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青(1 / 1)

陆渊晚上喝了?酒,局散了?回去的时候是温言开的车。

两人从上了?车就没说过话。陆渊靠在?副驾驶的座位上,轻揉着眉心,脸色看起来有些疲倦。

路程过半时,他突然淡声开口:“你?今晚好像一直心不在?焉的。”

温言看着前方的路,漫不经?心地回了?句:“有吗。”

陆渊有几秒没说话,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抚着车窗的边沿:“有心事?”

温言轻轻地摇了?下头,低声说:“可能今天有点累。”

陆渊沉默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向她的侧脸,神色认真而?探究:“我们分开的时候,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

温言听言微微有些晃神儿。她极轻地眯了?下眼睛,隔了?片刻,轻声答:“没有。”

陆渊看了?看她,没有再说话。

到家时已经?接近凌晨。

陆渊路上接了?个电话,像是有些着急的工作要处理,一到家就拿着笔记本进了?书房。

等事情全部处理完,他又站在?外面阳台上抽了?颗烟,才回身进来。

他穿得本来就单薄,因为喝了?酒而?有些晕眩发胀的脑袋被凉风这么一吹格外精神,倦意?全无。

屋子里一点动静也没有,陆渊缓缓推开卧室门,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壁灯,光线昏暗而?柔和。床上的人像只猫一样安静地蜷着,长?发柔软地铺开在?深灰色的被子上,安静又乖巧。

陆渊站在?门口无声地看了?半响,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他揽过床上的人,冰凉的手心沿着她的后背环了?过去,移到她露出?来的腰际,轻轻用力?抚着。

温言隔了?片刻才逐渐有丝清醒,身子往后缩了?缩,低声嘟囔了?一句:“凉……”

陆渊稍微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把人抱得更紧了?些。

他闻着她身上清冽好闻的味道,微沉的嗓音里带一点难以?察觉的笑?意?:“你?今晚输了?我那么多?钱,要怎么补偿我?”

温言昏昏沉沉地答:“明天打给你?。”

陆渊低低地笑?了?一声,低头吻着她的耳朵:“那太麻烦了?。”

温言痒

得想躲,又被他按住了?肩。他的吻沿着她的耳垂,下颌,到脖子,轻柔而?缓慢,意?图明显。

温言被他折腾的逐渐清醒过来,缓缓睁开眼睛,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睡意?中的暗哑:“那我岂不是占了?你?两次便宜。”

陆渊轻笑?出?声。

他顺势翻身压住了?她,低头吻住了?她的唇,一只手探进了?她的睡衣里。

温言皱了?下眉,含糊不清的低声拒绝:“我今天真的有点儿累……”

陆渊根本没空儿理会她说什么,暗暗加深了?这个吻算是回应。

他搂住她的腰抬起她的身子,还想再进一步动作时,身下的人突然极轻地闷哼了?一声。

陆渊停下了?动作。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他很了?解,刚才那一声那绝对不是沉迷于情欲中的声音,而?是真实疼痛的声音。

他撑起身子,看着床上皱着眉一脸忍耐的人,抬手开了?灯。

那些原本隐藏在?昏暗之下的秘密顿时无所遁形。

温言的睡衣被掀起了?大半,从腰侧一直到后背,有一大片瘆人的暗色淤青。

陆渊看得愣住了?。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出?声。

温言垂着眼拉下睡衣,重新盖好被子,只露了?半张脸在?外面。

陆渊坐在?一旁看了?她半响,最后沉声问:“怎么回事?”

温言压低了?声音:“舞台事故。”

“什么事故能弄成这样儿?”

她轻声说:“升降台突然降下去,转身的时候没看到,踩空了?。”

陆渊光是听着都觉得疼。他抿着唇皱了?皱眉,语气无奈:“去过医院了??”

“嗯。”

“医生?怎么说。”

“没有大碍。注意?休息。”

陆渊把被子从她脸上拽下来:“什么时候的事?”

温言闷声说:“下午彩排。”

陆渊的声音沉了?一点下去:“为什么当时没跟我说?”

回应他的是沉默。

“如果我没有发现?,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温言抿了?抿唇,淡声说了?句:“不严重。”

陆渊听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就想发火,语气不自觉的有点冲:“这不是严重不严重的问题,你?的事情我都得靠新闻才能知?

道?”

温言没有说话。

陆渊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了?半天,许久,忽然沉声道:“你?不要继续现?在?的工作了?。”

温言看了?他一眼,握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一顿。

“上次是被粉丝跟踪,这次是舞台事故,下一次又会发生?什么,谁也保证不了?。”

温言静默半晌,低声开口:“这是我自己的事。”

陆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也是我的事。”

温言口气略微不耐:“我不想跟你?争执这些。我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

语毕她翻了?个身背向他,重新拿被子蒙住了?头。

陆渊阴沉着一张脸,强忍着把人从床上拖起来的冲动,语气已经?是极力?克制:“温言,起来。”

隔了?几秒,床上的人缓缓地爬了?起来。

她低着头,表情看不清楚,许是因为身体上不适的缘故,动作显得笨拙又迟缓。

陆渊看着她这副模样,又想到她晚上刚从医院里出?来还强撑着出?现?在?聚会里,心情难以?言说。

明明是件十分值得高兴的事情,却又再一次演变成僵持不下的争执。

他压下心里的烦闷,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心平气和:“我知?道你?很喜欢唱歌,但是除了?歌手,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是跟音乐相关的。你?现?在?的工作可能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是光鲜又亮丽的,但是在?我看来,只有辛苦和危险,我不希望你?一直处于这种环境之下。”

“你?可以?说我自私,这件事我确实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但我也不是出?于我自己的喜好。以?任何一个旁观者的客观立场,都很明显看得出?来,你?现?在?得到的结果和所付出?的,根本就是不值得。”

温言抬眼看了?看他,神色平静如常。

陆渊停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恳切的请求:“你?能不能认真的考虑一次我说的话?”

温言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轻轻开口:“确实不值得。我知?道。”

她低下头,声音轻到有些飘忽:“有时候我也挺累的。”

“可是我的人生?本来就乏善可陈,想做的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而?已

。如果不再继续的话——”

她停了?片刻,又低声道:“我也不知?道我活着还是为了?什么。”

陆渊安静的看着她,许久没有作声。

那天的见面会结束时她对粉丝说的那番话,他不是没有听到,也不是没有触动。

她是个孤僻又自闭的人,音乐是唯一能让她开心的事情,他其?实应该比谁都更支持她。

他懂,可是他又实在?很难做到。

自从他们重新开始之后,已经?接二连三的出?了?几回事情。每一次看到她身上的伤他都心疼又无奈,那些不可控的危险因素让他觉得无比的焦虑和不安。

这个圈子复杂又辛苦,她不是擅长?交际和周旋的人,明里他或许还能护着,但暗里她注定要吃亏。她本身又是那么沉闷的性格,遇见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扛着,问都问不出?来,他想给她解决都没有机会。

还有他的家人也对她的职业充满了?排斥和偏见。连人都还没见过,光是听见歌手两个字,章老?师就已经?十分强硬的几次表现?出?了?反对态度,老?爷子也跟他模棱两可的打着太极,摆明了?并?不想支持这件事。

确实是不值得。

不光是她的付出?不值得,因为这个职业所造成的现?在?面对的一切问题,都不值得。

陆渊沉沉地出?了?口气。

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她还是个连张正规专辑都没有的十八线小歌手,工作也不多?,偶尔参加一些不知?名的小活动,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的。他工作不忙的时候会带着她回他大学附近吃饭,天气好的时候去西海边儿上散步,回家一起窝在?沙发里看部电影,就像这座城市里每一对欢爱关系中的男女一样,享受当下,不用担心明天,不去想未来。

有一次回公寓时,他的车停在?路边被塞了?一张广告。海报上面的女明星跟温言一个公司的,据说是演员部炙手可热的新人。

他指着那个调侃她:“我有没有能在?车上看见你?的一天?”

她淡淡地笑?了?一下,语气坦诚的不像是谦虚:“应该没有。”

那时候他们都不觉得她的职业是个问题,也都没有想到两个人会发展到今天这一步。

那时候什么都好,没有烦恼,没有争执,也没有感情。

陆渊陡然回过神来。

他叹口气,放缓了?语气:“我希望你?能高兴,不管你?做什么事情,只要不是这么危险和辛苦,我都会支持你?。可你?现?在?的工作不管是出?于我个人的主观意?愿,还是站在?客观事实的立场,于情于理我都不希望你?再继续。”

温言有几秒没说话,最后轻轻地弯了?弯唇角。

“于情是你?不喜欢,于理是你?的家里人不喜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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