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毒虫!
蔺鸷早年间年培育出来的。
根据失传已久的古代秘籍,把无数只蝎子、蜈蚣、蟾蜍、蛇、毒蜘蛛和隐翅虫等,放进一个特殊的大陶罐里,念过一通咒语后,让它们互相厮杀。
九九八十一天后,打开罐子,得到的就是这只变异的毒虫。
会飞,有毒,喜欢往人身体里钻,既具有隐翅虫的特性,又具有蝎子、蜘蛛、蛇等的毒性。
蝎子毒蛇等的毒性自然不容小觑,隐翅虫更被称为“飞行的硫酸”。
被这种变异的毒虫咬上一口,那真是生不如死!
哪怕身体被它爬过,也会出现红肿、灼痛的感觉,轻则痛痒,重则皮肤溃烂、高烧不退。
当年陆玑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争家产时,蔺鸷放出了这只虫。
毒虫咬了陆玑他哥的司机。
司机神智失控,车子撞上路边栏杆,瞬间爆炸起火!
司机当场死亡!
陆玑他哥一家三口,自然也不能幸免于难。
夫妇二人年仅三十出头,他们的孩子才几岁。
因为事发地段偏僻,等有人发现,打电话报警时,四具尸体已经被焚烧得面目全非。
司机被咬的位置,更是被烧成灰。
经化验,警方查出司机中毒,但查不出中的是什么毒。
且当年道路监控不够清晰,又没有目击证人。
最大嫌疑人陆玑,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案子查了很久,最终以交通意外结案。
只是这只虫早就死了,尸体存放于他在东汶国的密室里,怎么又复活了?
蔺鸷紧抿双唇,急忙抬起手,捂住鼻孔,又去捂耳朵。
可惜,他只有一双手,且铐着手铐,捂了鼻子,捂不住耳朵,捂了耳朵,又顾不上鼻子。
虫子瞅准空,嗖的一下飞进他的耳朵里!
蔺鸷身体登时不动了!
那种堪比硫酸的腐蚀性,刹那间将他耳朵腐蚀得红肿,化水!
蔺鸷习武多年,很能忍痛,可这疼痛太尖锐了!
蚀骨钻心!
一向冷静自持的蔺鸷,疼得叫出声!
手指用力抠着耳朵,想把那只虫抠出来。
可惜,没用。
那只虫子继续往里钻,所到之处,疼痛尖锐得像把刀子割他的肉。
不,比刀子割肉疼上亿倍!
蔺鸷把自己耳朵都扯烂了,把耳眼抠得鲜血淋漓!
那只毒虫顺着他的耳朵钻进他脖颈里,钻进他的五脏六腑里!
他早年间用药水浸浴,身体能解百毒,却解不了被毒虫腐蚀灼烧的痛楚!
火辣辣、揪心的疼痛,让他疼得死去活来!
生不如死!
他面目痛苦,狰狞扭曲,忍不住大喊大叫!
发狂抽疯!
“砰!”
柯北推门闯进来,先瞅一眼顾北弦和顾谨尧。
见他俩安然无恙,长长地松一口气。
“我以为是你俩受伤了,没事吧?”
二人微微摇头,“没事。”
柯北这才看向蔺鸷,一看顿时怔住!
见他疯了一样地扭动头颅和身体,耳朵扯掉半边,手指伸进耳孔里,将耳朵戳得鲜血四溅!
身上绑的铁链和铁柱发出咣咣咣的声音!
柯北面色大变,看向顾北弦,“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顾北弦轻描淡写道:“前些天搜蔺鸷老窝时,不是搜出来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吗?里面有一只怪异的虫,那只虫看着像死了,实则休眠了。形状太特别,苏婳好奇,让我拿来问问蔺鸷。结果这只虫认主,瓶子一打开,我还没来得及问,虫子就飞去找他了。然后,就这样了。这可不怪我,虫是他自己养的,也是虫自己飞过去找他的。我只是打开了瓶盖,其他什么都没做,阿尧可以作证。”
顾谨尧道:“对,我亲眼所见,弦哥所说如实。”
柯北快要哭了,暗叫一声,祖宗哎!
你们可真有能耐!
瞅一眼快成血人疯人的蔺鸷。
柯北面露难色。
把顾北弦拉到门外。
他问:“你跟我说句实话,蔺鸷会不会死?虽然他招供了,但是没招具体过程。等抓到案件牵扯的所有疑犯,一一审问,对上口供,检查院那边还要取证,走完所有繁杂手续后,才能提交法院审理、判刑。虽然我也想快意恩仇,可是没办法,法制社会就得遵规守法。”
顾北弦淡淡道:“换了普通人,会死。但蔺鸷死不了,就是活受罪,不过也是他自作自受。”
柯北爬到嗓子眼的心落回原处,“只要不死就成。对了,这只虫怎么取出来?”
顾北弦轻扯唇角,“蔺鸷自己养的虫,他应该知道,你们不用操心。”
柯北头疼,“那虫会不会爬出来,伤害我们?”
“不会。”
因为苏婳根据蔺鸷遗留的秘籍,对毒虫做了一些手脚。
常人可能觉得匪夷所思,但事实就是如此。
毕竟那虫和蛊差不多。
忽然想起什么,顾北弦道:“苏婳让我转告你,她往解药里放追踪器,没提前告诉你们,是怕你们露馅。做戏必须逼真,蔺鸷和顾凛才能上钩。那帮人太狡猾,只能杀他个出其不意,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隐形追踪器是我岳父旗下分公司,新研制出来的产品,对接警用产品。”
柯北感激道:“这件长达三十几年的连环大案能破,你们顾家人和苏婳功不可没。回头我向上级申请,给苏婳挂个职,不用坐班,只是挂名的那种,每个月发津贴,给工作证。我知道你们不在意钱,但有个证,出门办事方便。”
顾北弦点点头。
津贴不津贴的无所谓,主要是那个证,关键时刻能顶上用。
得知蔺鸷招了。
他们高局和柯北,亲自将几人送至大门口。
尤其是柯北,再三道谢。
辞别后。
顾北弦抬脚要上车。
顾谨尧突然喊住他,“案子马上就要结了,以后让苏婳少接触这些东西,毕竟孕期,养胎重要。”
怕他多想,顾谨尧又补一句,“你别多心,我现在把她当亲妹妹。”
顾北弦淡笑,“没多心,我拿你当亲弟弟。你的好意,我会转告苏婳。”
二人各自上车。
等回到市区时,天色已晚。
想到此事最大的受害者,顾傲霆。
顾北弦忽然特别心疼他。
想去看看他。
补品他不缺,山珍海味他也吃腻了,给他买束花,又不合适。
顾北弦偏头看向车窗外,见路边有卖烤羊肉串、烤牛蛙、煮花生和麻辣蜗牛的。
让司机去买了两人份的,又搞了一箱青岛啤酒。
来到顾府大门外。
顾北弦拨通顾傲霆的电话,“出来,请你吃点好吃的。”
“什么?”
“出来就知道了,我在你家大门外。”
“你小子,都到家门口子,怎么不进来?”
“怕你家姝说我诱你犯罪。”
“啧,出去了。”
十分钟后,顾傲霆衣冠楚楚地走了出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司机打开后备箱,将包装袋撑开。
撒着孜然的肉串和牛蛙,散发着野性而诱人的香味。
顾傲霆瞅一眼,连连摇头,“我不吃,羊肉太肥,吃了容易三高。肉是烟熏出来的,不卫生。吃烤串也容易衰老,我得养生,比你妈大八岁呢,再不着生,怕你妈嫌我老。”
顾北弦拿起一串烤肉串,往他嘴里塞,“吃吧,偶尔放纵一下没事。苏婳以前会吃,我跟着尝过,路边摊做出来的味道,是五星级酒店做不出来的。”
从小锦衣玉食的顾傲霆,很少吃这么接地气的东西。
尝了一口,还挺香。
这种沾着烟火气,加了重料的食物,虽然不健康,却很难刺激人的味蕾。
他捏着签子,站在后备箱前,斯斯文文地吃起来。
顾北弦漆黑双眸静静注视着他。
觉得他真可怜。
因为家世好,年轻时出手又大方,被蔺家人盯上。
一折磨就是三十几年。
换了旁人,早就得心理疾病了。
看他人前风光,背后不知得有多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