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璃月目光打量着姜妍的一张脸，道，“姜公主相貌秀美，我倒是觉得，穿粉色更美。”
姜妍摇头，嫌厌的道：“那样娇弱俗气的颜色，我不喜欢。”说着她抬眸，眸光清然，“想必，粉粉嫩嫩的颜色，皓月公主也是极厌的吧？”
“我倒是喜欢。”璃月却道。
“是……是吗？”明显，对于这个答案，姜妍有些猝不及防，她眸光一幽，忽而间往璃月腰间一扫，问，“皓月公主喜欢鞭子吗？”
璃月依然淡淡，只是道：“谈不上，趁手而已。”
事实上，她当初练鞭子，也真的是因为趁手才练的，至于后来，倒是真的喜欢上了。
“这倒是。”姜妍压过眸中的失望之色，脸上露出一副欣然的神色，“我也会用鞭子，其实我的鞭术特别好，只不过这一次我没带来我的鞭子，要不然倒是可以和公主比试一下。”
璃月浅浅一笑，眸子微弯。
原来还可以撞鞭术。
“那你也喜欢吃甜食吧？”璃月随意的问。
姜妍微微一滞，才点头道：“是啊，我也喜欢，你一样吧？”
璃月摇头道：“我不喜欢，很讨厌，我最讨厌甜腻的食物。”
姜妍：“……”你不喜欢，你说个也字做什么？
她看着璃月，见她神色清淡，自己眸子不觉一幽。
她隐隐感觉，璃月在套她，在这个女人面前，真的是要万分小心。
“除了甜食，我还喜欢吃鱼，喜欢喝浓的茶水，皓月公主，你呢？”
璃月看着她，拧眉：“姜公主，别人没有问你，你就把自己的底抖露出来，这是什么奇怪的癖好吗？”
姜妍面容一僵，唇边漫着的笑容有些变味。
西霜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出了声。
姜妍的脸色更是变了一下，不过很快，她还是稳住了。
“其实我以前身体很不好，在漠月也不和其他人亲近，倒是很少看到像皓月公主这么投缘的人，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你，因为你和我太像了，看到你，就像是看到第二个我。”
她说“第二个我”之时，微微加重了语气，西霜一下子听出来，神色瞬时就冷了下来。
“你少胡说八道！”她怒声道。
璃月淡扫她一眼，西霜却是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个姜妍，分明就是……
最后，西霜还是在璃月的眼神下按耐了下来。
姜妍一副不明所以的神色，问：“我胡说什么了？”
西霜深吸一口气，转过脸去，不打算理她。
姜妍看向璃月，璃月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姜妍却是清清冷冷的笑了。
“我明白了，也是我说话太不委婉了。谁也不愿意成为谁的替代品，或者说是影子。”
璃月淡淡一笑，手指轻轻的拔弄着茶盖，没有说话。
敌动，我不动。
姜妍的目的，依然没有暴露，急不得。
“皓月公主，我皇兄至少还要两天才能到，等是最无聊的一件事情，不如，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打发一下时间。”姜妍开口，目光审视的看过来。
璃月点头，她不拒绝，但是也不显得热衷，淡淡的，反而让人摸不准她的态度。
姜妍心头有些凝滞，但是还是强行开始了。
“我九岁的时候，被一个恶人掳出了漠月皇宫，他一路往南，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漠月的地界，反正最后恶人觉得带着我没有好处了，便想杀了我。”
璃月点头，轻笑：“九岁？看来姜公主的人生经历挺丰富的。”
姜妍脸上露出僵硬的苦笑，也不反驳璃月的讽刺，继续道：“我当时才九岁，又因为身体不好，力气小的可怕，所以那个恶人要杀我，我毫无反抗的办法。”
“那你九岁就被人杀死了？你现在是重生？抑或者是借尸返魂？”璃月接过话来。
姜妍此时真的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璃月，半天才道：“公主的思维还真是奇特，异乎常人。”
“对此很奇怪？”璃月挑眉问。
姜妍心头猛然一跳，道：“也不会，因为我有时候也会想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上去，这点，我们还是很像的。”
“是么？”璃月幽然挑唇，笑意惑人。
姜妍觉得自己有些跑偏，被璃月带远了，她唇角抖了两下，才平复情绪，强行把节奏带回来。
“咱们还是继续讲故事吧。”
“请。”璃月坦然的摊手。
姜妍暗吸一口气，才开口道：“就在我以为一定活不成的时候，突然有一个少年出现了，他长得很好看，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好看，可是我没有想到，这个好看的少年，他还很厉害，他杀了恶人，救下了我。”
“英雄救美，不错不错。”璃月适时捧场，眸泛异彩，似乎极其喜欢这个转折。
姜妍此时眸中也泛着异彩，灼灼生华，带着无限浓烈的情意。
“他救下我之后，还带我去了一个地方，当时我年纪太小，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只记得很大很漂亮，而且里面的人，都对他特别的恭敬。”
璃月眸光微微泛起冷意，问：“然后呢？”
“再后来，他留我在那里住了一年，我身体不好，他就叫大夫给我调养，等到我身体调养好了，他就亲自教我练武，我的鞭术也就是那个时候学的，都是他一式一招教我的。”
姜妍说着，停顿了一下，似是回忆太过美好，让她怀恋无比。
“一年之后，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他最后决定送我回漠月，他说不能让我没了身份。于是他亲自带着人，护送我回去漠月，我母妃是我父皇醉酒下才宠幸的一个女奴，十分低贱，父皇也从来不在乎我这个女儿，但是自从他送我回去，父皇开始疼爱我，我虽然是庶出的低贱公主，但是从那以后，生活也变得好了起来。”
璃月轻轻按了一下眉心，抬起眸来，看着姜妍。
“再后来呢？”
“从那以后，我虽然不能再出漠月皇宫，但是他每年都来看我。我十四岁的时候，他和我说，长大后就娶我为他的妻子，还送了我一件信物。”姜妍眸中泛着幸福的光彩。
璃月眸光清冷的凝视着她，问：“敢问公主芳龄？”
“十九。”姜妍一时有些怔然，下意识的回答道。
西霜一听，在一边不客气的道：“这么老了，还没有嫁出去？你说的那个要娶你的人是死了吗？”
“你——”姜妍脸色一变。
西霜又勾唇一笑道：“姜公主莫怪，你也是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喜欢开玩笑，要不然昨晚也不会去……”
听到这里，姜妍脸色猛然一变。
昨晚的事情，她现在想想还觉得膈应，这个西霜竟然如此厚颜，还敢再说出来。
“他没有死，只不过出现了一点儿意外。”姜妍转眸又看着璃月，眸光锐利，带着明显的恶意。
璃月没有出声，只是看着她。
姜妍一勾唇，幽声道：“他也是一个命苦之人，从小双亲俱被人害死，原本他是不知道到底谁是仇人的，可是有一天，他突然得到了一些线索。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若是不报仇，又如何安心？你说是不是，皓月公主？”
璃月眸光冷了下去，清定的瞳孔泛着一层冰意，触及心悸。
姜妍唇角的笑意也僵冷下去，极力保持的自然也有点僵硬。
“皓月公主，你是不是不舒服？”她盯着璃月，眸光幽幽，透着审视。
璃月看她，眸光清冷，冰沁入心。
姜妍接下来准备好的话，在这种清冷的眼神下，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皓月公主，你……”
“姜公主的故事讲完了，现在轮到我来讲了。”璃月声线冰冷，不容置疑。
“你……也有故事？”姜妍心尖一慌，惊声问。
璃月手指轻轻在茶盏里一搅，清冽的茶水香味更加浓烈的散发出来。
不知为何，姜妍感觉，璃月手指搅的不是茶水，而是她的心弦。
她突然有些不安，以及紧张。
“皓月公主要讲什么故事？”
“你讲故事，又遮又掩的，说得不清不楚的，本公主帮你续得清楚一些。”璃月接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姜妍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皓——”
璃月直接打断她，清声开口道：“十年前，北辰辰王府的小世子南宫昊，无意中在北辰的北境救下了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是漠月庶出的公主，她叫姜妍。小公主受伤，在北辰休养一年之后，被小世子送回漠月，因为辰王府对漠月皇室有恩，所以这个原本不受宠爱的小公主，从此以后便有了好日子。”
姜妍的脸色不止是白，更是发青。
“别急，还没有讲完呢。”璃月冷冷一挑唇线，继续道，“从那以后，小世子和小公主经常见面，两人青梅竹马，情意渐生。小世子还许诺，长大后就娶小公主为世子妃，一生一世，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