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马头石像，地玄隐秘
石像高约三十丈。
头生三眼，马面獠牙，呈忿怒状。
四只手臂肌肉虬结，各配铁腕铜环，羽带飘舞。
上身赤裸，腰围虎皮裙，头戴狮子鬃。
威风凛凛，好似天神一般。
石像发出嘶吼，四只手臂与水龙搏斗着。
二人飞出约莫五百里，江生又发现了一座石像。
这个消息，是棠荷真人留给后人的，还是那个琉璃道的女修故意留下的？
“道长可是发现了什么？”风月有些好奇的问道。
二人到了方才石像与水龙斗法之地，只见满地都是散落的石像残骸。
风月点点头：“应当就是那处了。”
“过去看看。”
江生不知道风月在那胡思乱想，他在那满地碎块之中感应到了什么。
“那这些痕迹，是否和仙子当初来时一样？”
江生微微颌首：“天柱山，说得可是商州内层的中央天柱？”
“那是什么？”风月有些惊疑。
见风月沉默不语，江生说道：“仙子不妨说一说，你从你家祖上那里，还知道了什么事。”
江生每跨出一步，这火焰也跟着前进一步，始终保持在江生身前三步处，替江生照明。
江生摇了摇头，没再搭理风月，右手并指一点，一道青芒自江生指尖激荡而出。
忽！
火焰升起，江生身前一团火焰无风自动，照亮周遭。
下一刻石像崩解，化作满地碎石。
江生打量着眼前这座平平无奇的山峰：“这山峰和周围几座几乎一模一样，倒还真是难寻。”
江生点点头，跟着风月来到山腰处。
“说不定就是那人故意留下的。”
“这东西总归不是地玄界原有之物。”
风月颇为自得的笑了声：“所以奴家才说，奴家一定能帮到道长。”
江生双眼微眯，心中思绪飞转。
那琉璃珠上已经遍布裂痕，原本明净的色泽也变得黯淡晦涩，好似即将崩裂一般。
风月听后陷入了迟疑，中央天柱，自此还需向内万里之遥才能见到。
依照她的修为，深入商州就意味着自寻死路。
月华一道道垂落，好似刀芒剑气一般，马头石像每前进一步身上都要掉下一片片石屑。
风月听了不由得一窒，随即不再多言，安安静静的在前面引路。
“那傀儡就能发挥出金丹境的力量，而且可以进行斗法。”
“更别提道长的气质和神态.道长你可知道你骨子里的傲气，藏都藏不住？”
只余一颗光泽黯淡的琉璃珠被风月拿在手中。
“现在想来，上界之人瞧不起我们下界之人，再正常不过了。”
江生看了看石床，又打量了下石床后的山壁。
雷火碰撞间便是轰鸣阵阵，烟雾弥漫。
“可惜现在这样的技术已经失传了。”
“那么贫道是否可以认定，仙子知道什么时候能结婴，也知道什么地方可以结婴？”
江生瞥了眼风月：“仙子不认得？”
看着邀功一般的风月，江生点了点头：“仙子手段非凡，贫道佩服。”
听到江生这话，风月点了点头。
须臾间，化作千丈惊鸿呼啸而去。
江生淡淡说着，眼睛却是已经投向了远处。
江生手一招，那水龙长吟一声飞来，重新凝成一张灵符落到江生袖中。
不过片刻，石像就从烟火之中跃出，挥舞着四只手臂砸向水龙。
万里便是还要跨过三层，沿途危险重重，各种异兽各种险境数不胜数。
“玉辰道长，如何？”
那团火焰飞到山壁前，把山壁上的痕迹清晰的映照出来。
其上残留的剑意风月仅仅稍作感知都好似被一柄利剑洞穿眉心一般。
风月点点头，带着江生继续前进。
两尊生灵在山林间厮杀着，驱散云气，踩碎树木，举手投足间就是山石破碎，地动山摇。
而江生心如止水，波澜不惊，双眸平静的对视过去，不见喜怒。
听到江生的问话，风月点了点头：“不错。”
江生也不辩驳，只是说道：“那日贫道在灵月国可是听到仙子亲口说，想要结婴就要进入商州。”
青芒所过之处沿途雾气尽数消散，只余一道凝而不散的白痕扭曲着周围的大气空间。
风月一道青色匹练洞穿云雾而去，不过是眨眼间便纵横千百丈。
在这山洞中前行了约莫五百步，空间变得稍显开阔。
这种完全不需要人为操控，石像好似自己有意识一般可以自行分辨敌我然后战斗的技艺，地玄界可没有。
江生静静看着风月，而风月却是自言自语：“地玄界，化神就可以凭借天柱飞升，飞升去的地方，想来就是道长和那个女人所在的世界了吧？”
三眼四臂的马头石像高高举起四只手臂，还未待落下，便被青芒穿身而过。
将琉璃珠收起，江生说道：“风月仙子，先带贫道去你获得祖上遗物的地方吧。”
风月倒是不慌不忙，双掌一推，一道道清风萦绕而上，不过片刻间这些清风已经化作数十丈的风刃。
紧接着江生退至石室口。
“实际上，奴家这里还有一些消息是那个女人所不知道的。”
“道长觉得奴家还有隐瞒？”风月问道。
但说到底还是需要人来操控。
江生本没多想，可刚要转身离去的瞬间，脑子里忽得回忆起了什么。
“呵呵，奴家就知道。”风月笑着，神情却是颇为古怪。
依旧是三眼四臂的高大石像，其每一脚踏下都好似地动山摇一般，在山峦间游弋着。
水龙昂首发出一声龙吟，张嘴喷出一道壬水真雷来。
江生又问道。
看着风月那若有所思的模样，江生又把石床掀开，看了看石床下方的土壤，又看了看石床底面的痕迹。
风月好似要表现自己一般，法力催动间，一轮皎月升空，投下千百道月华将马头石像笼罩。
“在两千多年前，地玄界的大能可以炼制金丹境傀儡，以金丹妖族的妖丹为核心，附以一缕妖魂。”
“而且现在无人结婴，是因为时机和地方不对。”
“万界之中，地玄界是其一，贫道所在的世界也是其一，并无高低贵贱。”
“玉辰道长，你难道想去中央天柱？”
地玄界里她还从未见这般神异的琉璃珠。
江生面色如常：“贫道从未说自己是地玄界之人。”
站在石室口的江生再次看向山壁上的痕迹和那石床底的痕迹，将两处痕迹拼接到一起时，就形成了几個有些规则的符号。
“道长，请。”
“贫道的确想去看看，也许能在那得知一些消息也不一定。”江生轻笑道。
虽说光泽黯淡，已经满是裂痕，但琉璃珠上那残留的明光精进之意，却依旧让风月好似感知到了一方浩大世界一般。
“哦？玉辰道长也会怜香惜玉？”风月有些惊奇的看着江生。
轰！
一声闷响，马头石像冲天而起，碎石飞溅，只在原地留下一片龟裂的痕迹。
在一座千丈高下，混在商州山脉之中毫不起眼的山峰前，风月顿住脚步。
“道长，就是此地了。”
风月走过来扭头一看，一时间也是惊奇不已：“这东西，奴家倒是第一次发现。”
“等仙子到了化神之境，也可以遨游虚空，游历各界。”
随着一阵山石摩擦之声，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江生面前。
风月说着，有些警惕的看着那细碎的残骸。
江生那一道剑芒看似只是洞穿了石像，但其中蕴含的千百道剑气却是直接将石像绞碎。
听着风月的话，江生神识探入洞中，片刻之后信步走了进去。
这商州的山峦说起来颇为怪异，山脉连绵似乎很有规律一般，但一座座山峦又极其相似，很难分辨方向和位置。
紧接着跃至天上的马头石像好似陨星一般轰然坠落，火焰升腾，石像面呈忿怒，四臂挥舞，烈焰环绕其身好似伏魔的天神。
那颗马头左右摇晃，也不知道是在巡逻还是在搜索什么。
“道长，老祖就是把东西藏在这里面的。”
“奴家上次进来时，可没遇到这古怪的石像，今日还真是碰巧了。”
“那个女人当初也是这种眼神，当时我还在想，她为何如此倨傲。”
手指一点，青色法力从满地碎块之中卷起一颗被埋在下方的拳头大小的黯淡琉璃珠来。
江生说着，示意风月来到他这个位置。
这次没等江生出手，风月双手掐诀打出一道道法力匹练。
“不管他们是搜寻什么，还是单纯的巡逻阻止他人深入。”
这处石室约莫五丈见方，除了一方石床之外，再无他物。
直至一条臂膀被风刃切下，随后是另一条手臂，一条腿
几个呼吸不到，石像就被切成了一地碎石。
“这些消息道长必然感兴趣，不妨道长再听听看？”
一阵清风吹来，满地碎屑不断翻滚，江生在其中发现了一样东西。
“说来也是，地玄界何曾出现过道长这般妖孽的人物，金丹初期一身法力比寻常的金丹中期乃至金丹后期都要雄浑。”
“不过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还是贫道出手较好。”
马头石像感知到法力波动后径直奔来，大口一张便是火浪席卷，好似要焚天一般。
终于，风月笑了：“奴家知道，玉辰道长是个信守承诺的。”
“这些痕迹，仙子之前进来时便有？”
“而贫道也不屑于诓骗仙子，所以仙子不妨换个要求。”
一步，两步，三步。
在风月带领下，江生在这商州外围七拐八拐，不知穿梭了多少座山峦，总算到了地方。
虽说地玄界也有傀儡之术，可以用灵石操控傀儡。
“什么交易？”江生问道。
眼见江生飞过去，风月连忙跟上。
风月似是感应着什么，左右挪步，随后对着一片石壁打出一道法力。
风月甚至在想，妖族赫赫有名，号称防御无双的甲山王不知道能不能扛住这位玉辰道长全力一剑。
江生不置可否：“这一路过来，那马头石像遇到了三四尊。”
那一剑看似寻常，可若是斩在什么人身上，那其下场必然是变成一滩烂泥。
剑吟响彻，雷音乍起，倏忽间青芒裹挟着罡风雷霆斩去。
滚滚火浪冲天而起，壬水真雷迎面打来。
“奴家可以解决。”
风月看着江生，死死盯着江生的双眼。
“玉辰道长，这是何物？”风月有些好奇的看着那颗琉璃珠。
风月沉声道：“用我知道的所有东西，换道长离开时将我带离地玄界。”
风月满面惊愕：“奴家自然不认得！”
风月沉吟着：“说来，祖上留下的玉简中提到过，类似的东西。”
江生摇了摇头：“这一点贫道不一定能做到。”
风动雷鸣，天光化影。
“天，柱，山。”
江生瞥了风月一眼：“贫道只是觉得耽误时间。”
风月突兀的问道：“道长不是地玄界之人吧？”
石像则是嘶吼一声张嘴间就是火浪席卷。
下一刻，马头石像陡然高高跃起。
“或者说，仙子知道一些更深层次的秘密？”
风刃破空，千百道风刃不断绞杀切割，石像身上的伤痕越来越多。
风月听了却是不恼：“道长是不是觉得奴家脑子里所有的消息都被那个女人给套走了？”
江生点点头，伸手示意风月继续。
风月听了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又问道：“道长是怀疑，那个女人也来过这？”
风月指着石床说道：“当时老祖就是在石床之上留下了储物袋，而我在石床底下又挖到了那普舍的雕像。”
“不妨奴家再与道长进行一个交易，如何？”
“有些发现，想与仙子确认一番。”
说着，风月似乎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玉辰道长莫不是以为奴家是故意引道长来这的？”
三步踏出，马头石像身上已经满是疮痍，可其好似没有受到丝毫影响，四臂挥动间在身前形成一个玄奥姿势。
江生平静的说道：“混沌虚空，诸天万界，各方大界沉浮不定，从未有什么上界下界之分。”
石床地面也有一些杂乱的痕迹，想来应当是棠荷真人凿伐石床时留下的。
“一颗琉璃舍利罢了。”
风月嫣然一笑，好似百花盛开一般。
“不知道长可曾听过绝地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