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原本要和吴景合作,由他在新港制造混乱,然后吴景发兵新港“维持秩序”,顺手将新港控制在手里。谁知,关键时刻刘繇突然搅和进来。
吴景退出丹阳郡后,刘繇发兵新港失败,反使新港壮大。不但新港增兵了数千人,袁术也派兵一营驻军春谷县,吴景控制新港的图谋已经彻底破产。
张闿这段时间正在思考如何跟刘繇合作,但是,刘繇与吴景不同,他为人正直,又是朝廷任命的刺史,不可能跟杀害前太尉的贼人合作。如果刘繇知道张闿真实身份,恐怕不但不会答应合作,还会把他抓起来送给曹操。如果不表明身份,刘繇又如何信任张闿呢。
总之,张闿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利用自己潜伏在新港的便利,便只好继续耐心等待。
这天,周瑜大婚之宴刚过数天,突然负责新港外城治安的赵成派人来通知张闿,他的一名徒附因为跟人斗殴被处置,请他去治安大队把那名徒附领出来。
汉代奴婢徒附的户口资料是跟随主人的。新港的法规规定,谁的奴婢徒附违法,接受处罚后便由谁去领他出来。一是利用主人的面子来约束奴婢徒附不敢违法,二是防止有人冒充别人的奴婢徒附干违法之事。
“混账!”张闿见到治安大队通知书,十分气愤,他历来告诫手下人谨言慎行,不要惹是生非,一年多来没发生过任何事故,没想到如今开始有人犯戒了。
张闿如果不去把这名徒附领回来,等于拒绝承认他是自己的徒附,那人就会被治安大队当做伪造身份判处徒刑,刑期满后会给他重新登记身份成为自由人。
张闿担心自己不去领他出来,万一他真被当成伪造身份判刑,心中恼火,把众人的秘密供述出来,那就完蛋了。
张闿带上几名随从来到治安大队,在大院门口看到人员进进出出,院子里面嘈嘈杂杂,与平日无异,张闿这才放心走进院内。
张闿正匆匆走向内院去办手续领人,突然有人在后面用平原郡乡音叫了一声:“张闿!”
张闿和十几名随从听到叫唤,下意识地回头一看,只见鲁肃正笑眯眯站在治安大队的门口,旁边跟着一位平原郡的名士。
那位名士也不认识张闿,但是他的平原郡口音,让张闿感到熟悉。
“鲁经理,你认错人了吧?”张闿强装镇定问道。
“是吗?我们只是叫了一个名字,这里面这么多人,只有你们回头有反应,其他人都没有反应,你说你不是张闿谁是张闿?”
“哼,难道鲁经理仅凭这点就认定我是张闿?”
“你的徒附已经招供,等一下再从你家中搜出物证,我看你怎么狡辩。”
“你……”张闿意识到身份已经暴露,便不再强辩了,“既然鲁经理已经知道,那你打算怎么办?难道要把我送给左将军的敌人曹操?”
“不是送给左将军的敌人,而是送给我们的一位朋友。”
“谁?”
“我!”突然从内院大门走出一名年轻公子,“狗贼,我乃曹治,你敢杀我大父(祖父)和叔父,我今日来取汝狗头!”
张闿一听是曹家的人,彻底无话可说,他也明白了他手下斗殴之事,只是被人下套,目的是引他出洞。张闿大呼一声:“杀出去!”
鲁肃和曹安民各往身后大门一退,赵成亲自率领大批新港卫士从两面大门涌进院子,院子另外两边的厢房也涌出一大群早已埋伏的卫士,人人手里拿着防暴盾牌和长柄铁叉,上百人一拥而上把张闿及其数名随从直接叉倒在地。
曹安民拔出佩刀,来到被几把叉子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张闿面前,二话不说,一刀将他头颅砍下,鲜血“噗噗”喷出,把其余数名被叉在他面前的贼兵喷了一脸血浆,吓得数人顿时尿裤,直喊饶命。
当曹安民准备继续斩杀其余贼兵时,被鲁肃死死抱住:“安民,冷静,冷静!我们有言在先,主犯‘拒捕被杀’,从犯交给新港审判,安民不可食言!”
曹安民丢下佩刀,拿起张闿人头扔到一张木几上,“扑通”一声向北方跪下,拜伏于地痛哭叫道:“大父!叔父!安民为你们报仇了!报仇了!”
几乎同一时间,袁雄率领另外一批卫士把张闿府围得水泄不通,经过一番不杀俘虏的宣传,府上所有贼兵全部弃械投降。散在新港各处做小生意、办事的其余贼兵,也被跟踪他们的卫士逮捕,除了在杀曹嵩时与曹氏家丁战死的贼兵,其余一百多人全部到案。
次日,新港贴出公告:杀害前太尉曹嵩的贼兵躲避在新港被发现,主犯张闿“拒捕被杀”,其余从犯全部落网。
又过数日,新港法庭根据贼兵身份不同,大头目判处无期徒刑,小头目判处十二年徒刑,普通贼兵判处六年徒刑,全部发配矿山劳动。
张闿在新港的府邸和府上搜出的金银珠宝等物品,全部作为曹氏资产归还给曹安民。曹安民将这些上亿财产清点后托付给滚滚公司帮忙照看,带上张闿人头和曹嵩的绶带印信等物秘密返回兖州向曹操复命。
却说曹操二征徐州,与陶谦、刘备联军在沛县相持一个月,吕布果然被陈宫、张邈等人迎入兖州。曹操诛杀名士边让的恶果很快表现出来。
此时兖州郡县大多背叛曹操,只剩荀彧驻守的鄄城,程昱驻守的范县和夏侯惇驻守的东阿三个县城还属于曹操。
历史上,曹操回军之后,与吕布交战互有输赢,相持不下长达一年多时间,是年夏季兖州还遭受大面积蝗灾,到了冬天,出现人民相食的惨状,曹操差点就放弃兖州去投奔袁绍。
如果袁术果断出兵,与吕布共同夹击曹操,曹操势力恐怕就此消失于历史舞台。遗憾的是,袁术错过了这样一个好机会。
历史上袁术谋士李业等人多次劝他出兵,但是袁术一来孙策正在攻打庐江,吴景正在攻打刘繇,兵力被分散到了南部;二来,他害怕曹操不假,但是更害怕吕布的骁勇。如果帮吕布灭了曹操,以后自己北边的敌人就换成吕布了,反而不如留给曹操更好。此时谁都不知道曹操其实比吕布可怕十倍。
如今也是同样的理由,尽管李业等谋士一再劝说他发兵夹击曹操,袁术始终不肯。
此时曹操正在兖州与吕布对峙,他害怕袁术突然发兵兖州,派侄子曹安民秘密前往新港参加周瑜婚礼,顺便打探扬州虚实。他没想到,曹安民回来的时候,不仅带来了扬州按兵不动的消息,还有仇人张闿的人头。
曹操在鄄城设置祭坛,祭奠父亲和弟弟。祭奠完毕,突然空中嗡嗡作响,遮天蔽日飞来无数蝗虫。曹操大惊,抬头看了半天,只觉天昏地暗,半个时辰还未见到天日。
吕布还占据半个兖州,如今又遭遇大面积蝗灾。曹操目瞪口呆看了半天,突然大叫一声:“天欲亡我曹操吗!”喊完轰然倒地。
话说袁术不想帮助吕布干掉曹操,并不等于他没有扩张的目标,袁术依然盯住徐州不放,如果得到徐州,整个中原都在他的势力包围之下。
袁术听了数郡典农官的报告,采用新技术种植的二百万亩农田,又用上了袁耀发明的化肥,长势十分喜人,今年一定大获丰收。
袁术如今钱粮充裕,决定扩兵三营,让张勋派人到各县募兵,计划九月秋收之后再征刘备。
谁知,还没入秋,徐州牧陶谦突然病逝,把徐州让给刘备。刘备新领徐州,为了照顾袁术的情绪,没有表奏任何人担任豫州刺史,并且派别驾麋竺出使寿春,承认袁术占有豫州,希望与袁术修好。
袁术提出和解的条件是割让广陵郡,刘备当然不能接受,于是双方都在备战,等待秋后决斗。
大汉的兴平元年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年。
刚入秋的时候,原本相安无事的江东各方,突然又风云乍起,袁耀接到周瑜报告:吴郡太守盛宪因病不能理事,长期与盛宪不和的郡尉许贡,凭借手中掌握兵权,夺了盛宪的太守之位,然后率四五万大军突然加入刘繇帐下,与刘繇合兵七万,准备再征新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