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忘忧府邸前的闹剧,持续一个多时辰后,才终于有开化坊的武侯赶来,驱散了那些闹事的人群。
围堵自己府邸的人群散去后,李忘忧让人打开府门,走了出来,看着满地的狼藉,又看看垂手站立与府门前的开化坊的一众武侯,不由冷笑一声。
“诸位,今日之事,某记下了,日后必有回报。”
李忘忧的话,顿时吓得那些武侯呼啦一下跪了一地。
“户县伯息怒,非是我等有意怠慢,我等……我等……”武侯铺的旅帅话都说不清楚了,他是真的觉得憋屈。两边都是大佬,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主。
程处默大步流星走了出来,根本不与他们讲理,蛮横无比的高声说道:“你们什么?说!是谁指使的!说不清楚,这笔账,老子就记在你们头上!”
武侯们郁闷的对视一眼,这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他们略微迟疑了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程处弼、程处亮两兄弟,站到了自己兄长两侧:“大兄,看来我们卢国公府的名头不行啊,别人根本不怕。”
尉迟宝琳和尉迟宝琪跟着站了出来:“要是觉得卢国公府不够分量,那就加上我鄂国公府!”
“还有我谯国公府!”
“我莱国公府与户县伯府同进退!”
“梁国公府也是同样态度!”
“郑国公府亦是如此!”
牛正平拖着瘸腿走了出来:“嘿嘿,我们琅琊郡公府比不了这些国公府,不过谁要与户县伯府作对,那可以试试琅琊郡公府的刀快不快!”
纨绔们的话,终于让武侯们清晰的想起了纨绔们所代表的背后势力,更是吓得几乎失禁,后背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们现在觉得自己等人简直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想要说出是谁指使,但想想那位的势力,碾死他们也不比碾死蚂蚁难多少,于是这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户县伯,诸位小公爷,千错万错今日都是我等的错,请户县伯与诸位小公爷降罪。”武侯铺的旅帅张了半天嘴,也没敢说出那个名字,只是不断叩首。
旅帅这话让程处默等人大怒,冲过去便想动手揍人,却被李忘忧给拦住了。
他走到旅帅面前,蹲下来看着旅帅的眼睛:“你不说,我也能猜得出来。没有错的话,可是潞国公指使你们这样做的?”
李忘忧的话让那旅帅的眼睛立即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下、下走什,什么也没说……”旅帅已经吓得牙齿打颤了。
他这反应,李忘忧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猜对了,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你不用说了,我都清楚了。”
旅帅更不敢说话,只是不断叩首。
李忘忧站起身来,冷笑一声:“行了,我也不为难你们。不过诸位身为我大唐武侯,可不是某一家的奴仆,切莫自误!”
他说完转身便朝自己府内走去,纨绔们冷哼一声,环视一眼跪了一地的武侯,跟着返回府内,砰的一声紧闭了府门。
留下那些武侯长叹口气,默默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的撤了。
大门内,程处默倒是很是奇怪:“子忧,你是如何知道,此事是侯君集在背后搞鬼的?”
“猜的。”李忘忧笑道:“武侯铺毕竟是受左右翊卫节制,世家的手应该还伸不了那么长。而诸多武将之,与我有间隙的,也就只有侯君集与张亮这二位了。张亮前些时日,被圣人敕命怀州总管,已经去怀州上任去了,剩下不就只有侯君集了?”
他这么一说,纨绔们恍然大悟。
“直娘贼,我说罗会那田舍奴怎么如此大胆,居然敢做出这种事情,原来是勾搭上了侯君集!”
“嘿嘿,子忧,看来上次牛家兄弟,干掉了十名侯君集的部曲,让潞国公很不爽啊,这是人家来报复了。”
“怕他个逑!这侯君集,只会躲在背后玩这些阴的!鼠辈尔!”
纨绔们琢磨出今日之事的种种后,全都对着侯君集破口大骂起来。
李忘忧却压低了声音说道:“诸位兄长,你们想过一个问题吗?罗会这下流的剔粪佬,如何会与侯君集这位国公有关系?”
他的话让纨绔们一愣,是啊,罗会这样下流的人物,与侯君集这国公,身份那是云泥之别。
侯君集如此骄傲的人,怎么会与罗会这种人有勾结?
纨绔们不明所以,纷纷看向李忘忧:“子忧,快说,休要卖关子!”
李忘忧嘿嘿一笑:“诸位兄长,你们可是忘了罗会是做什么勾当的?”
“剔粪啊!怎么了?”
“没什么,小弟我只是想起当初戴公给我说的一件事。他说少监府的少监,曾向圣人进言,将长安城各个官府、禁军军营的马粪,统一收集起来出售。诸位兄长可知此事?”李忘忧话题一转,说起了当日立政殿内,戴胄对他说过的话。
纨绔们没懂他这话的意思,互相看看,又点点头。
“此事听说过,似乎因为群臣反对激烈,圣人嫌弃名声不好听,故而作罢了。”
“这事有什么关系?子忧,你怎么越说我越糊涂了?”
“子忧,休要卖关子,赶紧说清楚!”
李忘忧白了他们一眼:“禁军的马粪啊!处默哥、宝琪哥、正平哥,你们家大人军营的牛马粪便,如何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