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四个胳膊上描龙画虎的豪莽大汉正站在屋子里,指着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破口大骂,那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明显吓坏了。
“孩子,我们真不知道我家老二在哪里啊,你杀了我们也没有用……”两位老人中的那个阿婆叫道。
“现在给他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还钱!”领头的那个剃了个炮子头的家伙指着那个阿婆吼道。
“我们打了,没用,他不接啊……”旁边那位爷爷护着阿婆,胆颤心惊地道。
“不接?那也行,把你们房本拿出来,卖房子,还钱。子债父还”,炮子头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指着两个老人怒道。
“把房子卖了,我们住在哪里啊?求求你了,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二儿子回来,一定要他还钱……”那位阿婆哭泣道。
“不拿房本是吧?行,我们自己翻”,炮子头怒哼道,一挥手,周围的几个家伙摩拳擦掌地冲了过来,就要动手翻东西。
“我看谁敢动”,此刻,身后传来了一个冰冷森寒的声音。
“谁特么敢多管闲事?”炮子头大怒回头,然后人还没看清楚呢,脸上就挨了狠狠地一记耳光,整个人斜下里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直接昏了过去。
“尼玛的……”旁边的几个大汉怒吼着向着刚从门口走进来的霍海冲了过去,却被霍海一拳一个,全部打翻,然后抓起来全都扔了出去。
“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见到你们”,霍海怒吼道。
几个在小县城横行惯了的家伙何时见过这样生猛的人物?吓得胆都破了,抬起了被打晕的炮子头就往外跑。
霍海关上了门,转过头来,望向了两位老人,强自按捺心中的激动,“这,这是不是老霍家?”
“是,是……孩子,你是谁啊?谢谢你仗义出手啊……”老爷子就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和那位老婆婆相互搀扶着,疑惑地望向霍海。
“您是霍伟?这位阿婆叫刘淑艳,你们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叫霍明宇,大儿媳妇叫何娜,是吗?”霍海强抑情绪,急急地问道。
“是,是啊,你怎么这么熟悉我们家的情况?”阿婆盯着霍海,疑惑地问道。
不过,第一眼见到这个帅气得不要不要的小伙子时,她就感觉特别的熟悉,特别的亲切,从心里往外有一种特殊想亲近的情感,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您大儿子有一个孩子,叫霍海,小名小海。二十年前,这个孩子曾经被人贩子拐走了,下落不明,是这样吗?”霍海没有回答阿婆的问题,再次问道。
“是啊,你……”老爷子盯着霍海,不停地点头回答道。
霍海不再说话了,而是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然后,拿出了几件小孩子穿的衣服,还有鞋子。
尽管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但洗得干干净净,依旧能看得清楚本原的面貌。
“两位老人家,你们看看这些衣服鞋子,是否还有印象?”霍海几乎是颤着声音问道。
两位老人家凑过去一看,阿婆登时一下跪在地上,捧着那几件小衣服嚎啕大哭,“天哪,这是我孙子的衣服啊,二十年前,就在这个胡同口,我的大孙子被我弄丢了,他穿的这件小衣服当初还是我给他在一百货买的啊,可怜的孩子啊,我真是个老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我不小心,孩子怎么可能会丢啊……”
阿婆捶着胸/口,痛彻心肺地大哭道。
“你,你怎么会我有孙子的衣服?你倒底是谁?”老爷子霍伟望着霍海,仔细地看着,颤着声问道。
霍海不答,只是缓缓地跪在了地上,重重地一个头磕了下去,再抬头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爷爷,奶奶,我是你们的孙子,小海啊……”,霍海哭泣道。
“啊?你,你就是小海?”两位老人齐齐震惊了,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着他。
“是我,就是我,爷爷、奶奶!”霍海使劲地点着头。
“我孙子后腰上有一个大黑痦子,你快给我看看”,奶奶刘淑艳使劲擦了几把眼泪道。
“我有,有”,霍海点着头,转过身去,搂开了衣服,给两位老人看!
两个老人齐齐凑了过去,果真就看到了霍海后腰上的那颗大黑痦子,瞬间泪崩,泪水滴落了霍海满身。
“我的孙子啊,我的大宝儿啊,二十年了,你倒底在哪儿啊?你咋才回来啊,奶奶想你哭得眼睛都快瞎了啊……”奶奶艳一把抱住了霍海,悲喜交加,放声大哭。
爷爷也擦着眼泪,欢喜得都有些茫然起来,在原地直转,就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了。
好不容易才止住了哭声,扯着霍海的手,爷爷奶奶坐在那里,问不完的问题,说不完的话,好在霍海事先在车上都已经基本想好了那些问题,应该如何回答。
就说自己中途跑出来之后,被一个寺庙里的老道士给救了,然后一直跟着他生活,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寻找着自己的身世,现在终于找到了。
云云。
好一番相诉离情!
不过,通过爷爷奶奶的讲述,他也知道了自己小时候的事情。
爸爸妈妈都是科学家,而且是在同一个科研机构工作,但具体是什么机构,却没人知道,据说挺神秘的。
当初生下他没多久,父母就回去工作了,在他三岁那年,遭遇飞机失事,双双身亡。
他能知道的信息,也只有这些了!
“哎呀,我的大孙子呀,你吃饭了没有?奶奶现在就出去买菜,给你做饭,你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买……”,奶奶一下站了起来,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叫道。
“奶奶,这么多年我都没尽过孝道。今天我去买菜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霍海就将奶奶轻轻摁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笑道。
“那,奶奶给你拿钱”,奶奶就站起来,巅儿巅儿地跑到旁边的书柜里,拿出了个小手绢包,里面零零碎碎一堆纸钞,看得霍海一阵心痛,爷爷奶奶就过这样的日子么?真是造孽啊!
可正说到这里,门“哐”地一声响了,随后就有人闯了进来,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酒气薰天,一看见奶奶正拿着手绢包在那里拿钱,登时眼睛就亮了起来,“哈哈,妈,你这不是有钱么?干啥不给我,快给我……”
他向着刘淑艳冲了过来,居然要抢老太太手里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