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还等着沈临州说出罪魁祸首来，可沈临州居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可知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人是谁？”
姜云姒微微拧眉，“从未见过。”那人突如其来的好意只让姜云姒觉得突兀，何况两人并不认识，她又怎会傻乎乎地真听他的话？
沈临州的喉咙里似乎溢出了一声轻笑，只听他说：“那人是给你下毒那老头的徒弟，说来也巧，他们师徒二人，正在王府上为本王医治。”
“别这么看着我。”沈临州伸手做投降状，“本王与他们那对黑心师徒可不一样，再说，若是本王知情，今日又怎么会自己说出来让你知道？”
哪怕那师徒二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可难道他沈临州就是了？姜云姒看着他的眼神越发疏离。
然而恶名远播的摄政王并没有准确的自我认知，他笑起来时嘴边漾开微微上翘的弧度，一眼看去，倒像个温和有礼的翩翩公子。
“不如做个交易。”他两手交叠，话中带笑，“本王帮你拿到解药，你帮本王拿一份名单。”
果然不是会吃亏的人。可不知怎的，在听到沈临州的条件后，姜云姒心里却松了一口气。前世今生，众叛亲离，她不敢再相信任何人无所求的好意。
低头露出些许冷笑，“这也算是公平交易。”姜云姒猜的到，沈临州想要的东西必定在相府，难道自己上次给他的东西他还不满足，亦或者是想做一次大动作？
这几日来，姜云姒每日都会让侍卫出去打探消息，可听到的不过是她和姜婉若的流言，当年那一桩科举舞弊案半点影子都没有。
这让她不由怀疑起沈临州的用意。
但是……不管沈临州究竟有什么打算，只要能坑到姜启之，她都乐见其成。
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幻，沈临州眸光微暗，堂堂相府嫡女，究竟为何变得如此风声鹤唳？竟紧惕到如此地步，若是今日自己不提交换，她必定不会答应这事。
已经到了众叛亲离的地步吗？
沈临州随手擦去唇边溢出的鲜血，喝了一口水，将那腥甜的液体咽了下去。
“罢了，本王提醒姜大小姐一句，那鬼老头医术了得，毒术精湛，曾闹得江湖血雨腥风。如今他的徒子徒孙死的死，跑的跑，只剩下了一个徒弟，眼下他似乎对你颇为看重，若是你愿意跟他学医，说不定往后也能有一番成就。”
“你当真不愿意？”
如果姜云姒不知道老鬼的真实能耐，故而不想和他有所牵连，沈临州倒也能理解。但鬼医那等身份，若是宣扬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挤破了头想拜他为师。
医者，能救人，亦能杀人。姜云姒这心狠手辣之人，会放弃这机会吗？
忽而，他见姜云姒轻笑，“王爷不必试探我什么，我应付王爷便已身心俱疲，怎敢再招惹王爷的医师？”
若是自己真和那个鬼医成了师徒，只怕沈临州会更加防备着自己，她如今已是众叛亲离，沈临州是她唯一的倚仗，此时，她总得有点“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