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娘淡淡道。
比起这一时的屈辱,上天降下凶兆,这才是会长久困扰淮王和明珠的。
谁知道上天是不看好这桩婚事还是不看好淮王呢。
而且眼下这样,明九娘也觉得爽到了。
“也是。”惊云道,“嫂子,你太阴险了,以后我都跟着你混了。”
明珠原本手捧宝瓶安安稳稳地坐在花轿里,心潮澎湃地想,今日她以淮王妃的身份入宫拜见皇上,这是一个多么好的开始。
他日她定能再走这条路,通往天底下对女人来说最尊贵的那个位置!舍她其谁!
祖父说得对,她要学着放下儿女情长,看到更高更远的地方,辅佐淮王早日坐上储君之位。
她觉得自己升华了,心中似辽阔大海,波澜壮阔。
正当她自我激动和感动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惊呼声,与此同时,花轿忽然猝不及防地歪倒。
明珠毫无防备——这也不怪她,谁能想到王妃的十六人大轿还能出问题?
然后她被重重摔到了后面角落里,原本抱着的宝瓶脱手而出,“砰”地一声砸到花轿侧壁。
明珠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一把掀开盖头,就见那画着百子图的名贵宝瓶,四分五裂。
她的心“咯噔”一下,这样她如何交代?
可是不等她多想,外面嚷嚷的声音传来。
因为是冬天,轿帘厚厚的,明珠听得并不真切,只隐隐听说是乌鸦来了。
她想,乌鸦来了怎么了?这些人怎么这般少见多怪。
谁在带节奏?是不是有人要坏她?
虽然心里有无数想法,虽然很想掀开轿帘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明珠还是一动没动。
她要稳住。
祖父说,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这样才能成就大事。
即使宝瓶已碎,小人作祟,她也要保持姿态。
外面还有淮王在,不慌。
然而她想要依赖的淮王,现在顶着满头满身的鸟粪,气急败坏地道:“还愣着干什么!回府!回府换衣裳!”
今日真是晦气极了!
父皇该怎么想他?
一个不被上天待见的人,怎么能成为储君?
不行,这件事情一定不能承认,要推到明珠身上。
是明珠不详,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一切!淮王心里打定了主意。
这个王妃,他坚决不能要。
要不就说,上天觉得这桩婚事不详,所以派乌鸦阻拦?这样的话就可以把明珠退回明府,别人的注意力也就从他被浇了一身鸟粪转移到了明珠大婚当日成为弃妇。
人们也会想,如果不是明珠惹来的祸端,她又怎么会被退回去?
对,就这样!淮王打定了主意。
他看不到自己的全貌,但是看着四周侍卫,看着轿夫们的恶心样子,差点吐了。
“王府的人,都跟本王走!花轿不要了,抬回明家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被鸟“粪袭”已经很奇葩了,撇下新娘子的婚礼,就更是活久见了。
于是头顶着最多鸟粪的淮王,接受着所有人的围观。
“哎,不对啊。”明九娘着急了,“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啊!”
“啊?那是怎么发展的。”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惊云诧异地道。
“接下来应该是我仰天大笑三声,”明九娘道,“然后淮王发现我,怀疑是我干的,拉着我面圣分辩才对。”
“分辩?你看他满身粪便的样子,能进宫和你分辩?”惊云翻了个白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