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寡妇被噎的一顿,想着左右都是要死,干脆将那本来准备好要威胁景熙的证据拿了出来。
道:“我儿子就是被百味居害的,因为他在去净房时,不小心捡到了这个。”
从王寡妇怀里掏出来的是一张纸,看着像是书信。
林清欢扭头看了一眼,示意唐业拿过来。
有不怕事的人,早就伸出了手。
王寡妇犹豫了一下,一咬牙,将那书信教给了那伸手的人。
那拿到的人打开书信读了起来。
“让尔等所办之事,在没有万全的把握之下,万不可走漏风声,特别是要瞒着宫——”
那人念到一半,忙顿住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就拿信纸丢到了一边。
林清欢心中“咯噔”一下,听这信中的意思,竟像是景熙在与人密谋一件事儿,而且这事儿还要瞒着皇上。
这是要诬陷景熙谋逆啊?原来针对百味居是假,想要把谋逆的罪名扣到景熙身上是真。
这人真真是好算计,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布了信,就算是人人都不信,也会在万岁爷那里存了疑儿。
林清欢也是将心一横,现在这种情景,万不可打退堂鼓,对方拿的“证据”太过骇人,自己只有完全信任景熙,才能将这一关过去。
示意春喜把那信纸拿来,林清欢就当着众人的面看一遍,说道:“我当是什么?竟是一封模仿殿下书信的字迹,就凭这个?”
林清欢很是随意的将那信纸一丢,道:“你若是想要,我一日能造成几十封来?指使你来的人也不想想,如果真有这样的书信,会让一个的纨绔子随便去趟净房就能捡着?”
周围之人听了皆是点点头,别说是堂堂的皇子殿下了,就算是他们普通人家的普通家书,也不会随意丢啊。
“进财,进宝!”林清欢喊道:“将这妇人和尸首都带上,随我去敲登闻鼓,如果是想讹些银钱也就算了,竟还想要往殿下身上泼脏水,这样的人万不可姑息。”
“好。”进财进宝说着,就去拉王寡妇,王寡妇表情变了几变,猛起身朝着台阶上撞去。
春喜的动作极快,朝着王寡妇扑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这功劳被拂楼抢了,只见拂楼一手撑着低,一手抓着王寡妇的手臂,竟王寡妇甩到林清欢的面前。
说道:“你想要寻死?”
王寡妇哭道:“天啊,乡君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活着干什么啊,还不如就此死了算了。”
林清欢的眼神的冷下来,道:“你将那么大的污名灌下来,还想要一死了之,想得美。”
亲自对着周围团团一拜,道:“今日的事情,诸位乡邻都是看着的,还请乡邻们做个见证,这妇人明显就是想要坏殿下的名声之后自杀,这背后说不定还有人指使,我们今日且先捆了这妇人,待我敲了登闻鼓,万岁爷断出结果来,再说放人。”
都不是傻子,自是能看出来方才王寡妇的行为像是心虚。
本想着要看到的是皇子杀人被百姓讨公道的事儿,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刁蛮妇人诬赖皇子的事儿。
在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又不禁感慨这王寡妇胆子之大。
不过做为居住在皇城根的百姓,他们一定要做到公证,这王寡妇很明显是受了人的差使,想要诬陷五皇子,被厨神娘娘挡了的,又想要一死了之。
为了诬陷人,连自己的儿子都赔上了,不得不说,这王寡妇着实是个狠人。
这样的人,就该遭到他们这些有正义感的老百姓的唾弃。
当即就有几个人道:“乡君且放心,我们帮着你绑人。”
又有人道:“可惜如今怕是要关宫门了,否则咱们陪着乡君去敲登闻鼓,顶让这老婆子受罚。”
“没关系,登闻鼓不合适敲,京兆府衙门却是能报官的。”
“是啊,乡君,先报官,让京兆府尹把这妇人抓进去看着,省得她半路的跑了,活者是在你们这寻了死,平白的惹了一身的臊。”
林清欢微笑:“谢谢诸位乡亲了,那就麻烦人去帮着报个官。”
立刻就有人去了。
百味居就在正阳街上,又是皇子的产业,有个那么大的动静,京兆府尹自然知道。
但是自古以来民不报官不究,没有接到百味居或是王家的报官,京兆府尹自不会乱动。
而且这种事情,一看就是有人故意闹事,虽然那王寡妇背后之人不知道是谁,但是能够主动找皇子的麻烦,可见也不是个善茬。
这样的事情,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神仙打架,他们这些做小鬼儿的只有听差遣的份儿。
所以京兆府尹单等着双方有一方来报官,他好派人去解决。
本想着大概会等来王家的人,没想到先来的却是几个百姓,敲了鼓称过来替百味居报官。
说王寡妇在百味居闹事,诬陷百味居,污蔑皇子。
不管是哪一方来的人,总算是等到了出官差的借口。
京兆府尹亲自带了人往百味居来。
这京兆府尹姓袁,单名一个枚字,是个圆滑之人。
京城这个地方,权贵如云,街上随便拉上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哪一位侯爷的远房亲戚,作为京兆府尹,不圆滑自然也做不长久。
袁枚也是个爱吃的,称得上是百味居的常客。
林清欢也是见过的,见到林清欢亲自抛头露面在解决事情,朝着林清欢拱了拱手:“乡君。”
林清欢自不会托大,也赶紧给的袁枚行了礼,称道:“袁大人。”
只这三个字,袁枚竟在这小姑娘的声音里听到了委屈。
心中的天平禁不住就往百味居倾斜,管他呢,现在是这王寡妇没理,背后之人是谁也没有露面,百味居理直气壮,背后又有五皇子撑腰。
于公于私他都该偏袒百味居些。
袁枚想着,就对林清欢道:“乡君若是不方便,可先去后堂避上一避,请唐先生和本官讲述就好。”
林清欢又是弓腰行礼,道:“多谢袁大人,我没事儿,如今蒙着冤屈,我寝食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