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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竟敢如此对皇帝陛下说话!”
面对那八字胡须男的讽刺,南燕勃然大怒。
皇帝乃天子,大秦以周礼治国,所谓礼,即便嬴守见到他国的王,无论他再如何强大,对别人是如何打压,但也绝不会当面讽刺,嘲笑,这就是礼。
就如此前,前往三十六国,嬴守分明压得所有王都喘不过气,可他言语之间,从无半点无礼,这就是大秦的礼,传承自周朝的礼。
当然,如夜郎王那般,并不是嬴守真的无礼,竟去羞辱一个王。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士者尚且如此,更何况王者?身为王者,你可以杀了另外一个王者,但你决不能侮辱另外一个王者。
死亡或许痛苦,或许遗憾,但不会顺其威严,可折磨,羞辱,会损失一个王者的人格。
这些道理,嬴守很明白,而那夜郎王却不明白。
他当初,其实就不该负荆请罪,更不该听信韩信之言。
那样,就算嬴守杀了他,嬴守也敬重他一代英雄豪杰。
可惜,他抛弃了自己的尊严,只求苟活,学那什么越王勾践,听起来似乎很好听,然,在嬴守看来,这就是在作贱自己。
一个人,你连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又如何能让别人尊重你?
你自己都把自己退到了丢进尊严的悬崖,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别人若不帮你达成心愿,岂不是辜负了你?
所以,当初才有了嬴守虐打夜郎王,羞辱夜郎王的一幕。
可夜郎王上夜郎王,嬴守上嬴守,一生霸道,皇者之气,何曾屈辱于人?
若有一天,连他自己都作贱自己,别人嘲讽羞辱与他,南燕或许会失望,绝望,但绝不会如此袒护,因为他不配为皇。
可如今,他即便上了贼船,但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大秦皇帝,岂容他人羞辱,讽刺?
“怎么,随便说两句就听不下去了?”
“呵呵,都说秦国皇帝心胸似海,包容万千,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那八字胡须男不屑一笑,此刻,三艘贼船一同起步,已经渐渐离开浅滩,下面是最少深达十余丈的海水,风浪湍急,他也不怕这几人能逃了。
尤其是此时此刻嬴守的情况,更加令他有一种掌握一切的即视感,因此,他根本不担心这几人能逃得掉,说话也就越来越不客气。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代皇者,而是一个激将摇尾乞怜,乞求饶命的蝼蚁一样。
“你……”
南燕脸色阴沉下来,如此羞辱,一般人尚且难以忍受,更何况一代皇者?
现在嬴守连自己都顾不了,无法驳斥,但她身为皇后,哪里能够容忍?
只见她脚步一动,上前便要先行教训这八字胡须男一顿。
然,就在她身形一动的瞬间,四面八方,顿时想起一道道铿锵之声。
瞬息间,这贼船之上,一百三十多人,同时抽出腰间佩剑,直指南燕。
虽说南燕有些战力,但也不过三四千而已,这还是多年山中采药苦修得来,放在军中,这样的战力。
或许可以做一个不大不小的将军,在战场上,也足以百人敌。
但那面对的仅仅只是一般士兵,而面前的确实一百多个精锐中的精锐。
这些人,无论是从气势上,还是力量上,比之虎贲军都丝毫不差,唯一却的就是正规的军事训练,否则,即便再创造一支虎贲军都不是没有可能。
面对这样一群精锐,凭借南燕的伸手,根本不可能敌得过一百多人。
而且这一百多人里面,还有着好几个隐藏的高手,这些高手,每一个的战力都不在南燕之下,真要打起来,吃亏的只可能是南燕一方。
眼看现场瞬间剑拔弩张,嬴守又是一大口呕吐出来,这一吐,连酸水都吐了不少。
他整个人的力气,仿佛顷刻间失去了大半,浑身摇晃,连站都几乎有些站不稳。
但他还是强行抬手,低声喝道:“不要胡来!”
南燕猛地回头,只见嬴守此刻也已经转身,脸色惨白的仿佛白蜡一般,令人心惊,又忍不住心疼。
这哪里还是曾经那个威风八面,不可一世的皇帝?分明就是一个摇摇欲坠的病夫啊!
“陛下,此贼竟敢侮辱于陛下!”
南燕心中气急,她并不是不知道退一步海阔天空,但这句话,用在谁的身上都合适,唯独不能永在君王身上。
身为君王,无论出于什么理由,永远不能退。面对挑衅,无论再如何无能为力,都只能强势以待,打回去。
打得过要打,打不过也要打,无论最后损失的是什么,即便是性命也在所不辞。
因为退,可能保命,然,丢失的确实君王颜面,国家颜面。一个君王,若让人压迫得抬不起头,连反击的勇气都没有,这个国家,还有任何盼头?
所以,君王不能退。
“朕……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