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徐子君从暗处走来，宁锦辰颇有深意道：“看来有些人等不及要找徐大人问罪了。”
在徐子君之后不远，姜启之走向另一处的身影顿了顿，最终也没有理会，加快了离开的脚步。
“禽择良木而栖。”徐子君随手接过太监端来的酒盏，冲宁锦辰微微拱手，“下官出身微末，为求安身立命便只能如此。”
如今太子被皇帝疏远，朝中也有不是没有大臣见风使舵，转而投靠宁锦辰。
不过……
“徐大人今日与摄政王同仇敌忾，本殿下还以为徐大人已经择好良木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下官不想做白费功夫的鹬蚌，为他人做嫁衣。若能引得摄政王与太子相争，焉知最后的赢家不会是隔岸观火的渔翁？”
徐子君的声音有些低哑，却与这浓重的夜色融为一体，蒙上了一层名为欺骗的虚假。
然而他的姿态却并不谄媚，一切正如他所说，他只是想择良木高升罢了。
这样的人，有野心，但他的野心都写在脸上，反而让人放心。
宁锦辰再次试探道：“看来徐大人已经有了抉择。不过得罪摄政王可并非什么好事，本殿下记得父皇曾想将芳容许配给你。若你当初做了驸马，恐怕今日的地位不止于此，徐大人可是失去了许多啊。”
“下官惶恐。”徐子君道，“下官身有隐疾，实在不敢拖累公主殿下，再者……国师曾言下官与公主殿下八字不合，既是无缘，下官也只能……”
“另择良木。”
他再一次提起了这几个字，其投靠的心思昭然若揭。
不远处的篝火熊熊燃烧，仿佛带着所有人心中潜藏的不可见人的欲望，火光映在周围人的脸上，勾勒出他们模糊的面孔上，并不真切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
宁锦辰脸上的轻视全然不见，已经不在掩藏野心的双眼中透着精明的光，他毫不吝啬地抬举徐子君。
“徐大人果然是年轻有为，让人佩服！”
什么另择良木，不就是在宁怀昌那里没有得到自己想到的东西，转而另攀高枝吗？
这个徐子君，表面上看起来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实际上却是如此蝇营狗苟的功利小人！
不过这样的人不是最好被控制的吗？
宁锦辰现在陷入两难之地，近来向他示好的人不少，可他不确定能不能拿捏得了那些人。
如今这个徐子君出身低微，毫无背景，即便往后他可能会像今日背叛宁怀昌一样背叛自己，但至少眼下他是最好控制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徐子君才抬起手，拿着手中的酒盏微微一顿，“这杯酒，徐大人切莫推辞。”
徐子君也笑了，“下官多谢三殿下抬爱。”
他知道，宁锦辰这一关，勉强算是过了。
不过他更知道，因为背叛了姜启之和宁怀昌，宁锦辰对他的紧惕更多。但这也没关系，他们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秋日的寒风吹得火焰摇曳扭曲，如同深夜潜行的鬼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