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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那些年在王府和王爷不可说的事(43)(1 / 1)

“驾——”

马蹄声在原上响起。

南铖华勾起一抹笑:“看,四弟这不是回来了吗?贵妃娘娘可放心了。”

瑜贵妃很难回应南铖华的这个笑意,敏锐的猎人嗅到了针对她而来的,危险的气息。

“手怎的突然这样凉?爱妃身子不适吗?”握着瑜贵妃手的文德帝低头询问道,叫来了明玉给瑜贵妃披上披风。

但这贴心的举动并没有让瑜贵妃从心底感受到的凉意变少,她勉强扯起嘴角,目光落在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南呈焱身上。

马背上的皇子笑容如常,可以看出来心情不错,他身后跟着的人马背上也无一是空的,肉眼可见的满载而归,甚至有个扈从马上的一抹白色有些惹眼。

不由得让人联想到了南铖华猎来的白狐,想着这位瑞王是不是也猎了同样的。

一切猜测疑虑在南呈焱带着人下马后都落定了,众人纷纷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人群有些微的躁动。

南呈焱下马后第一件事就是单腿跪在文德帝面前,向他行礼,碍于规矩也向一旁的王皇后行了礼,最后就是瑜贵妃。

“参见父皇、母后、母妃,儿臣回来晚了,让父皇久等,还请父皇赎罪!”

文德帝没有要怪罪的意思,还面带着笑,目光越过南呈焱看向他身后正在从马背上卸下猎物的扈从们,说道:“不妨事,让朕瞧瞧你回来这么晚是带了什么稀罕猎物,朕耳边已经听到诸位的议论声了。”

南呈焱立马扬起笑,暗藏得意地看了南铖华一眼,而后起身走到扈从身边,命他好生放下那只白鹿。

“回父皇!儿臣追着一只墨狐到深林,不想墨狐竟被三哥猎了去,儿臣不愿空手而返,便又往林子里走了走,没想到就在溪边看见了这只通体雪白的白鹿!它连两个鹿角都是白色的,眼珠子是海蓝一样的颜色,儿臣见着稀奇,想让父皇也瞧一瞧,便费了一番功夫,和扈从们活捉了这只白鹿,特此呈给父皇,单凭父皇处置!”

南呈焱说话间,栓了绳子的白鹿已经被扈从安稳放在了草地上,在阳光照射和绿色草坪的衬托下,白鹿的体态颜色,清晰无比地落进众人眼中,更引得惊叹声阵阵,连见过无数奇珍异宝的文德帝感到惊奇,迈步上前多看了几眼。

“白鹿世间少有,如此洁净纯白的白鹿,更是世上罕见,焱儿这是撞了个好运气!”文德帝笑道:“朕曾在奇闻异录上读到过,白鹿乃极北雪山之巅的圣物,白鹿的出现便意味着好运的到来,乃福祉之相!这一时之间,朕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安置这头白鹿。”

瑜贵妃上前走到他左右,提议道:“既然是福祉之相,不若带着它回汴京,再去寒山寺问问了空大师的意见,如何?”

到此,瑜贵妃心里的不安褪去了大半,她相信王皇后这次确有算计他们母子的心思,但目前的状况看来,他们的算计失手了,也不知道是她儿真的是因为白鹿带来的好运躲过,还是焱儿提前识破了王皇后的算计,躲避之余遇到了这只白鹿。

总之事情现在的发展情况,应该是她和王皇后那边都没能预料到的。

看着心情大好的文德帝,瑜贵妃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里的危机似是完全解除了。

什么墨狐白狐!她儿呈上来的白鹿才是真正的稀罕物件!如今皇上可还记得那墨狐一点半点?

“瑜贵妃说的有理,苏遇,着人好生照看这只白鹿,不得有一点闪失!要平安地把它带到汴京去。”文德帝吩咐道。

闻此言,瑜贵妃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眸光一转,悠悠地看向王皇后所在的地方,只见对方不耐地偏过了视线,似是多看她一眼就觉得烦躁。

瑞王秋狝围猎带回来一只世间罕见的白鹿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兰狄围场,这里的牧民们也都觉得瑞王带回来了祥瑞之兆,就如同他的封号一样。

当天夜里草原上再次燃气冉冉篝火,比头一天晚上到围场的篝火晚宴还要盛大,还要热闹,围场的牧民们受了皇上的恩赐可一同入席,尽管距离皇族的席位远得很,但牧民们载歌载舞的好心情也并没有因此减退。

经验老道的放牧官受皇命牵着白鹿在晚宴上转了一圈,让所有人都看到这象征着福祉的祥瑞之兽。

南呈焱一晚上都心情大好,时不时地寻着由头向文德帝敬酒,再向南铖华敬酒,话里话外总是不经意地提到南铖华费尽功夫从他手上夺走的墨狐,又说他带回来的白鹿虽然稀罕,但还是不如南铖华猎到的墨狐贴心。

这听在林墨耳朵里就是赤果果的凡尔赛行为,还是最低级的那种凡尔赛,因为是个人都能听出来南呈焱在炫耀,在向南铖华炫耀。

觉得自己运筹帷幄的南铖华本不想理会南呈焱的炫耀,可看着他那副嘴脸,心情仍是好不起来。

文德帝此时还没察觉到这白鹿背后的巨大阴谋,白日的尽情狩猎,皇子和将士们的优秀表现,还有那只白鹿,都让他心情大好,一向克制的他都忍不住多喝了两杯酒,好像已经完全不记得他白天还在因为南旌曜的丢人事生气。

当夜,文德帝也如后妃们猜想的那样,撇了常宠的新妃子,召了瑜贵妃去了龙帐。

这一夜,众人仍是各怀心思。

瑜贵妃窃喜她的南呈焱或许真的是顺应天意的储君,忘了白日的警惕,尽情陪着文德帝欢愉温情。

王皇后期待着她和南铖华精心安排的白鹿事件的发酵,却仍不免为了文德帝召幸瑜贵妃这件事而生气。

而那位淑贵人,头一次被皇上冷落,竟是尝到了和她姨母一样的失落滋味,争宠这两个字,入宫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涌上了她的心头。

原来有些东西,得不到的时候,就变成好的了。

……

秋狝的重头戏已然翻页,文德帝收了玩乐的心思开始处理朝中传来的政务信件,让那些小辈们自由活动,带他们来草原就是为了锻炼,射箭赛马狩猎等一系列活动是少不了的。

听着帐外不时传过来的射箭赛马等动静,在龙帐内批阅折子的文德帝听了不由得稍稍停下动作,侧头微微笑了一笑,俨然将昨天的好心情延续到今日。

此时,端着参茶走到屏风前的苏遇看着这一幕,面露犹疑为难之色,他不忍打断帝王少有的愉悦心情,但他探听到的那些事,那些话,实在又不能隐瞒,只能感慨一句,在皇家讨生活不易,当皇帝也不易。

“皇上,看了一上午的折子了,歇会眼睛,喝些参茶吧。”

苏遇将温度正好入口的参茶小心放到文德帝手边,而后拿着空了的托盘退到一边等待。

文德帝搁下笔,端起参茶饮了一口,余光扫了苏遇一眼,多年来伴在左右的人,他一眼就瞧出苏遇心里藏着事情想说,但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便开口道:“有事就说,你跟着朕还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哎!”苏遇佝着腰上前了两步,斟酌着开口:“皇上可还记得您命人照看的那只白鹿?”

文德帝皱眉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朕是年纪大了,但还没糊涂到这种地步,有话你就直说,别和朕绕弯子!那只白鹿怎么了?”

苏遇忙道:“今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照看白鹿的人清理白鹿的时候,无意中在白鹿腹下发现了一块,好似龙纹的印记……”

“嗒——”

文德帝放下参茶转头看向苏遇,神情莫测:“龙纹?你去瞧了吗?”

苏遇小心点头:“奴才听见消息立马就去看了,形状确实像是龙纹。”

文德帝目光似紧盯着苏遇,又似透过他在看别处,久未说话,偌大的龙帐里霎时间静谧极了。

苏遇知道他在等自己的下文,也不拖拖拉拉,继续道:“从昨日围场里便传着一些话,说白鹿乃是福祉,是天降神灵庇佑南禹,说是……瑞王殿下将这福祉带回来的,恰好也应了瑞王殿下的封号‘瑞’一字,所以白鹿是祥瑞,即……瑞王殿下也乃,也乃祥瑞。”

苏遇越说越磕巴,这样的夸赞放在一个皇子身上,实非好事。

文德帝的脸色此时已经开始不霁,他却在这时又端起了那盏凉了大半的参茶送入口中,眼里的情绪藏在杯盏后,只听他沉声问道:“还有呢?”

“还有……”苏遇咽了咽口水,他已经知道这是帝王发怒的前兆,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只能说他这差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下来的。

“还有白鹿身上的龙纹,天降祥瑞在瑞王殿下手上,也意味着瑞王殿下是天选之子,是要……是要继承大统的皇子,也唯他不可,否则就是违背……违背天意。”

“砰——”

青花瓷的茶碗重重击在屏风上,碎片在半空中崩裂,溅出水珠。

“你说什么?!再给本宫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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