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鼓响,钟唯唯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一颗心跳得险些要从胸腔里冲出来,她满头的冷汗,僵硬着不敢动弹,生怕会吵醒重华。
重华却动了动,他轻轻往她身后挪了挪,伸手去搂她的腰,一摸满手冷汗,就低声道:“怎么回事?”
钟唯唯紧紧闭着眼睛不敢说话,听到他起身,低声吩咐人。
过了没多会儿,里衣便被轻轻解开,温热的帕子擦上肌肤,拭去了黏糊糊的冷汗。
灯光昏暗,重华的动作又轻又柔,全然是生怕吵醒她的样子。
她难过得想流泪,将手攥紧,用指甲紧紧掐住掌心,借助那点疼痛才能忍住。
重华大概是不想吵醒她,大致擦了擦就停下来,挥手让人退下去。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然后准备起身去理政务。
一种难言的冲动在钟唯唯的内心深处腾空而起,她猛地伸手抱住他,拉下他的头吻了上去。
重华只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凶猛地将她压倒。
一直到天光大亮,赵宏图在外面战战兢兢地喊了一遍又一遍:“陛下,六部尚书都到齐了……”
重华压根不理他。
她躺在半明半暗的纱帐里,仰着头,痴慕地看着重华的俊颜,手抚摸上去,一寸一寸往下移动,想要把他镌刻在记忆深处,永不相忘。
他亲吻着她的耳垂和颈窝,低声呢喃:“阿唯,阿唯,我真欢喜……”
他之前一直顾惜着她,生怕累着她伤着她,从未如此尽兴。
今天原本也不敢如此放纵,可是钟唯唯却无比狂野,让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全线坍塌。
钟唯唯累得眼前发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满足,她搂着重华,低声道:“陛下,我也很欢喜。”
“陛下……陛下……”门外传来赵宏图带着哭腔的声音,听得出来他是真的快要急得哭了。
重华压根不想搭理什么人,六部尚书什么的,等等就等等吧。
晚一点儿去又不会死人,偶尔迟一次,正好立君威,给他们个下马威!
钟唯唯闭着眼睛,一口咬在了重华的肩膀上。
重华猝不及防,痛得一抖,躲开去,侧头一瞧,竟然出了血,不由有些生气:“你干嘛?”
钟唯唯撑着下颌侧卧着,神态妖媚:“咬你这个昏君!还不赶紧去干活儿,养家糊口?下次再敢耽误正事儿,我还咬你!”
“你可真够狠心的。”重华被她的模样逗得笑起来,就连肩膀上的咬伤也没那么痛了.
他叹口气,起身穿衣:“勾引我贪欢的人是你,咬我谏我骂我的也是你,果然是女人心海底针。”
钟唯唯朝他招手:“过来。”
重华警惕地道:“你还要干嘛?”
钟唯唯扑过去,把他拉住,在她咬过的地方轻轻吹了两口气,再搂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低声道:“陛下,愿您长命百岁,安稳一世。”
重华皱起眉头:“怪怪的,大清早说这个干嘛?”
钟唯唯笑着仰面躺倒:“爱之念之,祝之祷之,我爱陛下,所以希望您一切都好,难道不行啊?”
重华失笑,亲昵地捏捏她的脸颊,低声道:“我一个人长命百岁不算什么,有你相陪才叫完满。
我去干活养家了,你再睡会儿。天玑阁那边不用理,我自有办法应付。”
“好。”钟唯唯听话地目送重华出去,又睡了个回笼觉,等到醒来,居然已是午后。
小棠伺候她吃东西,一脸暧昧之色:“陛下让人给你熬补汤,啧啧……赵宏图今早都哭了。六部尚书见陛下进去,冷着脸想劝谏。
陛下先下手为强,拎了吏部尚书出来大骂了一顿,然后挨着骂了一遍,骂得还很有道理,大家都蔫了。”
钟唯唯厚脸皮地假装听不懂,埋着头吃东西。
她的胃口不好,却还逼着自己吃,结果就是吃到反胃想吐,索性放了筷子,让人给她送粥过来。
又又蔫头耷脑地从外面进来,一言不发地挤到她怀里,将头抵着她的下颌,低声喊她:“唯姨。”
钟唯唯笑着摸摸他的脸:“这是怎么了?”
又又垂着眼低声道:“我做梦了。”
“梦见什么了?”钟唯唯拍拍软榻:“坐下,和我说说。”
又又却只是搂着她的手臂不肯说话,郁郁寡欢。
钟唯唯耐心地哄了一会儿,见他不肯说,只当小孩子犯了拧巴,就不再问。
薛凝蝶亲自给她送来了用油小米熬的粥,钟唯唯喝了一碗,觉得舒服有精神了,照旧带着又又去天玑阁。
只过了一夜,天玑阁里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韦桑和吕纯都在,钟夫人对她的态度和昨天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亲切又体贴,不知道的,几乎要以为她们是亲母女。
钟欣然很高兴,照旧拿了昨天那个玲珑球给又又玩,青影检查过后才交给又又,半点不怕钟欣然不高兴。
钟欣然一点不高兴的样子都没有,含着笑,温柔地注视着又又。
又又低着头摆弄了一会儿玲珑球,抬头看向钟欣然,表情十分挣扎,想问她什么,却又忍住了。
看来昨天她做的那件事生了一定的效果。
钟欣然激动得手心冒汗,悄悄回头看向钟唯唯,钟唯唯正和吕纯说话,并没有看向这里。
她就小声问又又:“殿下会玩这个玲珑球了吗?还是我教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