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娘任由皇帝的手抚摸自己的脸,灿然一笑,“这人,怕是连陛下你都动不了。”
此话一出,皇帝不高兴了,“这世界上还有朕对付不了的人?”
雨娘依旧在笑,“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皇帝听到这话一脸疑惑,“我之前见过你?”
雨娘按摩皇帝双腿的力道越发有力,“十年前,东出县,雨娘,以及奴婢这张脸,皇上真的没有想起什么?”
皇帝的表情更加疑惑了。
雨娘却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崩溃狰狞,“你忘了。”
“你居然忘了!”
“做下那种事情你居然忘了。”
雨娘这么一笑,皇帝反倒想起来了,瞳孔骤然缩紧,“你是那个血溅衙门的贱_坯子。”
当初那个贱女人自杀前就是这么笑的,笑得他头皮发麻,印象深刻。
当时要不是他处理得当,两个人又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真是会酿成大风波。
可是,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啊!
更何况就算那个女人还活着也不该是如今这个年纪。
一股恐惧蔓延在心头,他猛的收回了手,身子向后退去。
“来人啊!”
可他本就半躺着的身体并不好使力,被雨娘眼疾手快的握住双腿居然一时间没有挣脱出来。
雨娘笑了笑,拿出来袖子里的匕首,眼疾手快的刺在了皇帝的大腿上。
顿时鲜血迸溅。
雨娘嫌脏一般的退后了两步,冷眼看着在床上因为疼痛而抽搐着的皇帝。
“疼吗?当初我的父母可比你更疼。”
皇帝终于明了,“你是那个贱_妇的孩子?”
雨娘笑了笑,轻轻福了福身,“奴婢,挽月。”
挽月?
皇帝睁大了眼睛,“那个春月楼的花魁?”
“看来皇上还没到老年痴呆的份上,还记得奴婢。”说到这里挽月话音一转,“还是说皇上只记得没有得到手的东西呢?”
“你就是为了向朕复仇才接近的朕?你以为皇宫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皇帝大吼,“来人啊,快来人……”
“别喊了,没用的。”挽月的声音有些失落,“我本来是那么打算的,可是太子妃横插一脚,可想而知我当时是多么气恼,我恨不得直接上楼宰了你。”
“不过进了太子府我反而发现了一种更为稳妥的办法。”说到这里,挽月的声音又欢快了起来,带着嘲笑,
“谁能想到堂堂的皇帝居然被一个女人给绿了,还把她和情夫生的孩子捧上了太子之位,还打算把皇位交给他,得知这件事的时候你都心情怎样啊?”
皇帝咬牙,“那封密信是你写的?”
挽月点了点头,“你死当然要让你死个明白了。”
“对了,让我来告诉你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吧!”
挽月仿佛在讲一个足以让人开心的故事,“之后,三皇子会接到圣旨入宫见驾,然后他刺杀完皇帝逃走的途中被慧眼如炬的太子殿下发现,当场结果了他,为皇帝陛下报了仇。”
“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在众人的拥戴下走向高位,从此,安国就再也不是流着陛下血脉的安国了,而是当初那个情夫血脉的延续。”
“真是大快人心。”
“你大概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吧!”
“难道还会有比这更快意的报复吗?”
“毒妇。”皇帝气得脸色发红,“你以为就你一个弱质女流就能对付我吗,我可曾经在刀山火海里走过的。”
皇帝费力站起,去够墙上的宝剑,怎知却一个不稳倒在地上,吐出了一口黑血,“你下毒。”
“是太子担心我一个弱质女子对付不了你这才千辛万苦找到的毒药。”
挽月继续在皇帝的心口撒盐:“国家以后有这么细心周全的君主,简直是苍生和百姓的福气,你不这么认为吗?”
“你……噗”皇帝气急攻心,又吐出了一口黑血。
“别气别气,越生气毒就散发得更厉害。”
皇帝:“噗……”
挽月咯咯的笑了起来,“真是的,都说不能生气了,我还想多看看你垂死挣扎的样子呢。”
“噗……”
显然,这种情况下皇帝不气是不可能的。
他一把抹去了嘴边的鲜血,“是朕带着千军万马稳定了国家,是朕让你这么低_贱的存在现在还能活得好好的,朕这么伟大的皇帝从古至今能有几个?
做了这么多的朕不过是要一个女人,那女人居然不但不愿意还推三阻四的,甚至还要抓伤朕的龙体,简直是罪不可恕。
朕看上她是她的福气,在她的孩子面前欺辱她是给她的小小的惩罚,朕有什么错?朕不是放她一条生路了吗?
是她的男人不识趣居然跑到衙门告状,是她不知隐忍居然不顾羞_耻的血溅衙门,一个个的就会给朕添麻烦。
你现在是为了一个低_贱的下民要害死为你们带来安宁生活的皇帝吗?
我有什么错?
我唯一的错就是当初不该看你年纪小就放你一条性命。”
皇帝的话成功激怒了挽月,她不再笑了,“皇上?朕?你要不是这么无耻,要是不是皇上我还真不知道要找谁报仇呢?”
当初皇上的善后工作做得很好,谁也不知道当初的黄老爷居然是当今的皇帝。
可是,皇帝是在挽月面前侵_犯她的母亲的啊!情到深处一声习惯性的朕便脱口而出了。
当时她年纪太小又加上身处底层不明白,可随着她年龄的长大她知道了。
世界上能自称朕的只有一个人罢了。
皇帝依旧在大声谩骂,挽月仿佛听不到一般冷眼看着皇帝逐渐倒在地上,逐渐失去了生命。
她打开窗户,看向窗外皎洁的明月,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哽咽,“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这时,身后本该失去生息的皇帝突然咬牙慢慢起身,抽出了墙上的长剑,眼中满是杀意。
就算是要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挽月看着天上的明月,毫无所觉。
皇帝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噗——”
是利剑穿过胸口的声音。
皇帝不可思议的看着穿过自己心脏的长剑,艰难回头看到了太子的脸。
“孽种。”
皇帝恨声道,接下来便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挽月听到了声响,回头看到了身后的太子。
太子有些不自在,毕竟这和说好的计划不一样。
“你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我就来看看。”
不知为何,挽月在眼中流转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扑到了太子怀里放声大哭。
太子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随即叹了口气把手放在了挽月的背上,轻轻的拍着,“没事了。”
傅良雪一路上势如破竹的攻占了宁国的皇宫,义气风发的回程途中,纪鸣辰和他辞行了。
“真的不需要我上报皇帝?以你在大战中的功劳足以得到一个不错的职位。”傅良雪道。
“我们约好了的,别提起我,为以后大概也不会出现在你都面前。”纪鸣辰道,然后一笑,张开了手,“能给我一个拥抱吗?”
毕竟当辰月的时候他抱不到,主要原因是——他没有胸!
现在这个时代也没有某些高科技产品。
傅良雪低下了头,“抱歉。”
他已经有辰月了。
纪鸣辰耸了耸肩,好吧。
于是他道:“以后要好好对待辰月啊,他为了你付出了许多。”连性_福都没得了。
“我会的。”傅良雪道,不用你说他也会。
等到回到朝堂,傅良雪简直不敢相信朝堂上居然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
皇帝被三皇子刺杀了。
太子结果三皇子登上大宝了。
于是他去请教了文谭最近发生了什么事情,文谭似乎对此事讳莫如深,只简单的说了大概,最后叮嘱他以后一定要好好干。
傅良雪想了想,好吧,以后他效忠的对象变成新皇了,没差。
于是他接受了太子,不,新皇的犒赏,拿着东西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那里,辰月在等着他。
结果他一回来老管家就给他打小报告。
辰月在他离开之后就回春月楼住了。
傅良雪:……
老管家:“夫人说您可能回不来了,他去春月楼再去搜寻一下达官显贵。”
傅良雪:……
老管家:“我每次去那里想要接夫人回去,那里的人不但不让我进去还调戏我老人家。”
傅良雪:……
老管家:“将军,你看我这一大把年纪了还一下子动了春心合适吗?”
傅良雪:……
老管家:“要不一会儿你去接夫人的时候和夫人商量商量,我看那个花娘子不错,长得富态,性格又好……”
老管家难得红了脸。
傅良雪:……
等等,你让我缓缓。
所以他出征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脑袋笨有点转不过弯来。
不过他再笨也明白了一件事。
他明媒正娶的夫人在他出征的时候跑去春月楼搜罗下家了!
春月楼里的人能有什么好东西吗?
还好他回来了。
要不然这个女人还不一定整出什么事情来。
于是他气冲冲的跑去春月楼把辰月接了回来。
然后他发现,这府中,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