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亭在厨房里给自己煮的草药调火候熬制,再搭配上其他营养价值极好的配方,需要细心琢磨,同时也没忘了被自己丢在沙发上的小幼崽。
虽然这只小幼崽是无害的,但毕竟金贵,谁也不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小毛病,只好时不时探头出来看一看他是否害好好躺在沙发休息。
等奚亭再次从沙发上探头出来时没看到人时,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心想:“……他走了?”
这想法让他心里发凉,忽然空落落的,有些茫然地看着空无人的大厅,仿佛不久前躺在这儿的人,存在过的气息,全都是凭空想象而来的。
直到他听到洗手间有动静,里面开灯关了门,脸色才稍微缓了过来:“你……你在洗手间吗?”
里面的人过了半晌才应他:“……嗯。”
奚亭听他声音不对劲:“身体不舒服吗?”
“……嗯,”少爷喑哑又低闷道,“胃疼。”
“胃又疼了?”奚亭皱眉,“严重么?我给你煮了点药,快好了,等会你多喝点能缓解一下。”
少爷没说话,过了半晌才喑哑道:“亭亭……”
“嗯,”奚亭被他突如其来喑哑又蛊惑的呼唤给叫得耳根子酥麻,“……要不出来我给你看看?”
里面人没说话,奚亭只能看到玻璃门是亮着的,里面传来一些水声,脸色微变:“你现在喝醉了你还给我去洗澡了?胃还疼着!你就算有洁癖你就不能忍忍么?谁让你这个时候洗澡了!”
少爷:“……”
奚亭说完后觉得自己语气有点重了:“……这时洗澡会加速低血糖反应,容易低血糖昏迷,你现在喝醉了属于负氮平衡状态,身体会消耗过多的糖原。这时洗澡会使热量和能量消耗更多,使低血糖昏迷的症状更加严重,你不是知道吗?”
少爷:“……”
里面的人过了半晌才低哑道:“……没洗澡。”
奚亭头疼:“我都听到水声了,小心昏迷在里面,你先听话,回沙发上好好躺着好不好?”
水声还在继续,少爷压抑低喊:“亭亭……”
“嗯?”奚亭说,“我在。”
浴室里,少爷眼底猩红,头抵在墙上,胸膛渐渐起伏不定,克制又压抑喘着唤他:“亭亭……”
他闭上眼,一遍遍地喊:“亭亭……”
奚亭:“……”
门外担心的奚亭被他叫得耳朵渐渐红了,茫然了一瞬后,不确定地问:“……你,你在干嘛?”
里面的人沉默了半晌才沙哑道:“……洗澡。”
奚亭:“不是说没洗澡么!”
少爷的声音变得有些粗哑:“……逗你的。”
奚亭:“……”
水声与喘气声渐渐融合:“亭亭……”
“……嗯。”奚亭不知自己该不该继续在这。
少爷喑哑的声音带着喘:“叫我名字……”
“……”奚亭想逃,“祈……祈里。”
隔着一扇门,在滴落的水声中,传来了一道粗重的喟叹喘息声,再与水声渐渐地归于平静。
许久的沉默过后。
奚亭耳朵快溢血:“……你,你还好吗?”
少爷没说话,接着门打开了。
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透着一点还没来得及退散的绯红,特别是眼尾,透着迷离的红润,看向他的双眼也好像隔着盈盈的水雾,朦胧又迷离。
奚亭喉结滚动了一下:“你……”
他刚开口,少爷就抬着大长腿来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抵在墙上,恶狼扑食一般猩红着眼喘着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奚亭:“……”
他被这突如其来凶狠的亲吻给吻得脑袋稍微空白片刻,吻着他的人就从他嘴唇上下移,一口狠狠咬在他白皙的脖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气。
“你……”奚亭怕自己掉下去,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看着双眼猩红的人笑,“你想咬死我吗?”
少爷喝醉后,仿佛失去了理智,顺着他白皙的脖子一路亲吻下去,直接崩开了奚亭衬衣两个扣子,埋在他胸口前蹭了蹭,然后埋低头,一口咬在了那微微立起的,含在唇舌里吮吸了一口。
奚亭微微颤栗,脸都红了:“!!!”
你咬哪里去了!
“你……”奚亭看着那埋低的脑袋,又连续被湿润的唇舌舔弄吮吸几次后,身子酥麻,“祈里……”
“……嗯。”少爷应了声,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嘶——”奚亭微微抽了口冷气,“疼。”
少爷又继续咬他。
奚亭身子酥麻又有些发软,微微喘着说:“……不闹了好不好?厨房里还煮东西……快好了。”
少爷又埋头继续咬了他两口以后,不闹了,似乎是怕他疼似的,又轻轻吻了吻两下,黏人地埋在他胸口上蹭了蹭,低低地叫了他:“亭亭……”
“嗯。”奚亭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起,已经变成了抱在他身上,埋头在他头发上轻轻蹭了蹭。
他觉得少爷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可他抬起头与他对视时,双眼微微波动,原本要说的话语似乎就变成了落在他嘴角上一下又一下的亲吻。
奚亭轻声道:“胃还疼么?”
少爷:“……有点。”
奚亭:“我去厨房看看,煮的东西快好了。”
少爷蹭了蹭他的额头:“好。”
奚亭这话的意思是,他放自己下来,自己去厨房给他看看煮的药,而他回到沙发上休息去。
而少爷仿佛没听懂,双手将他人抱在自己怀里没松开,然后抱着他一起到了厨房里面去了。
奚亭:“……”
奚亭回来后已经将风衣外套脱下,身上只穿一条薄薄的衬衣,如今这样被少爷抱着腰在怀里,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与触觉。
大概是他人有点僵硬,少爷感觉到了,抱着他腰上的双手轻轻揉了揉,抵着他额头蹭了蹭。
少爷抱着他说:“太瘦了。”
“……还,还好,”奚亭笑了笑,“到厨房了,你先放我下来,我给你看看药材煮好了没有。”
少爷仿佛没听到,视线在厨房里扫了一圈后,微微皱眉看向他:“……你厨房是用来放着么?”
“嗯?不是啊,用来做饭,平时我……”奚亭话说到一半后,才注意到自己这厨房太干净了,瞬间哑然失笑道,“平时我懒得做饭,就放着了。”
少爷:“……”
少爷沉默了一会,看着他:“吃什么?”
奚亭被他双眼盯得莫名心虚:“……外卖。”
少爷:“……”
两人四目相对,奚亭已经被盯得莫名其妙怂了,想移开视线时,少爷才沙哑道:“……你今晚在外边时,哄我说来你这儿,可以睡好觉,比在街头过夜,缩在车子里舒服多了,早上醒来还会有北步行街我喜欢吃的那家馄饨,是骗我的?”
奚亭噎了一下,急忙道:“当、当然不是!”
少爷盯着他:“你连自己吃的,都是靠外卖,第二天早上我醒来就能吃馄饨,这可能么?”
奚亭:“……”
……我会趁你没醒之前飞快地买回来。
“北步行街离这儿不是太远……你不用担心,”奚亭说,“你睡醒之前,保证提前有热腾腾的……”
少爷沉默了一会,幽深的目光盯着他:“……你不知道北步行街那家馄饨店已经搬走了么?”
奚亭一愣,这他没想到:“搬走了?”
“嗯,那家店已经搬走了,搬得很远,你想要在早上起来订外卖或者自己过去买回来,都不现实,那我明天早上醒来怎么可能吃得到?”少爷幽深的双眼像一汪潭水,“所以你还是骗我。”
奚亭:“……”
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快四年左右没回来了,很多地方也来不及逛,就记得离市中心不远的北步行街那儿有一家少爷爱吃的馄饨店,曾经他们一起去过很多次。
原来四年过去,早已经搬走了。
奚亭心里有些惆怅:“……我以为还在。”
少爷说:“四年了。”
奚亭怔怔地看着他,垂下眼皮:“……嗯。”
四年了,怎么会一切都没变。
就连学校附近的树木都被砍了一批又一批,烧烤摊上的老板由旧换了新,他怎么就能保证,当年的人,事与物还是最初模样,什么也没变?
痴人说梦。
奚亭不知道他口中“四年了”这句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不过确确实实在他心里豁开一道口。
四年了,什么都可以改变了。
奚亭低头说:“……你先放我下来。”
少爷这回没坚持,弯腰将他放了下来。
锅里煮的东西已经沸腾了,冒着热气,环绕在厨房里,奚亭就盯着它发呆,迟迟没有去把盖子给掀起来,忽然开了口:“……我刚回来这边没多久,很多地方也没有来得及去逛,有时候也不想去逛,甚至有时候路过一些曾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我都有意地想避开,下意识地还会觉得跟曾经一样,然而想多了,并不是这样。”
少爷就站在他身旁,奚亭不敢回头:“……就像你说的北步行街的馄饨,四年了,早已经搬走了,不可能一直都在,想吃时再去也不能了。”
“就算还在,也不一定还是当初的口味,你也不一定还会继续喜欢吃……毕竟四年了,什么都可以改变了,可是……”奚亭恍惚地顿了顿,声音渐渐地小了些,“如果你还想吃,我也可以……试着给你做,可我手艺比不上那些店里的,做出来的可能也是四不像……味道也许是天差地别。”
少爷站在他身后没说话。
奚亭一颗心微微揪紧,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我可以学,可以按照你的口味来做,也许对于你来说,可能会有些浪费时间,可是我……”
这都说得什么啊?
奚亭觉得自己语无伦次,说得自己都找不到重点,还不如直接一句: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