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微微一愣,元芬芬这么说,倒把功劳都推给了她,下意识斜过眼去看向安阳王妃,见她正低头品尝寿桃的味道,似乎并不在意他们这边发生了什么事。
这才挪了挪脚步往前走了些,看见曹怀蕊一脸不甘心还要扑上来再说些什么,向身后的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还不将她按住!在这样的场合请功邀赏也就算了,还把别人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你给我下去好好反思反思,还有剩下的一百二十两银子,你们娘俩花到什么地方去了,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我不想多说什么,明日天亮以前你们若交代不出这笔银子的去向,就别怪我不给你们脸面了!”
元芬芬功成身退,微微松了口气,正准备退回去,却听到一旁的安阳王妃叫住了她,“等等,你过来。”
底下的宾客也没想到,今天明明是来参加老夫人的寿宴,却一来二回的看了好几场戏,被两个婆子按住的曹怀蕊脸色难看极了,赵月兰朝她只识眼色,让她不要再多说话。
元芬芬被安阳王妃叫住,只得停下脚步,微微屈膝行礼,“见过王妃。”
“你这寿桃倒是做得精巧,我就是在宫里也没见过这样别致的寿桃,我和王爷要在府城停留些日子,你若是得了空便常来府上坐坐,我还想跟你学两手呢。”王妃巧笑嫣然,语气温和,看得出来对元芬芬十分喜欢。
这底下的宾客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忠勇将军府不知是走了什么运气,将军被安阳王器重,将军夫人又得王妃欢喜,这一家子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多谢王妃抬爱,若是有空我定上门拜访。”元芬芬刚在老夫人面前揭露出她表孙女儿的丑恶行径,她可不想白白辛苦一场反而给别人做了嫁衣,好在有徐夫人帮忙说话,这下曹怀蕊无法反驳。
再加上安阳王妃当众表现了对她的赏识,就算徐老夫人有些不满,看在王爷和王妃的面子上也不能再说什么了。
看了安阳王妃的态度,徐夫人又走上前来补充了一句,“将军夫人放心,等今日寿宴散了,我定会好好教训我的外甥女,改日亲自带她都能道歉,她还小,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起年纪我也比她大不了几岁,曹小姐若是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拿到明面上来直说,背后里搞些手脚,折损的是徐家的面子,你们能有如今的荣华,该想办法回报徐家才是,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是生非。”
元芬芬脸色淡淡的,说出的话却让曹怀蕊难看之极,可偏偏现在根本没有她说话的份,只能硬生生受着。
把事情和盘托出,元芬芬心情大好,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却见王之禹眼神不知看向何处有些走神,她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将军在想什么呢?”
王之禹回过神来,眸色一暗,随即淡淡叹了口气,“我以为你这脾气只在家里用得开,原来不管在何处都是个小炮仗。”
“是他们先惹我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
自从王之禹被安阳王叫过去说过几句话之后,他就有些怪怪的,元芬芬问他他也不肯说,她心中疑惑却又不能逼问,因此说话间便带了几分火气。
王之禹低笑一声,“说你是炮仗你还真要燃起来了,我这是在夸你呢,这样以后无论在哪谁都欺负不了你,我放心。”
“你真的放心?”元芬芬总觉得王之禹的态度有几分敷衍,皱起眉头不愿再搭理他。
往常的寿宴上寿桃基本上用作摆设,分给客人的大部分也只是带回去,没有人真正吃了的,可今晚的寿桃,连带着最大的那个都被瓜分的一干二净,吃了个精光。
听到旁边的客人都在夸赞寿桃的味道奇佳,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说他们活了这一辈子也没吃过这种滋味的寿桃,真是大开眼界,元芬芬心满意足了,低头吃菜,不在理会旁的事。
寿宴刚一结束,王之禹便带着元芬芬匆匆离开了徐家,元芬芬本来还想去跟安阳王妃道个别,可根本没来得及就上了马车。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人家许多人还在那道别呢,我刚才看到还有好些人想上来跟你说话,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已经坐上了马车,元芬芬就索性不再管外面的事,却见王之禹皱着眉头,有几分疲惫的模样。
“近日练兵有些累了,硬撑了半日,我早就想回去歇着了,那些人理他们做什么,个个都不怀好意,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王之禹靠在马车上,沉沉叹了口气,半抬着眸子看了元芬芬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元芬芬看得着急,今天她算是在徐家出了一口恶气,王之禹不为她高兴,偏偏还一副有些吞吐的模样,“是不是我刚才跟王妃说了几句话你不高兴了?你跟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
“我与他们……并不相熟。”说到王妃,王之禹的眼神闪了闪,随后合上了眼睛,“累了,先回去吧。”
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儿就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样子,元芬芬索性也不理他,两人一路无话,回到将军府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却说徐家这头,宾客散尽之后,徐老夫人才板着脸让人把赵月兰和曹怀蕊带了过来,徐夫人站在她身边,摆着一副好大的派头。
徐正初已经连着好几次跟她说,让她想办法把曹怀蕊一家从徐家迁出去,哪怕花些银子给他们安置一处院子,也不要再留在徐家,免得再惹事端。
一开始徐夫人还念在毕竟是自己亲弟弟一家人的份上,帮他们说过几次话,可现在眼见着他们越来越过分,连给老夫人办寿宴的银子都敢昧下了,还险些连累着她,想想便觉得后怕,这才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尽快将他们一家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