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于自己在冲动之下打出这通电话懊悔不已,一时心里乱糟糟的。她说服自己,毕竟程知遇帮了她那么多,就算只是最最普通的朋友,知道出事后打电话问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这并不代表着什么。同样也并不代表,她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凡是身边的任何一个朋友,她都不可能做到不闻不问。
找到了说服自己的理由后她的心里安稳的些许,又坐着发了会儿呆后听到广播里登机的提醒,拿起了简单的行李起身离开。
她有些精神不济,上了飞机后便打算睡一觉。但旁边儿坐了两个不知道是哪个公司的职员,一直探讨着恒丰这次的丑闻。分析着恒丰未来的走向,以及股票会跌成什么样。并很庆幸自己抛售得及时,不然肯定会血本无归。
付炽在这样的探讨声中完全睡不着,她也不愿意去听他们口中莫须有的猜测,拿出了耳机来戴上,彻底的隔绝那两人的讨论。
但即便是戴上了耳机,她也完全睡不着,她强迫着自己什么都不去想,闭上眼睛进行自我催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她终于衍生出了睡意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是被空姐给叫醒的,睁开眼睛机上的乘客的都已走得差不多。她匆匆的将耳机收了起来,下了飞机。
她回到小城时天已经黑了,洛合那边一直下大雨,小城也不复她离开前的艳阳天,白茫茫的雾笼罩了街道以及一切建筑物,能见度极低。司机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的小心开着车,以免出事故。
隔壁聂奶奶家里还亮着灯光,隔壁她住的小院子里却是一片漆黑。她带了些洛合的特产回来,但今天奔波了一天已是非常疲倦,并未再去隔壁打招呼,打算明天再送过去。
她走了十来天,家里已经积了薄薄的灰,她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下飞机后还没吃东西,她正准备去院子里找摘点儿菜回来下面,就听到聂洋在外边儿叫她。
她打开门出去,聂洋已经进来了,见着她满脸的欣喜,说道:“付老师你总算是回来了,我们都可想你了。你还没吃饭吧?奶奶今晚在蒸包子,让我给你送几个过来。”
付炽这才注意到他手中端着的大碗,她上前接了过来,一手摸了摸聂洋的头,问道:“最近有没有听话?”
聂洋点头,说:“有,我很听爷爷奶奶的话,你走时安排的作业我也都做了。”他是一副求表扬的样儿。
付炽忍不住笑了起来,表扬他,“真乖,今天晚了,明天送过来给我检查。”两人说着话进了屋子,她将碗腾了出来,又拿出了带回来的那一包特产给聂洋,说:“这里面有带回来的特产和给你买的礼物,带回去给奶奶。老师今天累了,就不过去了,明天再去看爷爷奶奶。还有,谢谢你送包子过来。”
到底还是小孩儿,听到礼物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很快便拎着东西兴冲冲的回去了。
有了热气腾腾的包子,付炽没再煮面,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杯温水后去洗漱去了。
待到晚些时候躺在床上,她才想起她的手机没开机,于是将手机开了机。
才刚开机没多大会儿,舒子濬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开口便问道:“阿炽,你怎么现在才开机,到了吗?”
付炽的心里升起了愧疚来,说:“到了,刚洗漱睡下,对不起,我忘记将手机开机了。”
舒子濬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听到她到了放心了下来,“到了就好,你肯定累了,早点儿休息。”
付炽应了好,挂了电话。
一整天的奔波让她疲累无比,但她却完全睡不着。她拿出了手机,再次的搜起了早上的新闻来。如所预料的一般,恒丰的股票已经跌停,但截至直现在,恒丰竟然都还未出任何声明。
付炽一时很是困惑,不知道程知遇的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她并不愿意自己再去想这事儿,很快将手机放到一边,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醒来,程知遇竟然打了电话过来。付炽看着手机屏幕上滚动的号码,隔了会儿才接起了电话来,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的程知遇语气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开口便说道:“这几天不要接任何陌生的电话。”
付炽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得怔了怔,但程知遇却什么都没有再说,直接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