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神仙级表演,小倩在潘东面前“魂飞魄散”。
潘公子表示很满意,立马结清尾款,并且还请三位道长去吃了一顿大餐。
知道内的宁采臣与贺子言一脸复杂。
同样是花钱请道长办事,贺子言花的没有潘东多,但是他的请求道长们完成得很好,相比于潘东,贺子言觉得自己真是赚翻了。
宁采臣则是觉得,一开始他以为只有道长不是正经的道长,没想到连聂姑娘也……
总之复杂。
哦对了,经过道长们与小倩的多次密切交流,知道演戏内的书生二人组是第一次知道了小倩姓聂,终于可以不用称呼“那个女鬼”“那位姑娘”了。
可得知姑娘真实的姓氏之后,宁采臣并不觉得开。
于康胜他们为了把戏演的更真实一些,黄符黑狗血之类的道具一样不落都用上了,看起来比较唬人,甚至于在不通术法的人比如宁采臣看来,那像真的一样,聂姑娘真的魂飞魄散了。
哪怕所有人都告诉他那是演戏,但他也不能避免地担。
为了让自己安,连潘东请的大餐都没吃,提前退场出城,再次爬上了后山。
又是个时辰过后,终于走到小倩坟前,看见依旧挂在墓碑上的兔子灯,下稍安。又看见墓碑前点燃的香烛、新鲜的贡品,提起的再次放下一大半。
看见香烛他才想到,自己是不是应该也上一炷香?
可是低头看去却发现两手空空,他竟也没带。
没办法,不确定聂姑娘是否还“活着”,哪还有思想一些的。
不能上香,那应该怎唤聂姑娘出来呢?
总觉得直接喊人不太礼貌。
上次是怎见到人的来着?
随着前日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宁采臣的视线渐渐转向兔子灯,手指也蠢蠢欲动。
上次好像是因为他要碰这盏灯,聂姑娘才现的。所以他要不要再碰一次?
“喂,把手拿开!”
不等宁采臣付诸行动,小倩举着一把大伞从坟墓中飘了出来,怒视着他放在兔子灯前的那只手,恨不得再抽一下。
“喜欢灯笼自己买去,总碰的灯笼干?!”
不过是摊子上最便宜的兔子灯,不值多少钱,这书生好歹是一个秀才,难道连个铜板都拿不出来吗?
小倩的父亲也是秀才,记忆里家里好像没有穷到这个地步啊。
宁采臣讪讪地收手,歉意道:“抱歉聂姑娘,小生并非有意要碰这盏灯,只是想见一下姑娘,但又不知道怎说比较好……”
这副克己知礼的样子顿时让人生不起气来。
小倩的性子一向是遇强则强,有人在她面前横她怼去,比如莫名其妙找茬的燕赤霞,直接被打了个半死。
但要是对方客客气气,小倩也不得理不饶人,非要占据上风才行,所以宁采臣道歉之后,她面上的气愤消散地一干二净,懒懒地倚在自己的墓碑上。
“有事?说吧。”
宁采臣:“其实没的,只是听燕道长说,们与那潘东面前演了一场戏,场“魂飞魄散”,小生但有聂姑娘的安慰,想来确认一下姑娘是否平安。”
他又道:“现下见到了,知道姑娘无碍好,小生稍后下山。”
随着他的音落下,小倩脸上原本不耐烦的神色一正,眼神复杂:“……”
她看得出来,面前的书生只是单纯的关而已,也许他是因为男女之间的吸引而关,但出发点是好的。
一时间小倩不知该说些好,良久叹了一口气:“公子这又是何必呢?之前送下山时的态度可不怎好。”
何止不好,那个态度根本是粗鲁、恶劣、非人哉!
为有人被如此对待后,还选择关苛待他的那个人呢?
提到那晚滚下山的事,宁采臣也沉默了,想了想,道:“小生不知那天姑娘为何生气,其实也想过此忘记姑娘,不关与姑娘有关的事,可是不知怎的,越是想忘越想起。”
他自嘲地笑了笑,在里给自己寻找答案。
也许是因为在过去的日子里,他从未见过如此鲜活的女子吧。
如果单论为人,宁采臣无疑是值得人尊敬结交的,但可惜,如果论感,他绝对不算是良人。
所以,虽然小倩觉得很感动,但还是坚定地拒绝了他。
“公子的意都清楚,不过可惜,不适合。”
“为?”宁采臣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难道因为是鬼,是人?不介意的。”
“可介意!”
果然,抛开为人来看,这个书生真是过分的讨人厌,只听了一句能让小倩觉得眉间暴跳。
叫“不介意”?
现在难道不是他在向自己表白迹吗?主动权应该在自己手上才对吧?说“不介意”有用吗?
刚才一瞬间涌上来的感动此时已经荡然无存,甚至还有点想打人。
恢复理智的小倩说也不客气了起来:“公子,既然如此直说了。”
“之前提起过,家中还有妻子,并且妻子患重病缠绵病榻?”
宁采臣觉得有些莫名,点点头疑惑道:“确实如此,可是有哪里不妥?”
哪里不妥?
哪里都不妥。
“既然有家室,为何里还要想着其他女人?明明妻子缠绵病榻需要人照顾,岁考也已经结束,公子为何不去照顾妻子,反而滞留在金华城内?”
“这……”小倩的两个问题着实问住了他:“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世人皆是如此啊。至于内子患病,是男子,怎好照顾她,平日都是母亲帮忙照顾。”
他每多说一句,小倩的面色冷上一分。
“对待明媒正娶的妻子尚且如此,若成了的妾室,岂不是更加难过?甚至连一个名分都没有。公子倒是说说看,凭选择。”
一个女人少时期嫁给他,如今生了重病,他却因为男子的份不愿低头做伺候人的事,甚至在此时想着三妻四妾自己快活。
不得不说,他这副蠢样子让小倩忆起了一个人,是差点成为自己夫君的许俊才。
嘴上日复一日地说着甜言蜜语,里却是苦的。看起来深意重,其实那份爱无比浅薄,像夏日少女上的纱衣,一层层地叠在一起,看起来很厚重,透光阳光一看发现,缝隙里是空的。
“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吗?”
“自然。”
“呵。”小倩下巴微抬,眼中含着轻嘲与不羁:“既然如此,那不如喜欢女子好了。”
宁采臣惊呼:“女子?两个女子怎可以……”
“为何不可?”
她将没有举伞的那只手也握在了伞柄上,两只手合在一起,紧紧握住槐树伞,像握紧爱的爱人。
“若有一女子愿真待,陪从生到死,有何不可?总比男子薄寡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