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带着手套的手摸入上衣的口袋,再次拿出时,他的手中仅仅地攥着一张卡片,卡面上绘制着金碧辉煌的宫殿与盘旋在其上的黑色鸦群。
与其他古铜色其貌不扬的卡片不同,这一张卡片呈现出了熔化般的灿金色,蕴含着极其强大的魔力反应。
“再此显现吧——”
“固有结界【群鸦的夜宴】!”
伴随着卡片绽放出刺眼的魔力光芒,就连大气都停止了流动,光芒如橡皮擦般擦去了整个世界,周围的巷子瞬间被金碧辉煌的宫殿取而代之,哈迪打量着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于其中。
黑色的鸦群盘旋在宫殿的上空,如乌云般涌了进来,最后化为了鸦羽刺客将他团团包围在其中,人数足足有着成百上千之多。
【居然是固有结界——!】
哈迪虽然面色如常,但眼底的凝重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要知道固有结界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术,那是以术者的心象风景改写现实的魔术,可以说是魔术中的最高位,最接近于魔法的魔术。
除了妖精以及死徒之外,个别的上级魔术师也可以施展出固有结界,只不过其他人所创造异界会遭到“自然”的消除,因此维持固有结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导致其只能维持数分钟。
也就是说,自己只需要坚持一段时间,将自己困在其中的固有结界就会自然崩解,但可以预见的是,自己接下来遭遇的攻击不是一般的勐烈。
不过还好,自己虽然无法施展出固有结界,但并非并没有对付固有结界的办法。
“这一次就要依靠你了,caster。”
他扭头看向身旁的莎士比亚,深深地呼了口气。
“啊啊,每个人都在舞台上尽力挣扎着,看来即便是书写剧本的我也无法例外呢。”
莎士比亚手中的书页飞快地翻动着,这是属于哈迪的故事,也是桑格雷德·法恩的故事,还是眼前这名使魔的故事,但归根结底,这些故事都是属于这个名为圣杯战争的故事。
在圣杯战争中,每一个人都是自己的主角,每一个人的故事都是那么的庞大,大到夸张,几乎要翻转整个世界。
莎士比亚从来不认为自己是csater职阶的从者,他一直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写书人。
本来这样的他,是在圣杯战争中完全无法发挥出实力的,可以说是不折不扣的废物,毕竟无论写出了多少精妙绝伦的故事,都无法抵抗其他从者们的暴力一刀。
但既然身为英灵,出现在这里就是奇迹的代名词,而所谓的奇迹,就是要颠覆所谓的平常道理,完成不可能完成之事,他可以做到用千言万语对抗其他的对手,并取得胜利。
这就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剧本家莎士比亚应当担当的角色。
“啊咧啊咧,还真是严峻的局面呢。”
扫视着周围严阵以待的鸦羽刺客们,莎士比亚挠了挠头,书页不停地翻动着,
“但是也不能辜负御主的期待,算了,只能依靠吾辈的三寸不烂之舌能好好的发挥了,就当是赌上一把了,反正吾辈早就已经死掉了呢,这么看的话,怎么赌吾辈都是赚的吧。”
他微微颔首,以羽毛笔在空中书写,文字浮现,跃动起来,就像是苏醒过来的音符一样。
“喔哦哦,加入了诚心、专注、纯真还有着其他各式各样因素的吾辈巨着即将再次显现。”
面对着固有结界的侵蚀,他敏锐的注意到了重点,在这个固有结界中,最重要的就是那个鸟嘴的医生,他是维系结界存在的锚点。
只不过对方被更多的鸦羽刺客严严实实的保护在身后,如果想要干掉对方,就要干掉数以百计的鸦羽刺客。
这么看来的话,还真是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呢,当然之所以被称为几乎不可能,那就是因为他存在着可以破除此时困境的手段。
——那就是他自己的宝具。
“那么请容吾辈说明,其实这宝具……”
他的话音未落,鸦羽刺客们便不发一言,沉默地挥舞着刀刃冲了上来,现在双方处于敌对的状态,自然也没有义务等待莎士比亚发动他的宝具。
如果是一般的作家英灵,大多都是能将故事实现的宝具,即便是故事中的英雄,但只要作家本人是英灵,都有可能召唤到这个世界上来。
若是莎士比亚的话,他根本不缺乏可以召唤的英雄人物,无论是马克白,还是理查三世,亦或者是妖精王奥伯龙和三女巫。
只不过他的宝具并非是召唤类型的,而是单纯的改变类型的宝具,无论是什么样的英雄存在,什么样强大的魔术,说到底都是故事里的存在,只要认识到这一点就能轻松的击破。
在他书写的故事中,改变时间与空间,甚至对世界本身说谎,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鸦羽刺客们想要在莎士比亚发动他的宝具前将其打倒,只不过这个宝具的发动比他们预想的要快了不少,当他开始书写这个全新的故事时,他的宝具就已经开始启动。
世界被封闭,全新的秩序在剧本中被产出,浮现的舞台闯入了这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好了!吾辈的宝具揭幕!快入座!别抽烟!拒绝拍照摄影!更不要野蛮的嘘声!”
“世界乃是吾之手,吾之舞台!”
【——开演之时已至,应给予雷鸣般的喝彩!】
似乎有着无形的微风拂过这边,鸦羽刺客们矫健的身姿突然就像是断了电的机器人一般,极度不自然的停了下来,而被保护在最后的鸟嘴医生目光空洞无声,仿佛灵魂被带入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之中。
莎士比亚的宝具已经超越了魔术的范畴,甚至拥有了与固有结界相等的强制力,居然登上了这个舞台,就必须扮演到分配的角色到最后。
虽然鸟嘴医生可以施展固有结界这种强力的魔术,但不否认,他终究只是一个使魔,并不具备与人类相等的知性。
所以在莎士比亚的宝具构建出来的舞台之中,他茫然无措,因为作为使魔的他从来都没有属于他自己的真正人生,只能像是提线的木偶一般,按照剧本按部就班地扮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