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完宋天养之后,李卫军又找胡定国要了个军营通行证,这才饶有兴致的跟季小桃一同到沪海,领略下黄蒲江沿岸的风土人情。
一路上吴音秾语,乘船划桨,好不快活自在。
这次来沪海采购内参片,李卫军的介绍信有效时间只有半月,在这半月的时间里,凭着通行证可以在沪海短时间逗留。
但凡是多耽搁了,街道的居委会和公安搞不好还要强行把人收拢起来,前返回京城。
计划时代没法子的事情,就算是小两口一同住旅馆,还要提供户口簿和结婚证件呢。
“李卫军,田径跑步速度那么快,到了立本之后,你可一定要卯足力气给咱们大家争股劲,让那群刽子手们看看,谁才是病夫。”
船舱休息的间隙,季小桃瞧了眼以手遮眉,正眺望远方的李卫军,冷不丁的冒出了这句话。
国仇家恨,在这个时候还没有忘却,不像后世各种崇洋媚外,甚至诞生出别国空气都是香甜可口的荒谬言论。
李卫军对这朴素的爱国情怀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小草缓缓的送到江面,看着这野草随波逐流,打着旋的逐渐远离。
“立本人,知小礼而无大义,畏威而不怀德,你强大的时候,他就仰慕崇拜效仿你,亦步亦趋的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体弱生病的时候,这个瘦小的猴子便亮出狰狞的獠牙,一步一步的蚕食你,卑劣而又可悲的小国存在……”
听着李卫军这话,季小桃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一路游玩闲逛到了响午,李卫军本准备随便找家酒店吃些特色饭菜,怎料季小桃脚步轻浮,双目无神,小脸酡红一片,连说起话来都逐渐没了力气。
没有体温计,李卫军只能伸手轻轻抚摸了下季小桃的额头,再比对了一下温度之后,发现滚烫无比。
正是淋漓溽热的夏天,头痛无力,恶心呕吐,发烧,瘟疫,哪怕是痢疾都是有可能的症状。
这年头沿江住宿的人家可没有完善的排水系统,每家每户早起第一件事,一准是把昨夜的痰盂和尿壶倒进黄蒲江里。
长此以往的话,黄莆江居民区人畜共用水瘟疫,痢疾极容易滋生。
偏偏瘟疫和痢疾这年头又没有专门针对的特效药,一旦大规模散布传染下来的话,造成的恶劣影响无法估量。
再看看季小桃柳眉紧紧蹙在一起,李卫军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只能赶忙让船家迅速靠岸停下,锚定了方向之后,奋起直跑。
幸亏这时已经离军区迫近了,李卫军抱着季小桃举重若轻,一路奔驰,迅速及时的将季小桃送到了军区医院。
由于有胡定国通行证的原因,所以一路是畅通无阻,甚至连挂号都享受到了优先待遇。
在白褂医生的询问诊治之下,幸好只是虚惊一场,简单的发烧伤寒罢了,挂些生理盐水,再吃些消炎药,多休养几日便能恢复正常。
排除掉不是瘟疫和痢疾所导致的症状之后,李卫军长舒了口气,帮季小桃安顿下来之后,又陪护了一段时间,这才从医院离开。
到胡定国的办公点,这个德高望重的老首长此刻面目忧愁的批阅的什么文件。
瞧见李卫军过来后,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关切的道:“卫军啊,小桃不是陪着你去采风了吗,怎么回来这么早?小桃这丫头呢?”
“哦,老首长,季小桃坐船的时候身体不舒服,我已经把她妥善安置在医院里了,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简略的说了一下季小桃住院的事情之后,李卫军想让胡定国尽快敲定自己返回京城的事情。
得知季小桃生病住院,胡定国起初愣了下,一旁的参谋长季国春更是神情紧绷,一脸急切的上前询问道:“卫军啊,生病住院,没有什么大问题吧。”
在得知只是简单的感冒发烧之后,季国春松了一口气,随即略作轻松地宽慰道:“卫军啊,年轻人太浮躁,坐不了冷凳子不是个好习惯,着什么急嘛,刚在沪海待了几天,这些天就当做游山玩水,放松下心情,见见世面,看看我们沪海和京城是不是有些不同啊?”
李卫军尚且不知道季国春和季小桃的关系,只是瞧见眼前这个中气十足的首长,肩上的勋章意外显目。
这种级别的人物问话,李卫军总不能说自己没出息的只是想秦淮茹罢了。
只得收敛起脾气,略做思乡的道:“老首长,这沪海虽然好,终究不是我的落脚之地,我根儿不在这里,一天到晚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再加上我们轧钢厂里面安排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也清楚,工人嘛,纪律性和服从性,总不能因为贪图享乐,忘掉自己肩负的责任吧?”
李卫军这话答的不卑不亢,又是思乡又是责任使命的,一时间让季国春这个纵横疆场,运筹帷幄的谋略人物也有一些哑口无言。
只能不动声色的悄悄捅了下胡定国,咳嗽了几声之后,端着搪瓷茶缸慢悠悠坐下。
而有了暗示的胡定国倒没有那么心急气躁,则是又岔开了话题,气定神闲的道:“卫军啊,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跑完立本世运会之后,你可是大明星喽,到时候,不知道多少红颜知己,梦里心里想着呀。”
李卫军清楚这是调笑自己的话,摇了摇头:“老首长,组织上要求咱们一夫一妻,那就要严格遵守,这点哪怕是奥运冠军也不能开了先例,坏了这个规矩,你放心,我一定洁身自好,不给组织抹黑。”
见李卫军回答的滴水不漏,胡定国满意的点了点头,刚坐下,季国春又悄悄的踹了一下胡定国的凳子。
在李卫军诧异的目光下,胡定国咳嗽一声,装作猛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卫军啊,这些天光顾着田径赛跑时间的事情,有件事情差点忘记问了,你觉得小桃这丫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