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吃饭时程知遇也没有坐下,在店里打量了一圈之后便出去了。付炽吃完饭洗好保温盒后他就回来了,慢悠悠的说道:“我看隔壁的店在转让,这儿可以扩宽,同时开一家咖啡厅售卖咖啡和甜点。”
说起来倒是挺简单的,但付炽知道没那么容易,说道:“暂时没有扩的打算,我现在连这边也还没理清楚。”
程知遇看了她一眼,说道:“没有让你亲力亲为,请人就可以。”不过付炽既然暂时不打算扩,他也没有勉强。
程知遇今天像是没事儿,在花店里看报纸看杂志看到了傍晚才同付炽一起回老宅去。花店里地儿小,他呆着挺不方便,但他像是完全没察觉到似的。
他一向都是引人注目的存在,甚至有客人还上前问他联系方式,都被他不动声色的打发了。
店员小樊见着他眼睛就直冒星星,笑嘻嘻偷偷的对付炽说:“老板,这位程先生要是一直在我们店里,我们店的回头客肯定会很多。”
付炽失笑,她可没那么大的胆子将程知遇当作招财猫。
暮色降临,两旁的路灯已亮了起来,天边还残留着火红的火烧云。这是一天里巷子里最热闹的时候,食物的香味儿从厨房里飘散出来,小孩儿的闹声,大人们的吆喝声以及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的狗吠声交织在一起,恍若像是回到很久以前。
两人慢悠悠的走在巷子里,偶遇到邻居付炽会停下微笑着打招呼寒暄,然后接着往前走。
程知遇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付炽有所察觉,故作镇定的走着。
回到院子里,瘸子叔已经做好了饭菜。见着两人便打起招呼来。
程知遇先去了隔壁的院子,付炽则是回到家里换了衣服,这才过去帮忙摆上碗筷。比起几个月前所经历着的恐慌,现在这样的祥和宁静让她无比庆幸。
晚上程知遇同瘸子叔喝起了酒来,付炽接了稿子需要赶出来,于是在吃过饭后就回了隔壁的院子,打开电脑开始工作了起来。
程知遇过来时已经是十一点了,身上带了一股子的酒味儿。走到了付炽的身后看了看,问道:“还没忙完吗?”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身上带着淡淡的酒香味儿。
付炽伸了一个懒腰,说道:“马上就好,你先去休息吧。”她说着继续认真的开始翻译了起来。
程知遇却没去休息,而是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拿出了遥控器开了电视,百无聊赖的看起了电视来。
付炽翻译完稿子时已经是十二点了,关了电脑见程知遇还坐着,不由得问道:“你不休息吗?”
程知遇唔了一声,说:“不困。”
付炽也没管他,先去洗漱去了。回来程知遇仍旧还坐着,她迟疑了一下,走了过去,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知遇笑了笑,说道:“没有,我能有什么事。”他凝视着付炽,稍稍的顿了顿,声音低沉磁性的说道:“就是感觉现在挺难得的,舍不得去睡。”
付炽在他的目光下变得有些不自在,别开了脸,说道:“我去睡了。”
她才刚转过身就被程知遇给抓住了手,他将她拥入了怀中。她的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馨香,他的唇落在她的黑发上,很快便松开,微笑着说:“好了,去睡吧。”
晚上睡得晚,付炽第二天早上起得晚了,起来时程知遇竟然已经离开了。
十点多时沈与为过来,彼时付炽还没去花店。他带了两小篮子樱桃过来,见着她便笑着说:“这是果园里新摘回来的,带过来给你们尝尝。”
他不知道从哪儿得知了哑巴姨生病的事儿,在医院里时就去过那边几次。比起沈回离世那段时间的死气沉沉,他现在精神好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也年轻了许多。
付炽也见过了那小小婴儿的相片,现在不再是红红皱皱的,变得白胖起来。据说他同沈回小时候一个模样。
虽是已经放下,但每次说起沈回来沈与为总是带了几分叹息。他虽是已经开始了新的生活,但过去的时光哪里是轻易能遗忘的。
阳光好,付炽给他倒了茶,两人就在院子里坐着。琐琐碎碎的说了些琐事儿,沈与为突然问道:“阿炽,程家老宅即将被拍卖你知道吗?”
付炽一愣,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报纸上或许有刊登,但她这些日子连报纸都没空去看,当然不会知道。
“有半个来月了,据说欠下一大笔钱,走投无路之下抵押了老宅,现在没钱还,只能进行拍卖。”沈与为的语气中带了些叹息。从程知遇离开后,程家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但沦落到要拍卖老宅,仍是让人唏嘘不已。
付炽想起了早上离开的程知遇来,不知道他此次过来是不是因为这事儿。老宅要被拍卖,尽管他已和程家划清关系,但他也应该很难过。程家走到今天,并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付炽有瞬间的走神,直到沈与为叫了她两声她才回过神来,抱歉的说:“您刚才说什么?”
沈与为欲言又止,到底还是说道:“阿炽,周末能抽时间到家里来吃顿饭吗?我想让你见见念回和他妈妈。”
他不知道付炽是否会答应,搓起了手来。
付炽一愣,她知道,有些事儿再怎么同逃避最终也还是得面对。她微微笑笑,说道:“当然可以。”
沈与为的脸上露出了欣喜来,说道:“那我让你阿姨提前做好你喜欢吃的菜。”
付炽本是想说不必麻烦的,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应了一声好。
沈与为很快便离开,付炽在院子里又坐了会儿,这才收拾好去花店。
她本是以为程知遇已经离开的,但傍晚时他又出现在了花店门口。今天店员有事先走了,付炽关了门后他便说道:“出去吃饭吧?我已经和瘸子叔说过了,今晚没做我们的饭。”
他都已经打算好了,付炽似乎没有拒绝的余地。上了他停在一旁的车。
她好像有些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程知遇将车开出一截后问道:“有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