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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热在新房子里住了一晚,偌大一个房子就她一人,住不习惯,第二天便回了木樨门。
柳佩君又嘘寒问暖一遍,问是不是那边太冷。
冷,冷死了。回来之前每晚都有陆时迦那个小暖炉抱着,现在一下子只有被窝,能不冷吗?
“不冷,开了整晚空调,都要热出汗了。”祈热也不算撒谎,说几句好话让柳佩君安心。
她在家办公几天,访学的汇报材料还缺一些,又去学校补了两天,顺道回了趟近一年没有去的教师公寓。
上回柳佩君和季来烟就跟她建议,回家住可以把教师公寓退出来,减少校园资源的浪费,她那会儿还没想法,就只说再考虑。
这会儿他在公寓里转一圈,将自己六年多时间在这儿留下的痕迹悉数收进眼里。
客厅的沙发。她和陆时迦闹别扭时,两人中间隔一个虞梦蝶;捅破窗户纸时,两人分坐两边,中间什么都没有;在一起之后,在上头接吻,被祈凉撞破。
洗手间。陆时迦给她洗头,又在里面滑倒;几次两人吵架,他跟来公寓,总要被她逼着在里头洗脸泡脚;里面放着的洗发水,自从他帮她补过一回,她往后一直用那个味道。
房间的书桌。她用来教陆时迦法语,陆时迦则帮她画眉,他送她的纪念币也摆在上头。
床。陆时迦假装中暑,他竟真厚脸皮躺床上,她信了他,甚至帮他擦汗;去云南之前,他直言想她,第二天一早过来,说前一晚没睡好,在她床上补觉;他们第一次亲密接触,也是在这儿。
还有厨房,阳台……
而另一半时间,她一个人度过。写数不清的论文,备几千节的课,没有隐藏地交付自己的喜怒哀乐。
以后的喜怒哀乐,她大概得换个地方存放了。
她在沙发上坐下,给远在东京的人拨电话。两人说正事时,比如眼下的退公寓,三言两语,效率极高地就能商量出一个结果——退。
决定之后,祈热很快跟学校说明,随后便着手收拾东西。东西还没收拾完,接到个翻译的活儿,又临时去一趟北京。
去之前跟学校申请晚一些才搬走,可等她回来,柳佩君去机场接她,告诉她东西已经都收拾好搬去了新房子。
不用问都知道,肯定又是陆时迦悄悄打的电话。
两人每日都会联系,忙的时候只道一声晚安,尚有余裕的时候,会聊几句,但聊得不多,内容也简单粗暴。
“我想做。”
“再不回来,我真要接受你姣姣姐扬言要送我的小玩具了。”
陆时迦便问她:“以前用过吗?”
“没。”
隔了会儿,陆时迦查完资料后回说:“我从日本给你寄吧。”
祈热惨兮兮:“你能把你自己寄回来吗?”
又隔了会儿,陆时迦查完资料后回说:“我们视频?”
“不要,你都快回来了。”
陆时迦回来那日是国内小年,唯独没有告诉祈热。
陆时樾去了软件强国印度出差,祈凉去了班堇家,除去几个长辈,就只有祈热一个人。
五个人在新房子里过年,祈热没处帮忙,便蹲在阳台看绿植,看马上就要开出来的花儿。一会儿听见有人出了门,她便跑进屋,一问,柳佩君说是陆正午临时有事,回公司一趟。
今天是柳佩君掌勺,每出一道菜,第一时间都要祈热尝一口。一会儿又说里头油烟重,要祈热去客厅看电视。
祈热便跟祈畔一块儿坐沙发上看新闻。这段时间她都没怎么睡好,多坐一会儿,竟眯眼浅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玄关处传来开门声,接着是陆正午的声音:“热热!”
祈热一惊,坐直睁开眼来,再看过去,就见陆正午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人,拖行李箱,脸上跟刷了一层霜似的,也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因为柳佩君失信于他,不去接他不说,还换了陆正午去。
也或许只是祈热的错觉。
陆时迦将行李箱推到墙边,身上的包被迎出来的柳佩君接到手里,他一一跟几个长辈问好,再被招呼着坐到沙发上,面前放一杯热茶。
祈热坐在角落,偶尔看他一眼,听他回他们的话。
陆正午话并不多,偶尔插进来一句,陆时迦不看他,话却还是会继续答下去。
说几句,柳佩君便催着洗手吃饭。几个大人起身忙着去布菜,沙发上便剩下两人。
祈热低头抠着沙发罩,故意不看他,随即起身往厨房的方向去。
还没到门口,里头柳佩君喊一句:“迦迦!去储物间把那个彩灯拿出来接上电,放在最外头的柜子里,进门就能看见。”
祈热听着停下步子,身后有人跟上来,应的那一声就在她头顶。
衣服似乎被蹭了蹭,祈热一回头,只见他迈着一双长腿朝里头的储物间去了。
陆时迦还是第一回进自己的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