘接着一艘轮船进入淮水,然后分散开来,专门寻找敌船使劲撞击。
刹那之间,江面上巨浪滔天,有些敌船被直接撞翻,有些敌船被铁船掀起的巨浪掀翻,其余船只急忙掉头就跑。
渡江的敌船,普遍长三四米左右,只有少量长达十米的大船,岂能跟数十米长的大铁船相抗衡,江面上哭爹喊娘之声,救命之声此起彼伏。
不到半个小时,袁耀率队在七千艘敌船中横冲直撞,共撞翻敌船四五百艘,侥幸逃脱的敌船全部返回了北岸。
江面很快恢复了平静,除了被撞翻的木船随处可见,掉落水中的数千士兵,大都已经沉入水底成为鱼鳖的食物。少数侥幸不死的人抓着被撞成底朝天的翻船向下游飘去,被淮南军拦截俘虏。
岸上的双方将领看得目瞪口呆,大家想不到一贯反对战争的袁耀,一旦打起仗来,跟大屠杀没有什么区别,瞬间将联军数千人马从阳间除名。
众诸侯正呆呆看着江面上耀武扬威的袁耀,只见一艘铁船徐徐驶向北岸,已成惊弓之鸟的联军将士吓得连滚带爬跑回各自队伍之中。
铁船靠岸,船上走下一人,大家都认出来了,是周瑜。
“卫将军,诸位使君,袁公子说了,如今退兵,既往不咎,否则一旦抓到,必定送到熊猫城接受审判。”周瑜向诸侯传达袁耀的话。
董承冷笑道:“周公瑾,袁耀既是汉大司马,就应该站在大汉天子一边,共同讨伐叛逆。为何反而助纣为虐?”
“在袁公子心中,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没有任何人是叛逆者。如果淮帝是叛逆,那汉高祖难道不是叛逆,大汉天子是叛逆之后,是否人人都可讨伐?”
“周瑜,你!”董承怒斥道,“你从父周忠尚在朝中为官,你竟敢出此大逆不道之言!”
周瑜不为所动,继续对众人说道:“若是大家想要继续奉行强者为王的规则,那么,天下已经没有人能够挡住袁公子的铁船和甲士,袁公子当仁不让是天下之主,你们与他为敌便是叛逆。若是大家愿意与袁公子,与所有人平等分享天下,那么就请尽快放下武器,否则一律以战争犯罪论处。”
董承不以为然道:“周瑜,你们以为带来几艘破船就能吓跑我们?我大汉五十万大军在此,你能奈我何?”
周瑜对曹操、袁绍、刘备等人问道:“各位也要继续打下去吗?”
众人一阵无语。大家接受袁耀的帮助都不算少,如今背着他偷袭他弟弟,已经算是小人所为,此时谁都不敢继续得罪袁耀,断了将来与他和解之路。但是,大家都死要面子,也没有人敢表态不想再打。
良久,曹操看了一眼董承,对周瑜道:“周公子请回话,我等既为汉臣,王命在身,不由自主。”
周瑜见曹操又来耍滑头,冷笑道:“不要再拿王命来为自己开脱。过去袁公子崛起之前,各位在中原打得乌烟瘴气,有谁听过王命?”
“这……”众人一阵尴尬,无言以对。
“袁公子只给各位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内若不退兵,就不要怪袁公子得罪了。”周瑜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