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纪鸣辰和傅良雪准备好一切打算出门旅行的时候,纪锡强和周海悦上门了。
傅良雪礼貌的把人请到客厅,给两人倒上了咖啡,客气关心问候,就是忽略两人的欲言又止的表情。
纪鸣辰坐在傅良雪的身旁,看向面色复杂的二人,和傅良雪一样,他也是知道这两位这次来的目的的。
不过,他也和傅良雪一样,他们不开口,他就假装不知道。
万一他们想通了就不说了呢!
还省得他还得开口劝他们。
“鸣辰。”
周海悦张了张嘴,还是忍不住的开口了。
纪锡强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依稀之间还有些祈求夹杂在里面。
纪鸣辰:……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我又没有诬陷他,这分明就是他做的事情,人应该为自己的做的事情负责,这不是理所当然吗?”纪鸣辰打断了他们即将说出的话,
”所以请你们不要说什么既然我现在腿好了也没有造成其他伤害,那为什么不能放过他之类的话。你们要不是为不原谅他,而是这个国家的法律不能放过他。”
就算纪鸣辰这么说,那也不能更改如果这个受害人妥协原谅,会更有利于纪鸣玉接下来的判决的事实。
纪锡强和周海悦对视了一眼,周海悦不死心的开口。
“可他到底还是你哥哥……”
纪鸣辰:……
知道你们对纪鸣玉有感情,但是你们这么说就不怕伤害到他这个幼小可怜的心灵吗?
虽说他不是原主就是了。
“纪鸣辰也是我的爱人。”
傅良雪这时候单手搂住了纪鸣辰的肩膀,朝着纪锡强和周海悦认真道。
纪鸣辰朝傅良雪咧嘴一笑。
居然知道什么时候来献殷勤,你个小机灵鬼。
纪锡强和周海悦听到这话忍不住叹了口气,却也知道如果再劝下去的话,好不容易和纪鸣辰修复的感情也会破裂。
他们不明白在他们眼中一向品学兼优的纪鸣玉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他的人生本应该是一帆风顺的。
纪鸣辰见此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但是你们知道我前段时间调查出了什么事情吗?
你们可有想过许春蕊对于当初做的事情是参与者,也是实际动手的人,她为什么要公然的把事情说出去?要知道,她也是要因此受到惩罚的。
原因无他,因为恨。
当初,纪鸣玉为了和许春蕊分手娶木应秋,居然找人灌醉许春蕊,对她做出那种事情还以此威胁她,不仅如此,他还私下里打压许春蕊父母的工作,导致两人双双被开除。
最后许春蕊在双重压力下崩溃退学,他反倒像个好人一样给了许春蕊钱把她送回了老家。
坏事这种东西只要做了一次,便会有两次,三次,最后就习惯了。
一个聪明人变坏永远比一个蠢蛋变坏要可怕得多。
纪鸣玉的年纪也不小了,总要警察叔叔教他怎样做一个人。”
纪锡强和周海悦听到这话,震惊的同时忍不住想要开口反驳,却在纪鸣辰笃定的目光中败下阵来。
他们这时候才发现,当初在他们眼中一无是处的孩子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为了那么优秀的人了,说出的话反而让他们都无法反驳。
可是不知道为何,他们对此却反而感到更加的陌生了。
以前的纪鸣辰虽然纨绔却也能让他们感觉到他对他们的需要,可是现在,他们却感觉到纪鸣辰不需要他们了,甚至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眼神也总是会留下大部分给旁边的那个男人。
这种变化让纪锡强都时不时的怀疑自己当初给纪鸣辰请来傅医生的决定是否正确。
是医生的影响,还是成长的必然,纪锡强迷茫了。
可是他确定一点,对于这种情况,他无力改变。
因此,两人低下了头,周海悦甚至无声的在抹着眼泪。
纪鸣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再多说些什么。
纪鸣玉到底是为了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后来,据说出狱后又和木应秋牵扯了几年,之后到底是离婚了。
纪鸣辰偶尔会注意到周海悦瞒着他偷偷接济纪鸣玉,不过这对纪鸣辰来说根本不重要了。
反正他的那口气拿回来了,只要不往他身边凑,爱活成什么样子活成什么样子?
纪鸣辰和傅良雪的旅行地点是在一座风景秀美的山上。
那正是那座山最美的时候。
山上红色的枫叶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厚厚的红色毛毯,踩上去软绵绵的,再配合飘落的枫叶,偶尔路过的小鸟松鼠,就像是在画中一样。
这样的景色就算是在登山的过程中也丝毫不会感到疲累。
踩过枫叶路,走过玻璃栈道,坐过空中缆车,爬过仿佛永远没有尽头的阶梯,纪鸣辰和傅良雪终于爬上了山顶。
还没来得及体会一览众山小的情怀,纪鸣辰就一把拉住傅良雪,身子一歪,双腿一软,扑倒在他的身上。
“不行了,医生,救命啊!我双腿的后遗症复发了,你要是不给我做急救措施的话,我以后大概走不了路了。”
傅良雪:……
你这演技还能再夸张一点吗?
“快点起来,天黑之前我们要先把帐篷搭上,否则的话你晚上就要睡到外面了。”傅良雪试图把纪鸣辰从自己的身上拉起来。
纪鸣辰的双腿也不用力,还畅想了一下,“睡外面也不错,正好月黑风高,四下无人……”
傅良雪忍不住拍了一下纪鸣辰的后脑勺。
“你给我闭嘴,你要是再不起来你就自己睡外面吧,我可致谢不敏。”
纪鸣辰夸张的叹了口气。
真是天时地利人不和呀!
但是:……
“搭帐篷也行,但是我需要急救,最少也要亲一下才能起来干活。”纪鸣辰嘟起了嘴。
傅良雪:……
他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在纪鸣辰的唇上落下一吻……
两人到底还是搭起了坚固的帐篷,搞起了户外烧烤,一起欣赏着落日的景象。
仿佛是太阳在落山前撒了一把染料,把整个天空都染得红彤彤黄澄澄的。
绚丽的天空又慷慨的把整个世界映染成了金黄色,就连空气仿佛也被浸染了一般。
看着这个景色,傅良雪把一个礼物包装盒递给了一边正吃得饱饱的不想动弹的纪鸣辰,“这是给你的礼物,打开看看吧。”
纪鸣辰一笑,“正好我也有,不过我的一定比你的好。”
纪鸣辰也把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傅良雪,并且语气中不乏骄傲。
不过傅良雪对纪鸣辰的话却明显不认可,他推了一下今天特意换的金边眼镜,悠悠道:“那可不一定。”
两人同时打开了礼物,心中满含期待的同时观察着对方的反应。
但是打开礼物的瞬间,两人顿时都沉默了。
“纪鸣辰。”
“傅良雪。”
两人攥紧手中的礼物看着对方脸上惊讶,欣喜,尴尬等等情绪逐渐变幻,最后停留在了——斗志。
纪鸣辰:“我的好!用我的。”
傅良雪:“我的才好。”
纪鸣辰:“我的贵。”
傅良雪:“我的也不便宜。”
纪鸣辰把手中的盒子放到一边,活动了一下手:“看来是你骑在我身上久了,都忘记了我身为老公的尊严了。”
傅良雪也放下了盒子,面对纪鸣辰的威胁丝毫不惧:“呵,连动都不能自己动的人,有什么资格被称为老公?”
纪鸣辰不干了,这是挑衅,□□裸的挑衅!
“有没有资格我现在就让你看看。”
纪鸣辰一个饿虎扑食,直接把傅良雪扑进了帐篷,还不忘拉上帐篷的门。
纪鸣辰和傅良雪原来的位置上。
两个礼物盒里,两对一模一样的戒指,遥相呼应。
那样式正是纪鸣辰在第一个世界便设计出的样式,仿佛穿越了时间空间来到了这里,在金色夕阳下闪着温暖而又暧昧的光。
……
月光如雪。
微风吹起一片碧绿的叶子,将叶子顺着窗户的缝隙送到了屋子里的床上,又慢悠悠的落在熟睡的男人的袈裟上,惊醒了正在入睡的男人。
傅良雪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
是夏季太过于炎热了吗?
他又梦到了。
那些是自己的前世吗?
是否太过光怪离奇?
梦境太过于清晰让他忍不住的胡思乱想起来,可便是前世也与他无关了。
他想起了方丈大师说的话。
前世已去,今生又何须在意!
既入佛门,必渡万千众生,铲除作恶妖魔,造福天下苍生。
“阿弥陀佛。”
他的口中念了一句佛号,轻轻的把着落叶拾起,扔到了窗外。
叶子打了个璇儿,却没有落入泥土之中,反倒是被风又一次吹起,吹向了远方,不知归处。
虽是想明白了,傅良雪却觉得自己再也不睡不着了。
梦中的一幕幕无端的冲进了脑海,挥之不去。
他坐在床上,嘴唇轻动,念起了静心咒。
碧绿的叶子被风裹挟着一路飘出了傅良雪的院子,又飘出了了小梵寺。
最终,在山外的一棵大树上,被修长的手指夹住,这才停下了脚步。
绿叶绿光一闪,看着脑袋上一根头发丝都没有的傅良雪,纪鸣辰所有的侥幸瞬间稀碎。
他摸着自己身后毛茸茸的红尾巴十分郁闷。
说实话要不是真的知道傅良雪现在是失去记忆的状态,他严重怀疑这就是为了他当初以出家为借口行不轨目的的报复。
此刻,纪鸣辰的耳边仿佛不由自主的响起了某个世界熟悉的旋律。
“法海你不懂爱,雷峰塔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