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所有人如同见了鬼般,瞪大眼睛不敢出声。
警惕性立即苏醒的灵阁众人,立刻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只待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便可开始大显身手。
但为首之人迟迟不下令,令行禁止,头领不下令,一干人便只能干瞪眼,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觑。
不是头领不下命令,而是面前这人……
待认出凭空而出的人是谁时,头领吓得便要下跪行礼,奈何司卿墨一个眼神瞬间过去。
精神瞬间紧绷,身子猛地一激灵,只能装死般假装感受不到背后那炙热无比带着不解的目光。
顾湘气冲冲地从地上爬起,正想再次拾剑,抬头一撇,看清来人是谁时,顿时骇然失色,吓得六神无主,惴惴不安地恭敬下跪道:“臣,叩见隶王。”
一听是隶王,众人手中的长剑立刻放下,齐刷刷跪下,默契道:“拜见隶王。”
东濩隶王,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起来吧。”司卿墨负手而立,如天神降临般肃立而站。
司卿墨不开口,一时众人也摸不着他的来意。
只有顾湘冷汗涔涔、不安地站着,朝廷中人与江湖人勾结是死罪,他千算万算怎么都没有算到来人会是当朝二皇子。
面如死灰般,“扑通”一声跪下,后悔万分地道:“老臣该死,请隶王恕罪。”
司卿墨扫视了一眼跪在脚边的人,看向顾凌,看她毫发无损、安然无恙,气才消了些。
甩了甩袖子,冷然道:“你确实该死。”看着站在一旁眼神乱飘的顾凌,心中十分不满,“还杵在那边干什么,过来!”
顾凌依旧站在那里,独自思考。
看着顾凌没反应,司卿墨只好再次开口,“顾凌。”
一听到是在叫自己,顾凌吓得立刻答道:“哦。”
嘴上应得飞快,脚下却如生了根般,慢吞吞地走着。
这么几步的路程里,顾凌感觉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其中还夹杂着几道凌厉得恨不得她立刻消失的冷眸。
不用想,顾凌也知道众人此时的心思是什么,大概都在想着:“她一个被赶出家门,被家人抛弃的无权无势之人为何会得到当朝二皇子的青睐。”
楼千云母女心中所思所想就更不用说了,必定是在心中诅咒她,觉得她肯定是用了什么妖媚的狐狸法子勾引了司卿墨。
恭恭敬敬地站在司卿墨的身旁,低垂着眼眸,鼻息间竟闻到淡淡的血腥味,正想一探究竟是谁受了伤时,司卿墨勃然大怒道:“顾大人,你好大的胆子。”
那声音不仅吓了顾凌一大跳,也狠狠地震慑住了众人。
顾湘跪倒在地,不断地磕头:“是,微臣该死,求二皇子饶命。”
“说说吧,犯了什么罪,要本王饶了你?”司卿墨面无表情地说着。
顾湘顿时语塞,凝思片刻,假意茫然道:“微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二殿下明察。”
到底是在朝堂上混了多年的老狐狸,只要智商不下线,想想法子还是能够自圆其说的,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今天对上的人是司卿墨这位年少成名的老狐狸。
想蒙混过关,也要看司卿墨有没有那个心情陪他玩。
凌厉的双眼紧紧地拽住顾湘,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面无表情地笑道:“不知?”顿了顿,续道:“顾大人,你可知,与江湖人士勾结是死罪?”
果不其然,什么都逃不过司卿墨的眼睛,顾湘一听灵阁的人被认出来,便知事情败露,更加惊恐不安,不断地磕头求饶着。
只是,若顾宰辅日后知道这所谓的“江湖人士”的背后主子是此刻训斥他的人,不知会做何感想。
司卿墨将顾湘的秋然自动忽略,转头煞有其事地对顾凌道:“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顾凌挑眉,一时没明白司卿墨的意思。
司卿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再次解释,在心中无语地诽腹道:“这么蠢,竟连个话也听不明白,也不知是怎么在短短的两年间将莱云阁做大到如此程度的。”
“来拿我娘的嫁妆。”顾凌吐口而出,根本就没有想隐瞒。
“拿到了吗?”看了看两手空空的顾凌,司卿墨也不知道怎么就问了这么一句废话。
“我……”
顾凌的话还没说完,便再次被人打断。
只见,顾茜雯费尽九牛二虎连爬带滚地跪在司卿墨地脚下,啜泣着可伶巴巴地道:“王爷,请你为我们做主。”
顾凌毫无形象地翻了翻白眼,想不明白顾茜雯这种不会看脸色的人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到底是依靠什么法子活到现在的。
嗯,估计是靠爹。
“哦,做主?做什么主?说来听听。”
这么无聊的对话,顾凌怎么觉得十分熟悉,貌似还有点溜小狗的意味。
这么想着,看着这人如此恶作剧的做法,险些失笑出声。
顾茜雯一听,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般,像是找到了彻底掰倒顾凌的绝计般,竟胆大地从地上站起,心猿意马地看着眼前容貌惊为天人的男子。
小声娇弱地洋洋洒洒地说着顾凌的“罪状”,恨不得将顾凌说成一个十恶不赦、犯了滔天大罪的大恶人。
顾凌的心中在不断地冷笑,“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顾茜雯说完后,丝毫不顾及自己此刻的形象,依旧是花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幻想着此人为她主持大局。
奈何,司卿墨是谁?皇宫中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跟他耍心眼,简直是自寻死路。
果真是亲生女儿,这么喜欢布其后尘。
司卿墨眼帘都不带抬的,嗤笑道:“就这?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冤屈?”瞪了一眼丝毫不意的顾凌,气死人不偿命地道:“怎么不知下手重些?没吃饭?”
顾凌的嘴角抑制不住地抽了一下,无奈地朝天翻白眼,心道:“你是老大,你说啥都行。”
顾茜雯仿佛石化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人如若无人般地交头接耳。
却不敢再说些什么。
顾湘听到司卿墨如此纵容之语,更是吓得不轻,“老臣……”
司卿墨抢先一步道:“你不是来拿你母亲的嫁妆吗?嫁妆呢?”
顾凌扭头示意,愤愤地道:“喏,那不就是吗?一堆灰。”
司卿墨若有所思,终于想起了旁人,“顾大人,她说的可是当真?”
顾湘此时哪里还敢大言不惭地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二皇子今日是给顾凌撑腰来了,讨好地笑道:“我只不过是跟小女开了个玩笑而已。”
“玩笑?”司卿墨仿佛变了个人般,揶揄着续道:“那嫁妆到底是什么?”
“是……”
“是‘锁匙’,老臣这就去拿。”顾湘抢先顾凌一步回答。
顾凌挑眉,不置可否。权利确实是个好东西,难怪人人都趋之若鹜。
若不是他,恐怕还要费一番功夫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久,顾湘便带着一个十分朴素的盒子回来,恭敬地呈现到顾凌的眼前。
看着那眼熟的盒子,顾凌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