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马就是不一样，从刘家村到县城，再也不用大清早天还没亮就打着火把出发了。
秦瑶吃了早饭后出门，快马一个时辰就看到了县城城门。
缴纳入城费和牲畜看管费，把马留在城门口的‘停车场’后，秦瑶看一眼天色，正是晌午休息的时候，直奔书院找刘季。
在刘季看来，距离上次二人分开还没多少天呢，没想到秦瑶又来了。
他人没在书院，秦瑶在书院后门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几道人影结伴而来，笑声不断。
走在前头的几位，一个二十出头，一个三十左右，两人身边都带了书童。
再之后，便是令二人发出笑声的来源——刘季。
他还是离家时那一套白衫，不过明显洗过一回儿了，颜色更淡了些，全靠一张脸撑着，才没在前头两位绣着纹样的棉布儒衫前透出穷酸。
刘季那张嘴，只要不是冲着家里人，外人听起来那是非常受用的。
冥冥之中，刘季似有所感，眼睛一撇，就对上了角落里秦瑶的目光。
刘季：“.”但是你想过！
秦瑶在县城里逛了一圈，买了一斤盐和五斤菜籽油，又打了一壶酱，买了三斤肉。
秦瑶颔首，不耐烦他多问，朝书院那抬了抬下巴，“快去，我在这等你。”
他呼吸顿时一窒。
但又多了一条清晰的律令，那就是体量不超过二十人、年收益在五百两以下的小型商业活动，现在朝廷可免除相关税务。
秦瑶看他紧张的样子，好笑道：“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打你。”
不过骑马速度很快，想吃肉随时可以去镇上买，倒也方便。
秦瑶上下打量他一下，鼻尖飘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脂粉味儿，抬手扇了扇，抱臂冷笑一声。
而民间想要恢复活力，最先要放开的就是对商贾团体的各项限制。
“等你下课一起走，你先去上课吧，我在城里逛一逛，一会儿过来接你。”
街上还有糖水铺子，里面专门卖各种饮料，甘蔗糖水，酸梅汤，绿豆水、梅花酒、雪泡缩脾饮等等。
秦瑶说得很自然，给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记得跟先生请假，反正也快要到中元节，农忙假和中元节一起请，五天假期，差不多够咱们家把稻收完。”
心中庆幸，刚刚把酒楼里非要跟着秀才公过来的琵琶女赶走了，要不然，啧啧刘季已经想象出自己的惨烈下场。
从范掌柜这得了准确的回答，秦瑶来到书院时，心里就有底气多了。
“你又来了，这有了马就是不一样啊！”范掌柜没得闲，只来得及指一指后院，示意秦瑶去那等他。
“行！”有她这句话，他就放心了。
先问清楚了，她才好决定要不要去官府。
这两年，开阳县县城越来越繁华，小商小贩有大半的功劳。
“这么简单？”秦瑶有点恍惚。
范掌柜点点头，“战乱多年，如今盛国最要休养生息。”
“懂的懂的。”刘季眉头一挑，她说的是咱们家，那就是说，家里的厂有他一份！
下午上课时间到了，刘季看秦瑶打听清楚情况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
刘季听罢，大吃了一惊，“你都要建作坊了？”
秦瑶知道他兴奋什么，又想回家吃软饭了呗。
想要历年科考题目其实不难，书院里的先生们都有收集，难的是答案，特别是中了功名的秀才老爷们写的答案。
先把两位秀才老爷送进书院，这才从后门溜出来，来到秦瑶面前，紧张的问：
“娘子你怎么来了？”
范掌柜哈哈一笑，说：“今朝新法对商贾放宽了许多，你刚刚说的那种小作坊，官府都不用去，你只管去找里正报备一下，保证不做违反乱纪的事即可。”
此时的民政，鼓励商人们活动，前朝对商人阶级的严苛管束，现在已经完全放开。
时间不多，秦瑶没有废话，直接问范掌柜知不知道普通人自己建小作坊需不需要到官府登记，缴纳商税的事。
考卷不向外公开，也只有批改考卷的学政司大人们知道是什么情况。
有绿豆糕、糯米红糖团子、莲子糖、荷花芝麻饼，用的都是时令才有的材料，吃个新鲜。
天气热肉放不住，所以买不了多的。
刘季从后门溜出，告知了她差不多的结果。
刘季回去上完下午的课，然后跟先生请假。
对了，保险起见，秦瑶决定再去酒楼问问范掌柜。
想着接下来秋收肯定会很累，秦瑶又在一家糕点铺子里买了好几样糕点犒劳自己。
正是酒楼忙的时候，秦瑶等了好一会儿，范掌柜才得空过来一趟。
但只是暂时免除，何时恢复并未说明。
秦瑶摇头，“现在我很忙，秋收必须尽快完成才能专心办厂，计划有变，多给你宽限几日，你放心去请假，这次没能把参考答案带回家是我的原因，我不会杀了你的。”
“娘子，你真要建水车厂？”刘季兴奋的追问道。
刘季一听见秋收，脸上已经提前挂上痛苦面具，他想晚两天再回，理由是这两天能把两位秀才给的考题答案抄写完毕。
“你问我啊，算是问对人了！”
冷声敲打，“正因为要建厂，所以你更要好好读书争取早日得到功名，好庇佑咱们家的产业。”
她还没问，刘季就立马交代：“娘子你别误会！我发誓，我没干任何对不起你的事，这都是应酬所需，你不知道那两位秀才公的嘴有多严，我可是软磨硬泡了好几天，今天他们才松口愿意把当年考卷答案抄写给我。”
“你帮我去打听一件事。”秦瑶招招手，示意刘季附耳过来，吩咐他去同学哪里帮忙打听一下有关作坊的事情。
目送刘季进了书院，秦瑶转身就去了酒楼。
试探问：“娘子你不走？”
种类之丰富，出乎秦瑶预料。
她还以为古代人民没有饮料喝，没想到人家不但有，品类还十分丰盛。
像是那个雪泡缩脾饮，她听都没听过，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回到书院等刘季出来，问了一嘴，才知道，原来是一款加冰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