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眼迷糊的张茜却误会了白石远微微蹙起的眉头,她把他眼底的不耐烦当成了关心,咧开嘴角,心满意足地笑了:“白总,我可以不叫你白总吗。”
白石远眉头皱得更紧,但还是点了头:“嗯。”
“阿远……”张茜的声带发颤,喉咙里像在喷火,只是这样亲昵地叫着他的昵称而已便有一股暖流在体内横冲直撞,狂妄地叫嚣着,“阿远,阿远……”
她嘴里不停地喃喃地叫着一直以来都在嘴边却没有办法叫出口的名字。
“你喝多了。”白石远又一字一句生硬地重复了一遍,冷冽清凉的男声像冒着寒气儿的冰块。
张茜依旧只是笑,由一开始没有声音的微笑,嘴角咧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变成了不受控制的大笑,控制笑容的肌肉被酒精麻痹,摆脱了理智的控制。
“阿远……”数不清她嘟囔着喊了有多少遍,终于喊够了停下来,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湿漉漉的,悲戚戚地盯着对面的人看。
白石远迎着她的目光,四只眼睛碰撞在一起,张茜眼中有化不开的浓情,白石远的眸子,却有些过分的冷清,和她在公司里看到的那双黑白分明,不夹杂任何感情的眸子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没关系,白总就是这样的人,你跟了他那么久,早该了解他了。张茜在心里如是自我安慰。
可他看展心仪的时候就不是这样啊,心里有另一个头上长着犄角的小恶魔叫嚣道。
可恶!展心仪展心仪!又是展心仪!要不是她,今天的自己怎么会变得这么悲惨!
“我送你回去吧。”白石远本就没什么胃口,拿起身旁的外套,搭在结实的臂弯间就要起身。
一桌子精致昂贵的菜肴几乎没怎么动,张茜一晚上都在喝酒了,胃里淤积了一团消化不了的情绪,眼瞅着白石远已经拿上外套准备离开,她慌忙起身,不留心膝盖碰到了桌腿,疼得她迅速地弯下腰发出一声低吼:“啊——好痛。”
“怎么了?”白石远象征性的靠近她,不料被她猛地抓住手臂。
“阿远……”张茜快要哭了,往日那双细长魅惑的丹凤眼里蕴满了泪,看着叫人有些心疼,白石远于心不忍,没有狠心将她推开。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敏感如白石远,早就猜到张茜这些日子一定做了些什么,而且知觉告诉他,张茜所做的这些事绝对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没有。”张茜想都没想一口否决,她否认的太快,反而更引人怀疑。
白石远基本上已经确定张茜绝逼是出什么事儿了,只是她不说,他亦没有多大兴趣知道。
张茜是个聪明的女人,想来她应该可以自己处理好。
“我,我真的没事。”张茜低着头,抓住白石远的手恋恋不舍的松开,垂头丧气地坐回到自己位置上,“再陪我坐一会儿不好吗?”
她用几乎哀求的语气,白石远想不到拒绝的理由,向后退了两步,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