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这天夜里，家家户户围桌吃着团圆饭，唯独有一辆救护车，在宽敞的道路上急速行驶着。
姜爸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到吃着吃着饭，季凌寒突然表情痛苦的捂住了胸口，紧接着整个人倒向了地面，不省人事。
救护车到了之后，姜乃文自然是陪着一起去了医院，一片混乱渐渐恢复了平静。
家里这会儿就剩下了姜爸和姜妈两人。
姜爸重新回到了餐桌旁坐好：“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面对季凌寒的突然晕倒，姜妈的反应要比他镇定的多，那也就是表示，她根本一早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姜妈看了一眼还剩下好多的菜，深沉的叹了口气。
事到如今，想瞒也瞒不住了。
她看着姜爸，说：“其实凌寒那孩子有心脏病。”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姜爸的脸色即刻沉了下来，“你事你怎么不早说！”
“这……”姜妈顿了一下，“还不是怕你反对他们么。”
姜爸“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所以你们是什么意思，母女两个联合起来欺骗我是不是？要不是今天这小子突然发病，你们打算以后一直瞒着我？”
“也，也不是这样，”自知理亏，姜妈说话的声音轻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女儿的意思是，找个机会跟你好好的说，要不然……”
“不然怎么样？”姜爸眼睛看向姜妈，不知不觉间拔高了嗓门。
“老姜，其实一开始我也是不同意的……”
“你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姜爸手指敲着桌子，“我就问你，女儿要跟那小子结婚是不是认真的！”
“他们都……”说到这里，姜妈停了下来。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在姜爸跟前提起两人已经“煮成熟饭”的事，于是改口道：“你看叮叮对凌寒的态度，像是玩玩的吗？”
一句话，让姜爸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他冲着姜妈摆了摆手，然后回卧室拿了一件外套披在身上：“我出去走走。”
“大晚上的你到哪里去啊！”
话音落下，姜妈耳边传来了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
除夕夜里，医院没有主治医师在，只有值班医生坐诊。
姜乃文已经心慌意乱了，就算值班医生和她说一些相关的医学术语也没这个精力去思考，只记得医生话里最后的那一句“暂时脱离了危险”。
因为打了药，要醒过来，大概还需要一段时间。
抢救病房外的走廊空空荡荡的，姜乃文独自一人坐在椅子上，弯下腰，手肘抵住膝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刚才那一瞬间是真的吓到她了。
而这样的惊吓，在未来可能还会有无数次。
一想到这里，姜乃文的心里便犹如针扎那帮，细细密密的疼。
原来季凌寒从小到大就是这样过来的。
当每一次陷入黑暗的时候，他会怕吗，会担心吗，会不知所措吗？
答案是无解。
她无法体会一个随时随地都可能步入死亡人的感受。
可正因为无法体会，当见到季凌寒双眼紧闭躺在地上的时候，姜乃文就越感到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