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柒指着身边的空酒壶说,“都是他喝的,我怀疑王爷之前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刚才喝醉了就原形毕露。怪我,对王爷了解太少,居然都没有发现,他怎么可能会被什么迷情草所打败,肯定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
曼陀没说话,脸色凝重,弯腰把慕容冢从阿柒怀里搀起来,看到阿柒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冷声道,“也许喝醉后的他才是装出来的,你也不要太高兴,免得受打击。”
阿柒嗔目斜了曼陀一眼,扶着慕容冢另一边的胳膊,探身过来对曼陀小声道,“怎么会?他刚才的整个状态都和之前的慕容冢一模一样,他叫我小七,声音,音调,语气,神态,都和以前一样,这个谁能装出来?还有他有必要装吗?”
曼陀道,“或许王爷并不想让你离开。”
阿柒低头笑道,“我也不打算离开他啊,更何况他已经回来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离开呢?”
曼陀无奈的直叹气,将慕容冢扶回寝殿,叫来司徒神医检查后称,“确实只是喝醉了,没有其他异常。”
阿柒笑道,“当然没有其他问题了,我只让他喝了酒,又没有给他下毒。”
司徒神医看到阿柒的样子,疑惑道,“你没事了?”
阿柒一脸兴奋道,“没事啊,什么事都没有。”
司徒神医现在看见阿柒就头疼,不解道,“按理说一般女子遇见这种事不是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在家哭天喊地或者不吃不喝寻死吗?你怎么没事人一样?心情还这么好,不会是吓傻了吧?”
阿柒现在容光焕发,心情好的不得了,差点和司徒神医勾肩搭背一起出门,回头看了眼守在慕容冢床前的曼陀,一脸神神秘秘的对司徒神医小声道,“司徒神医,您说那个迷情草是不是徒有其名啊?吃了那个草的人,会不会突然恢复正常,或者说时间长了,药效会慢慢减弱?”
司徒神医捋着胡子,认真想了想说,“这种草我确实没有见过,药效到底怎么样,实在不好说,不过据书上记载,迷情草的主要功效是忘情,移性,并且无药可解。如果这毒是沐殷所下,那可能还会再加入其它的药来加强迷情草的药效,断然不会让药效这么快失效,或者变弱。”
司徒神医的话倒也没打击阿柒的好心情,她捂嘴悄悄告诉司徒神医说,“刚才慕容冢喝醉了,他突然喊我小七,还给我吹笛子,整个人就像回到了以前,我觉得慕容冢没有中毒,他又回来了?”
司徒神医诧异道,“真的?”
阿柒猛点头,“这我还能骗你吗?”
司徒神医明显是不相信阿柒说的话,可又不好再打击她,便随意说了句,“可能王爷真的是喝醉了。”
阿柒松开司徒神医的胳膊,扭身往王爷寝殿走,司徒神医立马叫住,“你去哪?”
阿柒道,“我回去照看王爷啊。”
司徒神医抬头看了看夜空道,“这么晚了,你不应该和我一起离开吗?”
阿柒道,“我只送送您,我还要回去照顾王爷。”
不等司徒神医说话,阿柒转身跛着脚连蹦带跑的回到慕容冢的寝殿,曼陀看到去而复返的阿柒时也愣住了,“你怎么又来了?”
阿柒道,“我来替换你啊,你快回去休息吧,王爷这里有我照顾。”
曼陀道,“该回去的人是你,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又成了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阿柒道,“难道不该是一段佳话吗?郎才女貌,相敬如宾,男子瘫痪在床数十年,女子不离不弃十年如一日的悉心照顾...啊呸,应该是才子佳人,不离不弃。”
曼陀差点被噎住,面无表情的脸抽搐了几下毅然挡在阿柒面前道,“你快回去吧,这里不需要你,有我照顾王爷就够了。”
阿柒看着曼陀,突然眼含热泪,如泣如诉道,“曼陀,你怎么能狠心分离我和王爷?你知道我有多想念王爷吗?日思夜想,想到心里全是窟窿,如今王爷终于变回以前的王爷了,我必须时刻守在他身边,我要他一睁眼就看到我,我再也不会惹王爷生气,不给他找麻烦,不让他为难。”
曼陀扶额看着戏精阿柒,好心告诫道,“你如果执意如此,我也没办法,只是希望明天早上王爷看到你不会太生气,你好自为之。”
阿柒哪里管曼陀说什么,已经一心扑到床前目不转睛的看着慕容冢,眼里的深情能打动一头成年老母猪。
曼陀无奈出来,来到梨园把情况告诉曼珠,曼珠气得跳起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好了伤疤忘了疼,王爷刚给她定了僭越之罪,她转身就去坐实了,真是无药可救。”
曼陀道,“算了,你别着急,阿柒能放下心里的恐惧守着王爷这一线希望也挺好的,最起码这难捱的一夜她在王爷身边能好过一点。”
曼珠道,“酒壮怂人胆,她倒是把自己灌醉了,明早还有借口。这下好了,把王爷灌醉了,她跑过去自投罗网,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曼陀笑了笑道,“这不是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吗?顾一头忘一头,心大线条粗,你也不要担心,明天自然有明天应对的办法,你今晚先好好睡一觉。”
曼珠不放心想去王爷寝殿外守着,曼陀道,“就算守也是我去守,哪里有让你一个女孩子夜深风露重站在外面守着的道理?”
曼陀说完不容曼珠再开口便走了,从里面出来的纸鸢走到曼珠跟前道,“人们都说王爷是块冰山被阿柒给暖化了,我看曼陀这块冰山也要被你给暖化了。”
曼珠这次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阿柒趴在慕容冢的床边注视着慕容冢,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又好像一闭眼面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尽管她也喝了酒,今天又经历这么多事,人困马乏已经连眼皮都睁不开了,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睡着,心里一遍遍暗示不要睡,可终究毅力败给了瞌睡虫,一头栽下去就没再起来。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晒进屋里时,慕容冢和阿柒几乎同时醒来,一个在床上试探性的伸展腰肢,头痛欲裂的缓缓起身,一个从地上感受到冰凉渐渐恢复意识,从地上爬起来,目光相对,阿柒一声尖叫划破王府宁静的上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