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手们拥挤在一起,都想往后面跑,可后面连下脚的位置都没了。在这样的环境下,白夜一刀下去足以砍杀两个,十分轻松。
那些打手们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哪还有勇气还手,只能原地等死。
楼下的楼道上有很多打手都发现脚下的楼梯好像变的滑溜溜的,空气中的血腥味也实在是太过浓郁,而且那惨叫声从一开始响起就没有停过,正常人能喊叫这么久吗怕是早就哑了吧
但是现场乱七八糟的谈话、议论的声音实在是太过嘈杂,可不便于让人聚精会神地思考那其中情况,没人想太多,而且这天下有谁敢对鲫鱼帮出手
鲫鱼帮再大,那也只是由一群江湖游侠游侠:无所事事的混混组成的,即便上层管理者深谙各类规则,但下层做事的人哪会处处机警
没有人会想到有人能在琉璃城内对鲫鱼帮的人施以重击。
说时迟那时快,只不过半分钟而已,白夜就已经从三楼散座区楼梯口处砍到了二楼拐角。
无数尸块堆积在一起,各种失去生命迹象的人体组织横陈,与空气中的血腥味一起构成了浓郁的地狱氛围。
直到这个时候,楼上所发生的事情才被其余人知晓。
一楼的鲫鱼帮成员们率先逃跑,楼道内的空间迅速变得宽敞了起来,得益于此,卡在二楼处的鲫鱼帮成员们也赶紧追着前人的脚步离开。
但白夜可没有干站着,继续挥刀追击。对于眼前这些身怀恶意的人,他绝不可能有半点怜悯,更不会有哪怕一丝懈怠,这是一种来自于灵魂的厌恶,仿佛本来就应该这样做,不需要任何理由。
最终,进入发财酒店的鲫鱼帮打手们只逃出去了五十多个人,有超过八百人都被永远的留在了酒店当中。
负责在外围封锁的鲫鱼帮打手们看见同伴们稀稀拉拉地从酒店当中冲出来,脸上都挂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一名从酒店当中逃出来的小头目来不及喘息,用尽了力气朝着那些呆住的人喊道:“快叫人快叫人呐”
“哦哦哦哦”一名打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知道同伴在酒店内遭到重创,赶紧从腰间摸出一枚特制的焰火弹射向天空。
“嗖”
“嘭”
烟花炸开,形成了一朵巨大的流苏状金色花朵,最后多余的光芒消散,只剩下一颗六角星矗立在天空。
看到那颗信号弹在天上炸开,白夜没有逃跑的心思,他有自信能战胜来人,有些事情早些面对能省去不少麻烦。
“诶那是什么玩意儿难道咱们琉璃城的焰火晚会已经开到那边去了”一名年轻人眺望远处那个巨大的六角星标志,脸上满是不解。
旁边另一位年轻人也同样疑惑,“这烟花好大啊,虽然漂亮,但我为什么看得脊背发凉嘞”
这时,一位听见议论声的年老男人走了过去,忍不住开口解释道:“这是鲫鱼帮的求援信号,你们生得晚,可能没印象,在我年轻时,这种信号经常射出,后来鲫鱼帮越做越大,这琉璃城当中再也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的东西,这种信号倒是没有再见过了,没想到今天又能看见。”
“鲫鱼帮”两名年轻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震惊之色难以言喻。
参与到议论当中的百姓越来越多,而那天空上的六角星也没有消失的意思,一颗星快要熄灭了,往往又会有另外一颗冲上天空,一直维持着六角星的矗立。
城主府内,一名身穿柔红棉线服的中年男人仿佛是第六感有所触动,略微迟疑、思索后,忽然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阳台上看往一个方向,尽管漆黑的夜空中什么也没有。但他还是将左将军唤来,让他派人去查一查那个方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某座酒店当中,一名疯疯癫癫的老人在一楼散座区癫狂笑道:“哈哈哈天亡鲫鱼帮,天亡鲫鱼帮哈哈哈哈,老天爷派神仙下来惩罚你们鲫鱼帮啦,哈哈哈哈哈”
许多酒客生出不满,“这老乞丐怎么进来的侍者,还不把他赶出去”
“抱歉抱歉,马上把他赶出去。”几个侍者从后厨内冲出来,连拖带拽的将老乞丐拉扯到街上,然后赶紧跑回店铺,生怕接触的时间长了就会沾染霉运。
到了街上的老乞丐看见天上炸开的金色六角星,笑得更加疯狂了。
路人对他避之不及。
没笑多久,老乞丐的声音忽然一滞,脸上的血色迅速消散,僵持了一会儿后,还是不甘地倒在了地上,眼角趟泪,呼吸逐渐消失。
另一座酒楼的三楼阳台酒桌上,一名酒客将侍者喊到身边,指着下边远处的那个倒在角落的老乞丐,“他是什么来路与那鲫鱼帮又有何仇怨”
“啊这”年轻侍者的脸上有些难色。
身穿江湖侠客麻布灰服的中年酒客暗笑一声,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两枚银币丢在桌上。
“诶呀,这您可算是问对人了,嘿嘿嘿嘿。”侍者不动声色的将桌上的钱拿走,话音不停,“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那老乞丐的事情,但总归是听一些好事者说起过的,大概以前是个生意人,结果惹怒了鲫鱼帮,家人被杀,财产被抢,结果精神出了问题,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有时,几个好心人赏他些铜币,买两个馒头也能凑活。”
“噢”中年酒客似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鲫鱼帮究竟是好是坏此等草菅人命的行径就没人管管吗”
“嗨人家可是咱们琉璃城七方商会的人,在城主府那边也有熟人,谁敢对他们下手啊”说着,侍者话音忽然一转,“虽然那鲫鱼帮作恶多端,好在一般也只是针对那些大财主、大富商,咱们这种做小本生意的,多交点保护费也能有好日子过,平时多注意点儿别触霉头就行。”
“嗯好的,谢了。”
“诶,您太客气了,吃好喝好。”
望着侍者离开的背影,中年酒客兀自摸着胡子沉思起来,时不时地望向窗外夜空中那绽开的信号弹,眉头微皱,似乎是在想些很费脑筋的问题。
一时间,鲫鱼帮发射求援信号弹成了很多吃瓜民众谈论的焦点,热度完全盖过了有关于闪电花船的话题。
十几分钟后,各处小街道上都驶出了些插有鲫鱼帮帮会旗帜的马车。
这些马车行驶在街上,根本不用车夫主动叫喊,路上的人们纷纷自觉让开,给他们留出一条宽敞大道。
慢慢的,主街道上就出现了一道由数百马车组成的巨大车队,其声势极为浩大,即便隔了近千米,也能听到马蹄落地的声音。
负责围堵发财酒楼的鲫鱼帮小头目叫段金,他是帮派中的堂主,算是一个权利很大的成员了。
见援兵已到,段金赶紧往前迎去,却看见了副帮主薛涵,当即惊道:“不知副帮主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请恕罪。”
薛涵没有理他,自顾自地问道:“那酒楼里面是什么情况确定那个匪徒是目标人物么”
段金不敢恼怒,赶紧答道:“确定,十分确定,那个人就是作羯要咱们杀的,只是对方武功高强,我的那些手下不是对手,兄弟们损失惨重。”
“你觉着对方武功有多高”薛涵望向发财酒店方向,暗自嗅闻,浓郁的血腥味让他心里发寒。
“能在数百人的围攻下纵横砍杀,不仅来去自如,还可不受半点伤,应该是个一流高手。”段金的脸色有些惨白,虽然他没有见过发财酒店当中的情景,但听到逃出来的手下所形容的境况以及他们眼里的深邃恐惧,就知道这次不止是踢到铁板这么简单。
仿佛是看出了段金的担忧,薛涵轻轻地瞥了他一眼,忽然出声说道:“不就是个一流高手么,咱们鲫鱼帮里的那些供奉实力同样不低,到时十几人一起围攻,就算他武功再高,也一样难逃出生天”
闻言,段金不禁一喜,“那些供奉终于要出手了”
鲫鱼帮之所以能做大,除了豢养有数量极多的普通打手外,还供奉有很多武功高强的江湖高手。自从多年前鲫鱼帮称霸琉璃城以后,那些供奉就很少出现在公众的视野当中了,而那由供奉们打出来的各种脍炙人口的事迹被编成故事流传在帮会中,许多成员都很崇拜那些供奉,如今供奉终于要动手,自然免不得有一场好戏看了。
“那当然了,那些供奉平日里受人尊敬享尽荣华,如今咱们帮会有事,他们怎能袖手旁观”说到这里,薛涵忍不住叮嘱道:“既然对方没有跑离的心思,你也不要再派人去送死了,静待那些供奉来援吧。”
“是”段金大声应和,赶紧将薛涵请到不远处的酒楼当中,酒肉都已经摆上桌,女人都已经送上了床。
见此情景,一直冷面的薛涵终于笑了。他满意地看向段金,“嗯,做得不错,即便工作再忙,那也要注意劳逸结合嘛,哈哈哈,看来我上次说的话你有往心里去啊。”
段金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小人再忙,也不敢忘记薛帮主的谆谆教诲。”
“哈哈哈哈哈哈记得叫副帮主。”薛涵纠正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向段金甩了甩手,“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休息,那些供奉来了就由你接待。”
“是帮主大人。”段金恭敬的鞠躬后退,离开时还不忘掩上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