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有钱!”常老太已看到钱夹里露出一轧大团结,三角眼睛亮得能当探照灯。
“你给我放手!”常卫红猛推常老太一把,“刷”的抢过钱夹,看着老娘一个纵身又要来抢,她一手举高钱夹,一手指着老娘骂起来,忍无可忍了,
“你凭什么让我给你儿子付这个钱?从小你就把我当丫头使,我六岁就得踩在小凳子上做饭给一家吃,每天有洗不完的衣服,做不好你就不让我吃饭!”
“你儿子六岁就上学,而我如果不是用上吊危胁,九岁你都不让我去读书!每天还得把家务全部做完才能去学校。”
“就这样学习还是比你儿子好,得到不是你的夸讲而是顶替你儿子下乡!不去你就要和我断绝关系赶我出家门。”
“我在大西北你们有没有给我捎过一封信,打过一个电话问候?回城你给我找过什么关系?你只要能说出一条,这钱我现在就出!”
常老太惊愕的愣住,把女儿养这么大,想不到她是这样恨她这个含辛茹苦的母亲!
谁家女孩不做事?六岁个子矮当然要踩着小板凳,否则够不着灶台啊?
女子无才便是德,她都只读给几天私塾,能让女儿九岁去读书算不错了。
动乱年代她又不知女儿在大西北哪里,电话号码是多少,怎么写信打电话?
但女儿这样说,她做为母亲还是心里有愧,没脸再去抢那个钱夹了:“卫红,我没想到你会这样想你妈,你不出就不出,我没拿刀子逼你。”
常卫红撇过脸去没再说话,她也有些后悔刚才说的那些话,因为不该在外人面前说,她们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后她还需要家人帮衬。
但现在也没法了,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地上那些不值钱的她也不想再捡,只是那两包烟和打火机她想拿回来,地上却不见了烟,一股烟味传来,常卫红抬头一看,她弟拿着根香烟在抽,不正是她的金中华?
常卫明一口气吸了大半只香烟,阴疹疹的看着自家亲姐。
玛的,他只能抽三角五的大前门,常卫红却抽八块钱一包的金中华,这么阔绰都舍不得出一百八拾三块五角二,自私到家了!
以后还想让我这个常家唯一的男人帮你,你做梦。
趁火打劫啊!常卫红气得又想骂,但想想除了让外人看笑话没什么实际意义,一扭身就要走。
苏滢一下拦到她前面,一脸的不好惹:“想走没那么容易,你凭什么让我姑为你洗衣服?不说清楚别想走!”
常卫红哪里会把苏滢这样瘦瘦弱弱的小丫头放眼里,老娘都能被她骂得无地自容,这丫头是来她面前自找死!
“给我让开!我那是一件全毛呢大衣,你姑毛手毛脚,端个汤上桌都会溅了我一身,我不让她赔一件就是好的了,她不洗谁洗?土包子,洗了都没帮我烫平!”
这就是她在这个所谓姐姐眼中的地位!秦建英气得不想再忍了,愤怒道:
“常卫红,那天我端汤上桌,是你突然站起来撞翻汤碗,我一身被泼到都没说什么,你就衣服袖子上溅了些我还帮你洗干净了,你凭什么还这样说?你不要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