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说什么你也得把列罗战马搞到手,东北熊威军什么都不缺,就缺战马。我国战马虽也不少,但大都不耐寒,而对战北疆离不开战马,根本不够用!”
秦如海道:“你兵部要的东西,我哪次没优先考虑?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兵部尚书心满意足地出门去。
赵尚书悠悠地说:“大宗货物的流通就免了吧,省的到时候需要扩建商道的时候,来要银子你又推三阻四。”
秦如海道:“赵大人,你这话有点忘恩负义了啊!哪次皇上要兴土木以供取乐时,不是本官在你前头扛住压力的?”
“我就说这个意思嘛。”赵尚书道,“你懂得。”
“我懂得,会慎重筛选的!”
赵尚书拍拍他肩膀,心满意足出门去。
轮到刑部尚书叹气,“有些东西,在国中流通已经诸多限制,两国互市,更要慎之又慎!秦兄啊,我交给你的单子上那些违禁物品,可说什么也不能流通!”
“基本律法我还是懂得!”秦如海也叹气,“刘兄不是还赶着起草互市法吗?天也不早了,快些回去吧。”
等絮叨三人组都出了衙署,秦如海才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回到厅上时,寒铁衣与李邈已经在厅上候着了。
他同那三人费了大半日的口舌,又饿又渴,连句挤兑寒铁衣的话都不想说,摆摆手示意二人同自己去后院,又吩咐人将晚饭端上来。
房间不小,但被卷宗文档挤的满满当当,仅在门口留出很小一个茶水间,三人跪坐其间都显得拥挤。
茶是上好的铁观音,但泡的十分浓,茶汤一片黄浊。
菜是一碟白切鸡、一碟白肉、一碗盐水小白菜,外搭一小碟马萝卜根。
另有两个鸡蛋,一碗米饭。
只见秦如海先用筷子将马萝卜根捣碎,一股辛辣味立时钻了出来,白肉往青黄的汁液里一滚,直接进了嘴。
他着实饿极了,连吃了几口白肉青菜,动作方慢下来,腾出舌头说话。
“想知道什么事?”
寒铁衣也不啰嗦,正色问道:“如果商贸开通,我国能许给列罗什么好处?”‘
“种子,我国小麦、水稻等农作物的产量、质量都比列罗要好,有了种子,就能解决粮食问题。”
煮熟的鸡蛋在桌角磕了一下,沿着裂缝揭开硬壳,莹润的蛋白便露了出来。
“还有丝绸布匹、金银玉瓷等物,也是列罗国中稀缺的。”
寒铁衣看着那白嫩嫩圆滚滚的一坨被大嘴一包,再问:“若他们要矿呢?”
秦如海周身的动作都僵住了,连咀嚼都停止了。
他直愣愣地看着对面两个年轻人,布满血丝的眼里,倒映着屋中唯一的一盏琉璃灯,那星星火光,仿佛随时有燎原之势!
良久,停止的上下牙齿再次动了起来,秦尚书将嘴里的东西噎下去。
“皇上若许矿物流通,商贸之事谁爱管谁来管,哪怕他扒了老夫这身官服,也绝不会让十三年前的冤案在老夫手上重演!”
他方脸凤眼,眼下的眼袋日益明显,说这话时,一把及腹的美髯颤动明显。
秦如海与凤帅多年好友,在洛阳城中不是秘密。当年凤家出事,秦家也对凤家维护良多。
凤白梅在落魂关这许多年,从不为军饷粮草发愁,也多亏了这位秦尚书统筹有度。
寒铁衣虽因银子的事没少同他吵嘴,但心里由衷敬服这位老尚书。
他掌着大夏国库钱财,该大方时大方,该把荷包捂严实时,连皇帝也不能让他撒开手来。
正如正则皇帝所言,国家财政,就得他这样抠门小气的人来管。
“那么,我国需要什么呢?”寒铁衣略过矿物的话题。
秦如海慢慢平复心情,抿了口茶,将糊了满嘴的蛋黄冲下去。
“我国丝绸织锦虽多,但皮毛稀缺;谷物产量虽多,但耐寒耐旱的作物太少,西北许多极端条件的地区一片荒芜,而列罗的条件本就差,若能将他们的农作物带回来,便能解决西北粮荒问题,也不用再花费巨大的财力物力人力南粮北调。”
微顿,他又补充一句,“列罗制成的香料,也值得引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