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1)

天将明,豫王就睁眼了,总觉着心里不舒坦,也不知怎么回事,想来是昨晚上的事让人挫败,在太子面前,他从未有哪次像昨晚那般无力。

不过昨晚涉及到虞姝和皇贵妃。

说来说去,还是乔磊蠢,居然惹上了虞家。

虞家的人极其护短谁人不知,亏得还是在燕京混的,连虞姝都不认识,蠢的要死。

当初怎就瞎了眼觉着是可造之材呢?柳家还想和乔家结姻亲,这下都毁了!

昨晚夜深,他一个成年皇子也不好留在贵妃宫里,打算一早入宫和母妃商议一下这事。

才洗漱完打算用早膳,下边的人来禀报,脸色都白了,“王爷,大事不好了!”

豫王手上的银著拿起又放下,“发生何事了如此慌张。”连用个膳也不安生。

“王爷,金吾卫传来消息,乔世子昨夜被人加害,右手从手肘处被人切断,舌头也没了,血流了一地,快天明时才被人发觉,现如今还在抢救,不知能否救活。”下人说这话的时候腿都在打颤,这也太凶残了,据说那血把草席都染红了。

豫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脸色难看,“怎会这样?可查出来是何人所为?”

“不曾,现在全城戒严,可无丝毫头绪,有人传言是上次咱们府内出现的那个杀人魔头。”整个豫王府的人都害怕极了,感觉自己的脑袋悬在别人的刀尖上。

豫王攥紧了拳头,“闭嘴,上次的事不是已经查清,那是他欠下赌债,这才惹上杀身之祸,和豫王府并无关系!”

其实那事并未查清,哪怕刑部插手,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可为了安定人心,他不得不那样对外告知,免得让旁人看笑话。

如今、如今那个人又出现了吗?还是一样狠辣的手段,光是想想便让人作呕。

“准备马车,本王要入宫。”这下早膳也无心用了,只想马上入宫打听情况。

到了长禧宫,贵妃也是焦急的等着,昨夜就不曾睡好,昨晚圣上是半分面子也不曾给她,心情哪能好,结果这一大早的,又听闻了那样的事,险些把昨晚的晚膳都呕出来。

“母妃,身子不好吗,怎的脸色这样差?”豫王扶着柳贵妃。

“瑞儿,”柳贵妃扫了一眼殿内,“你们都退下。”

众人退出殿内,柳贵妃才拉着豫王坐下,“儿啊,你可听闻乔磊之事?”

“儿臣正是知晓了此事才急忙入宫,母妃可曾听闻什么?”

柳贵妃摇了摇头,“本宫听说圣上已经知晓,下令刑部彻查,金吾卫可是十二个时辰都有人当值的,这燕京竟有如此身手之人吗?”

“儿臣也无头绪,待会去找赵寅问询一番,母妃莫要忧心,皇宫护卫乃是最好的,无人能闯入皇宫。”

“母妃这心里着实放不下,听说这次的行凶手法与豫王府下人极像,本宫是忧心你啊。”柳贵妃可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着他成为储君,成为天子呢,可不能出半分岔子。

“母妃且宽心,儿臣已加强了王府防护,这次闹的这般大,父皇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瑞儿,这两次都是与你作对,你觉得这事是谁所为?”柳贵妃如何能不忧心啊,光是想想那般惨烈便觉得恶心,若是亲眼见到,怕是得去掉半条命。

“母妃,这事不是宁王便是平王所为,您也晓得,他们一样对储君之位势在必得,且父皇又不曾明确说过要立儿臣为储君,这事还有的争呢。”

“宁王不在燕京,想来会是平王所为。”

“不一定,他们两人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这事儿臣会好好查探。”

“那就好,往后出门,可得多带些人,再有昨日之事,长宣郡主为何这般偏袒太子?可是你得罪了她?”

柳贵妃一早便打算让豫王求娶虞姝,虞家的地位,可不比皇室宗亲差,一旦能求娶到虞姝,豫王的太子之位就稳了。

“儿臣也不知,可儿臣看郡主未必愿意亲近咱们,她自从回京,日日去太子府拜访,和太子甚是亲密。”豫王自认为初次相见,对虞姝就颇为优待,从未怠慢,可虞姝偏偏喜欢亲近太子,他也十分无奈。

“这事还得仔细些,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得罪了郡主,你待会出宫送上贺礼赔罪,为了日后大业,暂时忍耐无妨。”

等得到了帝位,今日的屈辱便都可报了。

“是,儿臣知晓。”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是婢女也琴,“娘娘,圣上方才赏赐了太子,说是护郡主有功,也解了太子的禁足。”

柳贵妃眸子暗了暗,又变得阴狠,“瑞儿你瞧,在圣上心中,郡主的地位有多高,你切不可大意,失了郡主的心。”

“是,儿臣明白。”

皇宫里,京城中都因杀人魔头闹的沸沸扬扬,唯独虞府安静的很,今日又是大晴天,虞姝蹲在虞府的梅花园里指挥着人采摘梅花。

“郡主可从未酿过梅花酒,真的能成吗?”一大早郡主心血来潮说要采摘梅花酿酒,岭南冬日甚短,并不下雪,也无梅花,也不知郡主哪学来的。

“我从书上瞧见的法子,今日酿下,待到除夕便可一起饮酒了。”虞姝想着爹爹娘亲兄长都不在京,若是能亲手酿一壶酒送给爹爹兄长,他们一定高兴。

“好,那奴婢多摘些。”

几个人忙碌着,把大半的梅花都摘了个干净。

虞姝心叹,“辣手摧花,若是不成我可就是罪人了。”

“郡主可让老奴好找啊。”管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这虞府太大,谁知道郡主一早去了梅园。

“管家有何事?”虞姝撑着药站起来。

“郡主,出大事了。”管家把金吾卫的事说了

虞姝摆弄花瓣的手顿住,银牙咬住唇瓣,听这般恶毒的手法,怎么像是上次豫王府那个人呢?

“思岚,你让人把花瓣洗净晾干,切记不能晒干,管家备马车,凌珠陪我去太子府。”虞姝坐不住了,想去看看贺云槿,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对了,管家,让李大夫与我走一趟,带上鞭伤的药。”

“是,老奴这就去……”管家话未说完,郡主人影都不见了。

虞姝回屋换了件衣裳,拿了件青色的披风,今日天气尚可。

到太子府的时候,一如既往的安静,虞姝这才想起,似乎很久未见到太子的内侍陈成了,这般懒怠,真想好好教训他。

贺云槿继续刻着那个小狐狸,才初具形状,听见虞姝的脚步声连忙放了起来。

“殿下,你在呢,我带着李大夫来给你上药。”

虞姝来太子府都熟门熟路,和太子也下意识的亲近了许多,不过还是每次都会行礼,对太子的恭敬,可能是来自梦境中的恐惧吧。

“已经好了,不必劳烦。”贺云槿站了起来,她一进来,似乎带进了淡淡的梅花香,清冽又香浓。

“大夫都来了,这是虞府的府医,不会乱说,殿下就给瞧瞧吧?”虞姝带着恳求的语气让贺云槿心软了。

贺云槿微叹了口气,最终答应了虞姝,让大夫瞧过又上了药。

李大夫留下药离开,虞姝坐在杌子上烤火,她瞧见火炉内的银霜炭时倍感欣慰,幸好殿下肯用。

“殿下,我听说圣上赏了不少好东西给你,怎的一个也不曾瞧见。”他的屋子还是和从前一般干净。

“都放在库房了,你想要吗?”贺云槿拿出本礼记放到桌上。

虞姝背对着他,摇了摇头,“不,我就是想提醒殿下,那些好东西可别都被下头的人偷了,殿下莫嫌我多嘴,就你那个内侍陈成,瞧着就不是好人,我都好几日不曾见着他了,一点也不曾把殿下当主子。”

太子府的这些人,迟早都是要一一换掉的。

莫说忠心,连尽职都不曾做到。

贺云槿回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闪烁着不明情绪,竟是她先发觉陈成不见了。

指尖摩挲着袖口,他在想是否把这件事告诉她,一旦她知晓是他杀了陈成,发现他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她还能一如既往的待他吗?

拧着眉头沉默了片刻,他道:“陈成死了。”

虞姝惊诧回头,对上他墨黑的眸子,满是不可思议:“为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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