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穿在牧霖身上,松松垮垮的,前后左右都算是大敞着。
季白的角度,牧霖此刻算是袒胸露背,那点布料根本遮不住多少,他在心里腹诽,还不如直接不穿呢。
牧霖的皮肤是风吹日晒出来偏深的麦色,季白往下的目光有点着急,顺着牧霖的肩膀往下看,没有那些烧伤的疤痕,干干净净的。
季白彻底松了口气。
他还注意到,牧霖胳膊上的牙印还在。
季白也摸了摸自己肩膀,牧霖在他肩膀上咬的那口也还没消。
两个牙印,好像成了只属于他们的,隐秘的联系。
牧霖脖子上的水珠还没擦干净,在灯光下聚了点光亮,一直往下淌到汗衫遮住的紧窄腰线。
季白眼珠子顺着那几滴水珠一直往下,看得他口干,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身体也莫名开始燥热,最后别开了眼。
后来的一幕季白恨不得往床底下钻,他只觉得鼻子一热,一股液体从鼻孔里流了出来,腥甜的铁锈味从鼻腔冲到喉咙里。
然后季白在那几秒钟里,从牧霖的眼神里看到了层层递进的情绪。
疑惑,震惊,不可置信,最后微微勾起唇角,有点像是嘲笑,季白确定自己看得很清楚。
“你,流鼻血了。”牧霖说话时眼尾微微上挑,语调不浓不轻,却玩味十足。
实在是不算好心的一句提醒。
可能是上火了吧
(上)
季白捂住鼻子冲进浴室,趴在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开始洗鼻子。
牧霖刚洗过澡,浴室里还有不少水汽,季白透过满是水雾的镜子看自己,只能看出鼻血还在继续流,他只得继续低着头。
结果眼前视线一黑,头顶的灯灭了。
季白回头,浴室外面也全黑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里,季白扭头冲着外面喊了一声:“牧霖?”
“停电了,”牧霖的声音传进来,“你洗好了吗?”
季白用手试了试,鼻血顺着他指缝淌到手心上,洗手池跟地板上应该也有。
浴室门口的布帘被人掀开,牧霖站在门口,往里伸了伸手:“给你。”
“什么?”
“粉笔。”
“给我粉笔干嘛?”季白捏着鼻子,声音嗡嗡的。
“给你堵鼻子的。”“我不用粉笔堵鼻子,”季白摸黑嫌弃地用手腕推了一把牧霖递过来的东西,“谁用粉笔堵鼻子。”
“我之前就用过。”牧霖说。
“我不用,”季白用手捧了水又洗了洗。
客厅里有月光能照过来,牧霖能大体看出季白的位置跟身体轮廓。
“有没有纸?”季白又问。
牧霖刚刚本来是想找纸,但他忘了纸巾放在哪里了,他只好回房间又摸了半天,最后在沙发缝里摸出一包纸巾,抽了十几张又进浴室给了季白。
季白一直低着头,先用几张纸擦了擦脸上的水,又把剩下的两张纸巾卷了卷,塞进两个鼻孔里,确定不再往下流了,打开水龙头重新洗了手。
他知道牧霖的毛巾平时挂在哪,根据印象里的位置,季白在挂衣架上摸了摸,摸到一条湿漉漉的毛巾,应该是牧霖刚刚洗完澡擦身体的。
季白用毛巾擦了擦手,出了浴室。
牧霖一直倚着门框边,听着里面窸窸窣窣的动静,也听出季白在用他毛巾,但他只是皱了皱眉,最后也没说什么。
季白知道牧霖就站在外面,走到门边的时候抬手拍了拍他,本来他想拍的是牧霖肩膀,结果拍在了他胸口上,四根手指顺着大敞的汗衫边直接伸了进去。
季白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指腹,刮到了牧霖胸前的锁骨上。
“啪”一声,季白感觉手腕被打了一下,手也缩了回来,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牧霖刚刚那一下应该没用多少力气,不疼,但季白就是想发出点动静来,让牧霖听到。
“你往哪儿摸呢?”牧霖没好气地问。
“这么黑,我也看不清,我哪知道我摸哪了?什么时候能来电?”
季白两个鼻孔都塞了纸,说话一直瓮声瓮气的,而且只能张着嘴呼吸,吸气声跟吐气声都有点儿大。
“不知道,”牧霖往客厅走,“我家经常停电。”
牧霖家离其他住户都有点远,他家这边的电路经常出问题,林场其他住户都不停电,就他家总停。
季白才想起来自己兜里还有手机,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但手机电量剩的不多了,估计也撑不了几分钟。
他举着手机,对着牧霖,手电筒上的光全都打在牧霖后背上,在他身体四周晕出一大片的光。
有一瞬间,季白觉得,那些光本来就是牧霖自己身上的。
牧霖回了房间,家里的蜡烛已经用完了,他还没来得及买新的,最后也只找到了半根之前剩下的,但没找到打火机。
季白看他拿着蜡烛出来,从自己兜里掏出打火机,过去点了蜡烛。
牧霖把点着的蜡烛倾斜着往餐桌上滴了几滴蜡烛油,固定好。
季白刚刚掏打火机的时候把兜里的烟盒也摸掉了,他没管,烟盒还在地板上。
牧霖瞥了眼地面,“你抽烟?”
又说:“别在我家抽,我不喜欢家里有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