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湛迷迷糊糊地从睡梦中醒来，看着头顶陌生的吊灯和天花板，他愣了一下，然后清醒。
他昨晚在林墨家住下了，跟林墨同房间。
林墨呢？
楼湛转头，然后沉默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脖子处，林墨的头抵在他的锁骨，而他的手臂则绕过林墨将他圈在自己怀中，他整个人跟林墨一样，呈侧着的方向，另一只手搭在林墨纤细的腰上。
从他的角度看去，林墨只露出小半截脸，因为窝在他怀里的原因，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樱色的嘴唇微张。
这是一个极为契合的姿势，在一起多年的夫妻都未必会是这样的睡姿，现在居然在他和林墨之间出现。
若是以往，楼湛是绝对不会让别人靠自己这么近的，可现在，他居然生出一种满足感，甚至不想松手。
楼湛看着林墨，眉头渐渐蹙起，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林墨为什么会让他破例如此之多？
他想了许久都想不通，直接抛之脑后去了，反正这种感觉他不讨厌，就先保持这样吧，等他找到原因再说。
楼湛的嘴角微微上扬，但下一秒又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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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化，在这个躁动的年纪早起有冲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楼湛虽然暂时还没把这个跟林墨联系在一起，但此刻却下意识的不想让林墨发现他的变化。
楼湛收回搭在林墨腰间的手，转而抬起林墨的头，小心翼翼地抽出被他枕着的手臂。
看着林墨重新陷进枕头里的毛绒绒的脑袋，楼湛脸上浮现的是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柔和的笑。
如果让方鑫看到他这个笑容，一定会大呼眼前的人不是他那个酷拽无情的湛哥！
“早安，兔子。”
楼湛没忍住，抬手在林墨的头发上揉了一把，然后动作极轻地掀开被子起床，趿着拖着走向浴室洗漱。
而原本躺在床上安睡的人，却突然睁开眼睛。
从楼湛的东西抵住他的时候，林墨就醒了，只不过一直没动，因为他想知道楼湛是什么反应。
昨天晚上睡着睡着，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亦或是印在骨子里的习惯，他滚到楼湛怀里，而楼湛也伸手把他捞过去紧紧抱在怀里。
【001，出来聊聊。】林墨冷静道。
001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装死。
【别想装死。】
001：【……】行。
【宿主有什么吩咐？】
林墨眉头一皱，【你嗓子怎么哑了？系统也会感冒的吗？】
001脸突然爆红，仗着林墨看不见，立马岔开话题：【没事没事，系统修复而已，宿主找我不是有事吗，快点说吧。】
奇奇怪怪。
但是现在重要的事情不是这个，林墨也就没有抓着不放，【001时璟绑定的系统跟反派有关对不对？】
001没吭声，这在林墨的意料之中。
【你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林墨自顾自地开口：【时璟绑定的应该是别的主系统，否则你们不会这样三缄其口，你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我们又到底要完成多少任务才能脱离系统？】
【抱歉，宿主，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等时机到了，你会知道的，我只能说你和时璟都很安全，我们也没有坏心思。】
【001，我是相信你的。】
林墨笑了一声，没再继续纠结这个。
屏幕前的001叹了口气。
【宿主，他真的很爱你。】
……
两人都洗漱完毕下楼之后发现家里只有保姆的身影，林墨的父母一大早就离开了。
早餐桌上留了一张林墨妈妈写下的纸条，上面说家里接送林墨的车还在修理厂，其他两辆车分别被林墨的爸妈开走，他们让林墨跟楼湛一起坐公交车上学，还十分贴心的准备了一些硬币给他们。
于是两人吃完早餐之后就默默拿上硬币往大院外面走，这里距离最近的公交车站台还有一段路程。
楼湛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不爱说话了，但是认识林墨之后，他发现自己算不上不爱说话了。
“林墨。”
楼湛开口叫他。
林墨抬头，面上一派乖巧，心里却松了口气，终于不用憋着不说话了，“嗯？怎么了？”
无论是多少次被这双灿若星辰的眸子盯住，楼湛都忍不住惊艳，稍稍移开目光后，他开口询问：“为什么你爸妈对你交朋友这么开心？”
林墨闻言愣了一下，而后垂下眼眸，语气低了几分：“因为我没有朋友。”
楼湛感到奇怪：“为什么？在以前的学校也没有朋友吗？”
林墨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车来了，上去吧。”
这是很明显的逃避问题的表现，楼湛的目光沉了几分，跟在林墨身后上车，没再继续追问刚才的问题。
这个时候是上学的点，也是大爷大妈逛菜市场的点，公交车从别处开来已经坐满了乘客，林墨和楼湛只能走到车厢中间站着。
从上车之后林墨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状态，楼湛也明显感觉他周身低落的氛围。
楼湛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林墨不愿意对他坦诚让他有些不爽，但是想想，他们才刚认识一天，林墨也不知道他的底子，他又有什么理由让林墨告诉他自己的秘密呢？
但更让楼湛烦躁的是林墨不开心。
虽然林墨对着他总有些忌惮，不是太放的开，但好歹还会对他笑，现在却只拿着后脑勺对着他。
正当楼湛东想西想的时候，公交车突然一个急刹车，车厢所有人都重心不稳，刚好松开拉环查看书包的林墨更是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到地上。
楼湛眼疾手快，伸手搂住林墨的腰，另一只手拉紧拉环，林墨柔软的身子撞向楼湛，两人紧紧相贴，车厢里顿时升起乘客对刚才突然变道超车的轿车司机的责骂。
两人缓了一下，一个低下头想查看林墨有没有受伤，另一个也抬头想问楼湛的手怎么样，似乎是心有灵犀，他们的动作都在同一时间。
低头的楼湛愣住了。
抬头的林墨也愣住了。
虽然是擦过，但那温热带着湿气的触感都明明白白地在告诉楼湛，他刚才碰到林墨的嘴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