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谏省长(1 / 1)

今天只能算是一顿便饭,菜很精致,却不太多,酒那就是绝对好酒了,桌子上是有这三个男人,江处长和江可蕊都没有陪他们,三个老爷们当然也不希望她们在旁边唠唠叨叨,没有她们在,喝酒,聊天也痛快了许多。《纯》

萧副部长带来的随缘都在外面厢房吃饭,那里有乐世祥的秘书等人陪同着,两面互不干涉,倒也其乐融融。

酒到中途,萧副部长简单的问了问任雨泽的工作情况,任雨泽也就恰到好处,不多不少的汇报一些,即不过于夸大自己的政绩,也不妄自菲薄自己的能力,加上任雨泽本来就是口才不错,所以在听完任雨泽的汇报后,萧副部长还是很满意的。

“老乐,你这个女婿我还是挺看好的,上次我们让他到那个什么市。。。。。奥,对了,新屏市去现在看起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这不是,他又站起来了,要是当初顾全级别,平调到一个休闲单位去,那真是可惜了这一块好材料啊。”萧副部长深有感触的说。

乐世祥听到连萧副部长都夸奖起任雨泽了,心中自然是很愉快的,这老萧自己是知道,难得听他夸奖过人,他对人总是用审视和怀疑的眼光在看。

“老萧,这孩子还是有一些不足的地方,以后你还是要多教诲一下。”

任雨泽也客气的说:“是啊,萧部长,我是后生晚辈,哪里做的不够好,还请你多多指正。”

“且,我们就不要这样客气了好吧,来来,喝一杯,喝一杯。”萧副部长不以为然的端起了酒杯。

三个人碰了一杯,萧副部长放下杯子,看着任雨泽帮他倒满了酒,想起了什么,说:“对了,今天我在部里还见到了北江省的李云中省长了,他好像是来找黄部长的,你们没有联系?”

这话他是给乐世祥说的。

乐世祥摇下头说:“李云中和我联系不太多,有时候他来北京会到部里去看看我,不过这次没来,可能人家另有它事,不方便过来。”

乐世祥和李云中的关系一直都不是太好,但面子上的事情两人到还是都在应付着,平常偶尔的也通个电话,李云中到北京要是没有太重要的事情,有时候也会到乐世祥那里去看看,但说道两人的感情,却很一般,当初乐世祥离开北江,也不是说李云中在背后亲自动得手吧,但至少和他还是有些关系的。

萧副部长也了解一点乐世祥和李云中的关系情况,所以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深说了,三人继续的喝酒,不过任雨泽却有了思虑,后面的酒也在陪着喝,话也在陪着说,但心思已经有点不再这个酒桌上,他有了一个新异的想法,也可以说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吃完饭,萧副部长本来还准备在这里坐坐,喝喝茶什么的,但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中央首长请他到中南海去一趟,萧副部长不敢耽误,匆匆离开了。

乐世祥今天也多喝了几杯酒,坐在客厅沙发上,一会就有点迷迷糊糊起来,靠在沙发上小眯,这点酒对任雨泽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他小心的用一条毛毯盖在了乐世祥身上,然后拉着江可蕊到了远处,小声的说:“可蕊,我想出去一趟?”

“到什么地方?”江可蕊问。

“到北江省驻京办事处去一下。”

江可蕊犹豫起来,说:“那你让外面老爹的秘书送你吧。”

任雨泽摇摇头说:“那样不好,他们是组织上安排协助乐书记工作的,我们不好随随便便的使唤人家,我自己去吧?你帮我收拾两件礼品我带上。”

江可蕊也没有多问任雨泽去见谁,就上楼去准备东西了,任雨泽却拿起了电话,先给北江省政府住京办去了个电话:“你好,我问一下,李云中同志回来了吗?”

那面很警惕的问:“你谁啊?”

任雨泽灵机一动:“我省组织部啊。”

“奥,你好,李省长刚回来,在房间和其他领导谈话,要不要我把电话转过去?”

“嗯,算了,我打他手机吧。”

挂上了电话,任雨泽感到有点紧张,这说假话的心情真不好,可是不说假话哪能骗到准确的回答呢?这李云中省长是不是在驻京办住,谁也不知道,不问好,自己岂不是要扑空一趟。

一会江可蕊就给任雨泽准备了几份礼品,就是茶叶之类的东西,看着不起眼,但这茶叶可不是等闲人喝的那种茶叶,这是中央领导特供的好茶,就是你钱再多,也买不到手。

任雨泽出了小胡同,搭上一辆出租,一路往驻京办而去,那个地方任雨泽过去也是一次没来过的,好在大概的地址刚才也问了一下,开车的大叔也是一个北京通,稍微一说地方,他就知道了。

唯一让任雨泽恼火的是,这北京大叔的话很多了,说起来是一串一串的,影响到了任雨泽的思考,人家这样的热情,任雨泽还得不时的回应两句,实在有点难受。

最让任雨泽惊讶的是,这大叔就好像不是开车的一样,从他嘴里,任雨泽听到了大量的关于国家大政方针上面的事情,这和外地人很不一样,外地的人大不了介绍一点风土人情,吃吃喝喝,物价房价之类的。

可是这大叔给任雨泽讲话那真的像领导一样,不仅站的高度让任雨泽都有点仰望,而且他就像是政治局的常委一样,关于中央领导人的安排,还有下一步会做什么重大的人事调整,谁和谁是一拨的,他们的爱好,习惯等等,说的是清清楚楚,真真实实的。

任雨泽于是开始怀疑起来,这个大叔是不是就住在中南海的院墙旁边,每次中央开政治局会议的时候,因为会议室的隔音不好,大叔睡在自己的床上,政治局领导们的谈话都能把他吵醒。

这样七转八绕的,任雨泽也不知道都走了那些路径,反正最后化了30多元钱才算到了地方,下车一看,这就是一个酒店,看起来和普通的酒店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在上面用霓虹灯做了几个北江办的字在不断闪烁。

任雨泽进去之后,大厅和一般酒店大堂一样,这里住的人不算太多,大堂看上去还是比较清闲的,任雨泽就环顾了一圈,走到了那个写着大堂经理的桌子旁边,对那个坐在后面的女经理客气的说:“我找一下你们办事处主任。”

这经理大概30来岁,人挺漂亮的,一身灰色西服,雪白的衬衫,挺精神的,她看了一眼任雨泽,问:“你找主任做什么?”

任雨泽亮出了工作证,说:“我是北江省政府的,找主任有公事。”

这女经理一看果然是北江一个城市的市长,她就拿起电话,说了几句,很快放下了电话,对任雨泽说:“走吧,我带你过去。”

两人坐电梯到了5楼,在一个办公室里,任雨泽见到了驻京办主任,这个主任姓赵,很有点派头的,40多岁的样子,不过任雨泽感觉,这人在级别上可能和自己还是差一点吧,所以进去之后,任雨泽也摆出了一副矜持的样子,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说:“赵主任,你好啊,我新屏市的市长任雨泽。”

要说新屏市的名字在北江省算不得什么,但任雨泽的名字却在北江省官场还是有点传奇色彩的,他和乐世祥的渊源,还有他从临泉市的市长变成新屏市的副市长,最后又东山再起成为市长,这在北江省干部中很具有神秘感觉。

所以在得知自己面前站的就是这个传奇人物的时候,赵主任一下变得热情起来,说:“怎么,任市长要住这里吗?你放心吧,我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对了,任市长啊,听说乐书记已经升格为部长了,改天任市长帮着引荐引荐,我去拜访一下吧?”

任雨泽就呵呵的笑着,应付着说:“成,等稍微闲一点了,我带你过去。”

“好好,谢谢任市长啊,对了,我马上给你安排房子。”

任雨泽摇了一下头,说:“不用安排了,我不住。”

“哪。。。。。。任市长你是。。。。。。”

“我来见见李省长,我知道他刚回来,所以想问问他住在哪个房间。”

赵主任刚才还满面的笑容一下有点滞怠了,他犹豫起来,显然的,这个任雨泽是没有和省长预约,要是越好的话,他何必到这里来和自己套近乎,自己要是就这样带他过去,会不会让李省长心里不快,或者是心生疑惑,以为自己和任雨泽有什么勾当。

作为驻京办主任,首要的任务是安排来京办事的领导衣食住行,帮领导协调,沟通和中央部委的关系,他们手眼神通,资金也很丰富,是个美差事,眼红的人很多,所以都是格外的小心,生怕会引起别人的嫉妒,最后下课。

而作为省长李云中,那更是对这个位置具有最大的发言权,每一次他来,赵主任都会紧紧张张的,每一件事情也都是三思而后行,不敢冒昧,更不敢引起李省长心中的不快。

现在任雨泽提出的这个要求,真的让赵主任有点犹豫不定,他也想拉上任雨泽这条线,将来可以接触到乐世祥,这不管对自己工作,还是对自己的关系网都是大有好处的。

任雨泽看出了赵主任心中的担忧,就笑了笑说:“看来赵主任很为难啊?”

赵主任有点尴尬的笑笑,说:“请任市长理解一下,要不你先给省长去个电话。”

任雨泽心想,要是能去电话,我还来找你。要知道,任雨泽和李云中一直关系都不好,突然的打电话说要见他,万一李云中来一句‘我正忙,改天回北江省在说’。

那任雨泽岂不是白白的浪费一次机会。

任雨泽就叹口气说:“我找省长有重要事情,但省长的手机没开啊,我只好自己跑来了,要不这样,你就说那个房间吧,我自己上去,赵主任你放心,我绝口不提见过你的事情。”

赵主任真的有点矛盾,这个任雨泽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今天自己要不冒点风险,恐怕就算是彻底的把他得罪了,谁知道以后自己会不会落在人家的手上呢?

赵主任就牙一咬,看了看身边墙上挂着的一张楼层房间分布图,用签字笔,轻轻的敲打着808房间的空格,对任雨泽说:“你看这个号码怎么样?下次你来住,我就给你也安排这个房间。”

任雨泽一看那号码,就嘿嘿的笑了笑,说:“好啊,改天我来找你安排,那我先回去了。”

“嗯,嗯,任市长走好。”

任雨泽出了办公室,直接往前面走去,拐了一个弯,就看到了808房间了,任雨泽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摁下了房门的门铃。

好一会,房间的门才打开,开门的是一个50多,快60岁左右的男子,他盛气凌人的看着任雨泽说:“你找谁?”

任雨泽镇定一下,说:“我找李省长?”

“你是谁啊,有预约吗?”

“我是新屏市的市长。”

这个人一愣,就听到了里面传来了李云中柔和的声音:“是任雨泽同志啊,来吧,进来。”

这人一听,赶忙让开了通道,任雨泽和他擦身而过,一进去,就见房间中坐了五六个人,几乎都是任雨泽不认识的,还有一个女人,他们聊的正欢,任雨泽进去大家也都没太注意,正听到那个满身珠光宝气的女人说:“云中,你别说啊,那时候你上学成绩很是一般,经常还抄我的作业呢。”

李云中并没有因为任雨泽的到来有多少意外,他继续着刚才的谈话:“我抄你作业不是我不会做,那是因为作业太简单了,我懒得动脑筋。”

旁边一个坐在高椅子上的男人哈哈的爆笑起来,说:“你还好意思说,我们这些人里面,就你挂科挂的最多,不过也真奇怪,每次到最后的时候,你怎么总能补考及格。”

任雨泽大概听明白了一点,这些人应该都是李云中的大学同学,他有点难为情了,自己今天瞅的这个时间很是不妙啊,但现在任雨泽也是进退两难的,走吧,什么话还没说,而且现在根本不可能说什么。

不走吧,人家都在说过去的事情,回忆学生时代,说不上一会还有人爆料李云中过去的什么丑事,自己在这听着也很不恰当。

任雨泽很少的遇到这样尴尬局面,一时有点发愣了。

不过很快的,任雨泽就发现有的客人面前的茶杯空了,他就发现自己找到了一个事情可做,这一下算是把任雨泽解放了,虽然是苦力活,可是总比自己一个人杵在这里好,任雨泽就过去倒茶,却发现这茶叶已经喝淡了,想必他们聊了好一会。

任雨泽刚好自己带的有茶叶,就打开了一包特供好茶,收拾了桌上的茶壶,给他们重新泡了一泡,这茶叶就是不一样,刚一泡上,满房价都是一股清新淡雅的幽香。

李云中的一个同学很惊讶的说:“天啊,这是什么茶叶,真是从来没有闻到过。”

说着话,他就快步的走过来,认真的看起了壶中的茶叶,嘴里也是连连的“啧啧”不断:“好茶,好茶,千金难换啊。”

毫无疑问的说,这是一个很懂茶叶的人,不过能作为和李云中经常交往的同学,本来也都不是简单的人,而且对茶道也大都懂得一点,特别是身在北京,更是对中国这古老文化受到的熏陶不少,大家就一下注意起来。

李云中没有想到这任雨泽一来就露了一手,心中也是有点愉快起来,任雨泽帮他撑了个面子,不过李云中的脸上是丝毫不显表情。

大家每人到上了一盏茶,细细的品尝,很多人都开始问着茶的出处,还有人谈起了茶道。

任雨泽却很低调的在旁边服务着,看到谁喝完了,就走过去帮人家在添上,一声也不多说话,人家聊天的时候,任雨泽就退到了一边,找个角落坐下去,反正这房间是个最大的套间,里面的沙发,靠椅很多,任雨泽在这里一点都不显眼的,这些人起初还注意了一下他,到后来,几乎就把他遗忘了,只当他是李云中的随从一样。

这样任雨泽就不断的起来,给他们添茶,然后继续回到角落里坐下,耳朵里听着他们的嬉笑,自己也始终保持着微笑的神情,让自己进入了过去标准版的开会情景,心里想着一些其他的问题。

大概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的样子,这个期间,李云中一直看都没有看任雨泽一眼,也没有和任雨泽说上一句话,直到最后有个同学说时间不早了,大家不要耽误了老李的休息,这伙人才一个个站了起来,一一的和李云中告别了。

李云中就稍微的挽留了几句,然后一直把他们送到电梯口。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就用最快的速度整理起了桌上,茶几上的水杯,烟灰缸等等,这到难不住任雨泽,他是秘书出生,所以做这些不仅手脚利索,而且还得心应手。

等李云中送完了客人,回来的时候,任雨泽已经把房间收拾的恭恭敬敬,窗户也开了几扇,房间就清爽了不少。

李云中不动声色的走了进来,坐在了沙发上,李云中不到六十的样子,上身夹克,下身灰色的裤子,皮鞋擦的一尘不染,从外面看,他很是儒雅,平和,不像是一个省长,更像是一个学者。

但任雨泽是不敢这样想的,一个封疆大吏,那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上来了,没有超人的心智和手腕,哪能在宦海沉浮中走到今天的地步,千万不要让他的外面蒙蔽,真正的高手是不会让你看到他的功力。

任雨泽小心翼翼的给李云中倒上了一杯水,也在旁边坐了下来,李云中沉默了好一会,才平平的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听肖副部长说的。所以就来撞撞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你。”

李云中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奥,这样啊。”

李云中又一次的沉默了,对这个年轻人,李云中的感觉很复杂的,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当初任雨泽和乐世祥翁婿两人给自己设了那么大的一个圈套,让自己竟然把任雨泽看成了自己的人,这真是奇耻大辱,多少年了,自己在官途行舟,一直都小心谨慎,而且总能洞悉所有的圈套和陷阱,但却在任雨泽面前栽了,一想到这里,李云中都很郁闷。

今天不用说,任雨泽的不速而来,定然是有事情的,从他能等到现在可以看出,他不是单纯的过来看看自己,套个近乎,而且任雨泽也不是那种阿谀奉承,套近乎的人,只是不知道他今天要说什么。

任雨泽自己说话了:“省长,我有个项目想要给你汇报一下?”

“项目?”李云中面无表情的重复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作为任雨泽,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牵心着影视城的项目,他已经看出了冀良青的心理,知道这件事情会遇到很大的阻力,而政府其他人的表态也都是站在他们各自的利益上考虑这个项目,他们的支持并不坚决,一旦项目遇到大一点的挫折,恐怕这些人都会转变风向,抵制这个项目的,所以任雨泽要破解这个难题。

而破解这个难题最佳的方式就是找到李云中,因为就算找到省委王书记,但他也无法确定来支持任雨泽,因为毕竟在省上,政经的划分是很明确,一个省委书记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是主管意思形态,以及人事,方向,政策等等大事,对具体的项目,不大好插手。

就算插手,但最后还是要获得省政府方面的认可,所以任雨泽想,与其这样来回的绕,不如自己直接找到要害之处,攻下了李云中,后面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包括土地,包括国有资产等等事情也就不成其为事情了。

“是的,一个很不错的项目,而且我觉得很值得做的项目。”

李云中看了任雨泽一眼,通过他的这简单的几句话,也隐隐约约的明白任雨泽一定是遇到阻力了,不过李云中还是很奇怪,任雨泽怎么会想到直接来找自己?

上次关于他的提升问题,最后是苏副省长改变了想法,来给自己做了好多思想工作,说任雨泽还是有一些优点,还说任雨泽的上来,可以让新屏市刘副市长得到一次机会。

但李云中并不单纯的这样看,他在怀疑是不是任雨泽给苏副省长做了什么工作,不过想到任雨泽在新屏市的这段时间的努力,以及他做出的成绩,最后李云中还是默认了任雨泽的晋升。

如果是这样的话,任雨泽为什么不直接找苏副省长??

实际上任雨泽也曾今想过找苏副省长来支持自己的这个项目,因为任雨泽手中有苏副省长的一个把柄,但遗憾的是,就在前天,他在给云婷之电话联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张牌已经失去了效应了。

云婷之告诉任雨泽,苏副省长在十一的时候,把那块石壁捐赠给了省博物馆,这让任雨泽好一阵的遗憾,不要说以后苏副省长不会支持自己,他不报复自己都算自己运气不错了。

任雨泽继续说起了这个项目,他重新组织了从萧博翰那里获得的所有项目相关信息,比起前几天给冀良青介绍的时候,说的更为诱人了。

李云中一直耐心的听着,他几乎一句话都没有插过,也没有提问,这让任雨泽感到压力越来越大,他看不懂李云中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对这个项目是感兴趣,还是没兴趣。

越说任雨泽心里越是没底。。。。。。

等任雨泽完全的说完之后,李云中才拿起了一支烟,任雨泽赶忙帮他点上,很突兀的,李云中问了一句:“你们市里很多人反对吧?”

任雨泽有点惊讶,自己的谈话中一点都没有涉及到别人的态度问题,但李云中还是看出了自己的诉求:“嗯,也不是很多人反对,只是大家都拿不定主意。”

“嗯,那么他们为什么拿不定主意?”

“或者这件事情过去没有过,大家都不希望过于冒险。”任雨泽嗫嚅的说。

“你感到这个项目的风险在哪里?”

任雨泽想了一下,说:“我感到没有什么风险,我们出地,就算项目做烂了,但地还在啊,那谁也背不走。”

李云中又不说话了,他淡淡的抽了好几口烟,才看着任雨泽说:“你认为五千亩荒地不值钱?”

任雨泽心里一紧,忙说:“不是,我感到很值钱的,但我们可以让他变得更值钱。”

“怎么变?”

任雨泽就说出了萧博翰的想法,说出了他准备在那里修高层住宅销售,任雨泽就说:“他可以在园区里修住宅卖,那么我们新屏市到时候也可以在园区外修住宅卖啊,这样的话,过去那里的土地一定会打着滚的往上涨,就算翻三倍吧,我再卖五千亩,这比过去那荒地的价值更高了,在说了,他直接带动了新屏市各项发展。”

李云中就眯起了眼睛,他第一次很认真的看着任雨泽,许久才说:“你野心很大啊。”

任雨泽听不出来李云中到底是说自己对项目的野心大,还是在说自己对官位,对权利的野心大,他只是能看到李云中眼中那一种淡淡的,但充满了深邃,冷凝的眼光。

李云中端起了茶杯,好一会没有喝。

这是一个在明显不过的信号了,任雨泽看得懂,但他真不想现在就离开,他希望获得李云中的一句话,哪怕就是反对的话也成,不然自己今天这一趟到底算是做什么?

但李云中却没有做任何的表示,只是露出了一丝倦怠的神情。

任雨泽心中叹口气,自己到底领教到了真正高人的手段,李云中是自己唯一一个看不透,看不清,摸不准的人。

任雨泽站了起来,恋恋不舍,但又不得不告辞离开。

回去的一路上,任雨泽都在郁闷,看来今天是没有一点效果,自己就像是一个一个武林高手,一掌下去,力道千钧,可惜是打在了棉花上,连一点反弹都没有。

回到了家的时候,天也很晚了,任雨泽没有打扰江可蕊,他一整夜都难以合眼,他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应该怎么做,自己是不是应该吧目前的困境告诉萧博翰,不然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把人家萧博翰失误了。

这一夜,任雨泽辗转反侧,矛盾而沮丧。。。。。。

第二天任雨泽的情绪还是很不好,昨天没有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那么这个项目现在也就面临到了很大的风险,不要说冀良青的阻扰,就是项目真的报到了省上,只要李云中省长不点头,这个项目也还是水中捞月,一场空啊。

他这样的情绪很快的就让江可蕊感觉到了,江可蕊大概知道一点任雨泽昨天到李云中那里去的目的,现在见他垂头丧气的,知道事情不太顺利,江可蕊也不愿意任雨泽这样沮丧和郁闷,就对任雨泽说:“老公,你看过长城吗?”

任雨泽确实还没有看过,他摇摇头,不想说话。

江可蕊说:“那么今天我们一起去看看长城,我也很久没有去过了。”

任雨泽看到江可蕊眼中的狡默,心中也是一阵的温暖,他知道江可蕊是想让自己开心一点,他怜惜的抱着江可蕊的肩头,微笑了一下说:“好吧,我们去看长城,去看日出。”

他们没有带孩子,江可蕊和任雨泽搭乘了一辆到长城的大巴,当他们从北京到八达岭的时候,便陷入重叠的浓翠中了,车在道上行,两旁全是高大的山脊,比起新屏市的山,这里的确巍峨得多。

终于,长城出现了,蜿蜒于浓翠中的长城曲曲折折地引伸,引发众多豪杰的千古遐思。八达岭长城是居庸关的北口,东门曰“北门锁铜”,西门曰“居庸外镇”。北往延庆州,西至宣镇,故名“八达岭”。

任雨泽他们下车后,便觉得十分凉爽,山风舞动着长城,一派孤傲的性格,更衬托出它的气势,长城的石阶很高,蹬步稍许有些费劲,向上攀爬不得不低头弯腰,八达岭道极宽,可使五马并行,整座城墙用花岗岩条石和特制城砖砌铺而成,守城可谓“固若金汤”。

在手扶石栏的时候,任雨泽就顿觉凉意,这城墙边有敌台、垛口和躲洞,也有排水系统,约行十步便有一个,排水系统在花岗石脚下,有一个正方形的小洞,山风灌进来,从脚凉到手。凭栏远眺,蜿蜒长城延绵在天的尽头,经历千年的风霜便扑打在坚固的城楼上,城砖越磨越光,最后变得平滑。

任雨泽似乎一下就看到了当年的刀光剑影,它们仿佛在眼前闪现,当年直赴沙场的骏马仿佛也驰骋在眼前,当年的喊杀声仿佛也在耳畔回响,当年的烽火仿佛也燃于眼前……任雨泽怎能不屈服于“出塞抱琵琶,骆驼还故乡”的游离,怎能不屈服于李自成闯八达岭,夺关而入的豪迈,长城静观了多少千古青史,濡染了多少英雄儿女的情怀?

到长城来,不得不登上好汉坡,但登上它时不管是任雨泽,还是江可蕊,都已背湿一片。原先稍为平坦的路越来越陡,只觉站不住脚,只得握拳前行,手心早已攥出了汗。

任雨泽明显的感觉到了体力的不支,他爬到后来,腿肚已没有了知觉,只觉得一阵阵发麻,到达好汉坡时,才觉得累瘫了,山野的清风从城墙口一阵阵灌进来,**的题字“不到长城非好汉”在山风中特别醒目。

长城远方立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下面用英文标注着“onerld,onedrem”,左边是奥运会的会标,2008,我们共同期待,一个梦想便立在这块中华瑰宝上。

当太阳抵达正上方时,任雨泽他们的在长城下用餐的时候也到了,因耗费体力,肚中饥渴,本想大吃一顿,可这儿的菜太咸实在咽不下去,只得悻悻吃了碗杂酱面,下午的长城依旧巍峨,长城博物馆内的东西一些是仿制品,除了刀剑、铠甲、大炮和长城巨大的模型,其它任雨泽没有多大兴趣。

江可蕊也是感到很累很累,这个晚上,江可蕊睡的很香,但任雨泽还在怀想那宏伟的长城,透明的心幻化作雨丝,滴落在那厚实的、古老的城墙上,看到这祖先留下的遗迹,任雨泽一下就感到了人类历史的沧桑,而自己也不过是这历史长河中微小的一个点,自己这点麻烦,这点忧愁算的了什么呢?

他的心情也慢慢的好了起来,第二天,当他们起床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抬头一看,一轮皎洁的弯月还挂在半空,日出,还早着呢?可等任雨泽和江可蕊洗刷完毕,回到帐蓬旁,忽然听见大家的惊呼声,急忙四处张望。

“哇,太美啦!”看到那情景,任雨泽也忍不住呼喊起来,原来,这就是美丽绝伦的日出!那远处红光一片,仿佛是一个红色的“大火球”正在缓缓上升,先是一个小小的亮边,接着,半个太阳出来了,天空渐渐红起来了,太阳越升越高,从最初的并半圆变成了圆形。

忽地一下,太阳蹦出了地平线,射出万道金光,把云朵镶上了一层金框,太阳完全升上了天空,金灿灿的光铺满了大地,驱散了晨雾。

回到北京的任雨泽又一次的焕发出了自己的自信和勇气,固然,到现在为止,他还是没有找到一个说服冀良青,扭转李云中想法的好办法,但任雨泽却没有了一点沮丧,他只是想,自己努力过就好了,事情能不能成,事情会不会达到自己理想的效果,那已经不再重要,自己只要努力,努力,继续努力。

七天的假期抛去路途耽误的两天时间,其实很短暂,一转眼,任雨泽和江可蕊就要回新屏市了,乐世祥和江处长当然很舍不得女儿和外孙的离开,但儿女情长不是他们能够享受的情感,因为他们都是做大事的人,他们必须放弃一些常人轻易就可以拥有的东西。

飞机再一次的起飞了,江可蕊看着远处其实什么都看不清的候机大厅,眼泪不断的流了出来,任雨泽看了一眼身边的江可蕊,缓缓的把她用在怀里,对她说:“好了,不要伤心了。”

江可蕊擦着泪水,说:“我怎么可能不伤心啊,这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在见到他们。”

“我理解你的感受。”

“光理解又什么用处呢,我不想回去,我就想和老爹,老妈住在一起。”

“有一天我一定会带你回到这里,永远住在这里。”

任雨泽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光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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