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忠见状急忙跑上前,将温丽清和张妈妈拉住。
紧跟而来的小莲一进门便看见这鸡飞狗跳的一幕,急忙上去帮忙。
好不容易将温氏和张妈妈拉开了,叶初云却是躺在地上,大口喘气,看上去像是只剩下半条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叶锦忠怒喝了一声,看向温丽清。
温丽清看着叶锦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她怎么知道今天叶锦忠会来?
平日她用尽了伎俩,想要骗叶锦忠来看看她,叶锦忠却都被廖雅那个小贱人绊住脚,找各种借口推辞,她怎么会想到,叶锦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今天过来?
“老爷您误会了,妾身就是关心云儿,想看看她脸上的伤疤来着,谁晓得这丫头怕吓着我,便始终不愿意,我这不是心里着急了吗?这才亲自动手的!”
温丽清知道这个理由站不住脚,不过她猜想叶锦忠也绝不会因此而治罪于她。
最多怪她处事不当,没有分寸。
叶锦忠闻声又将目光转向叶初云:“云儿,你好端端的不在静香阁养病,跑到这来干什么?”
叶初云低着头,细声细语道:“回禀父亲,云儿只是听说姨娘这两天身子不适,女儿瞧着父亲事务繁忙,抽不开身,便想替父亲来看看姨娘,特意带了一份药膳来。”
叶锦忠这才注意到桌上摆放着热腾腾的药膳,没好气地看向温丽清:“温氏,云儿好心来探望你,你怎么还动起手来了?你不知道这孩子身子骨弱吗?”
“老爷,妾身这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顾上那许多了。”温丽清一脸委屈地看着叶锦忠。
小莲气不过,立刻道:“姨娘这是把我们所有人都当傻子吗?有你这么关心人的?将人按在地上关心?”
张妈妈闻言怒喝:“这有你一个贱婢什么事,谁让你插嘴的!姨娘自然有姨娘的考虑,需要你来指教?”
“我倒是不想指教,只是你这贱婢又凭什么骑在我家小姐身上?将我家小姐压在地上?我家小姐可是正经主子,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小莲立刻火冒三丈地骂了回去。
小莲虽然气势凶,但说的不无道理,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叶锦忠。
“就算姨娘思虑不周,你一个婢女又怎敢骑在主子身上?简直胆大包天!来人!将张妈妈拖下去,杖责二十!”叶锦忠一句话,将张妈妈直接吓的跪在了地上。
“老爷!奴才当真冤枉啊!奴才只是好心想察看大小姐脸上的伤势罢了!”张妈妈立刻狡辩道。
叶锦忠眯了眯眼:“我可没见过谁察看伤势看成你这样的!”
张妈妈急忙道:“老爷!奴才也是一片好心,只是用错了方法,老爷您就饶了奴才吧,奴才以后再也不敢了!”
张妈妈平日里仗着自己在温氏那里有些地位,目中无人惯了,什么时候被这么公然罚过?
别说二小姐了,就是温氏也从未罚过她。
她这把老骨头,哪里能经得起二十棍子?这不是让她去死吗?
“哼!你这刁奴,现在知道怕了?我早就下令封锁静香院,你这刁奴是如何混进来的?你这是把我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是不是?”叶锦忠怒吼了一声。
张妈妈急的满头大汗:“奴才知错,奴才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命啊!”
“现在才知道求饶?你眼里哪里有我这个老爷!怕是你的眼中只有温氏才是你的主子吧!”叶锦忠阴阳怪气地说道。
温氏这些年打理家中事务,对这些给她陪嫁过来的老仆赐予了很大的权力,这才使得这些老奴时常在家中横行,便是他丞相府里的原下人也要看着她们的几分脸色。
这些叶锦忠原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今日亲眼瞧见张妈妈欺负到叶初云这个主子的头上,叶锦忠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你这样的刁仆,留着也是坏事!”叶锦忠冷哼了一声,立刻出声,“来人!将张妈妈拖下去仗打十下,送去柴房做杂役!”
张妈妈被拖下去,温丽清也终于老实了起来,一脸心虚地看着叶锦忠。
叶锦忠眯着眼看向温丽清,没好气道:“我本以为关着你,你便能安分许多,现如今看来,你当真是不知悔改!”
“老爷!妾身真的只是关心云儿,没有想要伤害她的意思。”温丽清咬定这一句话,就是不松口。
叶锦忠又不是傻子,岂会不知温丽清是真的关心还是假的关心。
“云儿,以后你温姨娘说身体不适,你也不必搭理,为父自有主张,往后你就不要操这份心了。”叶锦忠觉得,她这个女儿哪儿都好,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是。”叶初云乖乖地应了一声。
“云儿,你还不走?”叶锦忠见叶初云站在原地,片刻不动,忍不住问道。
叶初云垂着眸子,停顿了片刻,忽然跪在了地上,委屈道:“还请父亲容许女儿带走母亲的遗物!”
叶锦忠皱了皱眉,有些不解:“遗物?什么遗物?”
温丽清一听顿时脸色一白,急忙喊道:“臭丫头!你又在胡说什么?这里哪有什么遗物!”
叶初云一脸委屈地看向温丽清,哭泣道:“姨娘,我知道姨娘您是思念我母亲,这才将我母亲陪嫁时候的遗物带到静香阁里来的。”
“我……”温丽清被噎了一句,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辩驳,既不好说她不思念长公主,又不好承认她真的取走了长公主的遗物,总之这话怎么接怎么不对。
温丽清僵了半天,终于挤出了一抹生硬的笑容:“云儿啊,我与你一样,这些年来,时常追思长公主,我也知道你这些年来时常想念母亲,想必是有些魔怔了,这才说出这样的胡话来了,姨娘不怪你的!”
叶锦忠闻言,也点头表示赞成:“云儿啊,你可能真的想多了,你母亲的遗物一直放在沁春园里未曾动过。”
叶锦忠自认为时常进出温氏的屋子,倒是真没注意到哪里有盛阳的遗物。
叶初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想必当真是我方才看错了,说不定真的不是母亲的遗物,只是长得像罢了,不如让云儿再进去确认一二吧。”
说着,叶初云便要转身往里屋走。
温丽清急忙喊了一声:“站住!”
叶初云顿了一下,一脸无辜地看向温丽清:“姨娘,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温丽清笑了笑,道:“这些日子没有下人打扫,姨娘的里屋有些乱,云儿还是莫要去了吧。”
“没关系,云儿不介意的。”叶初云立刻道。
温丽晴嘴角抽了抽,又道:“云儿啊,你这般随意进出长辈的屋子,怕是于理不合的!”
叶初云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那既然如此,不如就让爹爹进去帮女儿看一看吧,就在百宝架的第二格,有个海棠白釉,是母亲当年最喜欢的东西了!”
叶锦忠见叶初云一脸期盼的眼神,心想盛阳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他竟也不知道什么海棠白釉,难道真的是他对盛阳的关心太少的缘故,所以未曾注意到吗?
叶锦忠心中多少有些怀疑,于是开口:“也好,那我进去看看吧。”
说着,叶锦忠抬步,朝着里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