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玉华带着昏迷不醒的孙石磊坐着马车回到永德侯府。
萧炎昊立即派人进宫去请太医。
孙石磊身上的伤很重,特别是左胸胸口处的那一剑,若是再偏几分,怕是会要了他的性命。
赵云珠是个孕妇,并不适合进去瞧那血腥的画面,但见着孙石磊被送来时那苍白的脸,心口也是紧紧一缩,手心都渗出汗来。
穆雪玲陪在赵云珠的身边,牵着她的手,用娟帕给她轻轻擦拭,柔声说道:“太医已经进去医治了,定然不会有事的。”
“嗯。”赵云珠低声应道。
不一会儿薛墨峰也来了,怀中抱着正昏迷的孙锦曦。
赵云珠立即让丁香和三七将孙锦曦接过,抱进了隔壁的厢房,让白菊去自己屋里寻了干净的衣裳过来给孙锦曦换上。
太医给孙石磊包扎好伤口后,又马不停蹄的给孙锦曦瞧了瞧。
孙锦曦不过是惊喜过度昏过去而已,身上也就一些小擦伤,并无大碍。
两人皆无生命危险,几人方松了口气。
邵玉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回来,接过三七递来的姜茶一饮,道:“不知谁人这般大胆,竟敢在皇城里行刺。”
赵天宇玩转着手中的扇子,瞧着二郎腿,整个人靠在椅子里,端着温润如玉的模样,随意的道:“许是那谁作恶多端惹了人,想除之而后快。”
薛墨峰细长的美眸含着锐利的光芒,淡漠的道:“那三个黑衣人是冲着楚国公主来的。”随即抬眸看向萧炎昊,“王爷可是知道公主会有危险?”
所以安排他护她。
几人皆看向萧炎昊。
“小心烫。”萧炎昊倒了杯热茶水递给赵云珠,淡淡的道,“她毕竟涉及两国邦交,总有些异心之人伺机而动。”
赵云珠端着手中的热茶,轻轻一吹,小心的饮了一口,头也不抬的道:“许是楚国四皇子下的手,楚国四皇子贼心不死,还想再打也说不准。”
“我与其中两人交过手,感觉有点奇怪。”邵玉华将姜汤喝尽,将碗放置桌上,面带疑惑的道,“他们的武功并不弱,若是真要下死手,我们未必是对手。”
赵云珠低垂的长睫轻颤,不过一瞬,慢慢饮着花茶,花茶清香入口香甜。
“薛木头都打不过?”赵天宇立即来了兴致。
薛墨峰身上穿的是赵天宇之前做的还未穿过的青衣,一身青衣加身让他原本棱角分明的下颚线都变得柔和了不少,轻抬的黑眸如外头的雨夜一样,冰冷寒凉。
“黑衣人本可以给那位公子致命一击,却留了一口气,听闻楚国四皇子手段狠厉,不会留下活口。”薛墨峰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漠,却让人觉得的确如此。
萧炎昊慵懒的靠在椅子里,目光含笑的看着薛墨峰:“依薛将军的意思,那黑衣人是何身份?”
薛墨峰置在椅把上的手握紧,直接道:“臣不知。”
赵云珠将茶盏放下,目光若有所思的看着薛墨峰。
从佛光寺山脚下遇上时,她就觉得薛墨峰不一样了。
今日方知哪里不一样了。
原来如此。
萧炎昊伸手握住赵云珠的手,见她落在薛墨峰身上的目光收回,随后凑近她的耳边,小声的道:“夫人瞧薛将军可有瞧出花来?”
赵云珠都想翻个白眼。
这醋意来的莫名其妙。
“瞧出花了,你可想听?”
萧炎昊脸色一沉,低声道:“比为夫还好看?”
赵云珠用自己的手在薛墨峰的手心挠了挠,抬眸含笑的看着他:“自是你最好看了。”
赵天宇轻咳了一声:“两位,谈正事呢。”
萧炎昊挑眉勾笑,揽过赵云珠的腰,直接落了一个吻在赵云珠的额间:“本王碍着你们了?”
赵天宇握着扇子的手一紧,目光转向穆雪玲。
穆雪玲挪了挪屁股往一旁移了移:“谈正事。”
苍天无眼,他明明也是有娘子的人,为何还要遭那两人虐。
赵云珠直接将头靠在萧炎昊的肩上,眼含柔光,淡淡说道:“黑衣人的身份王爷定会查明,如今别院已不安全,还需寻处新的地方才是。”
话一顿,手中把玩萧炎昊的手指,继续又道:“公主来京许久了,这年后该将婚事定下了,公主入了大晋臣子府中,我就不信那些人还能入府杀人不成。”
萧炎昊应道:“夫人说的有理,明日本王便进宫让陛下拟一道圣旨。”
邵玉华身子微倾,问道:“王爷可是想好了人选?”
“嗯。”萧炎昊淡淡的应了一声。
赵云珠抬眸看向邵玉华,勾着唇笑道:“王爷上次有说那冯太傅的幺孙如今还未婚配,前几年虽闹了个笑话,但胜在冯太傅为人正直,那冯公子也算是一表人才,待人也算谦和,公主嫁与他,定能琴瑟和鸣。”
“公主!”
穆雪玲忽然起身唤道。
几人皆看向门口,在门边上站着的正是孙锦曦。
孙锦曦双手扯着裙摆,咬着下唇,目光在屋里众人眼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萧炎昊身上,抬脚往里走,站在萧炎昊和赵云珠面前,几番犹豫开口问道:“他可有事?”
“三公子有惊无险。”赵云珠起身,伸手拉过孙锦曦,“你可要去看他?”
孙锦曦低着头点了点。
赵云珠瞧着孙锦曦的模样,心中欢喜。
这步棋到底是走对了。
穆雪玲和赵云珠陪着孙锦曦去了厢房。
萧炎昊立即起身紧跟其后。
襄王都走了,他们几个自然也就跟上了。
薛墨峰的目光紧随孙锦曦,卸下那一身的华丽装束,整个人清淡了不少,显得更弱了。
邵玉华站在薛墨峰身边,瞧了瞧薛墨峰,然后直视前方,勾着淡笑,说道:“喜欢便同王爷说一声。”
薛墨峰削薄的唇轻启,细长黑眸蕴藏着锐利,淡淡道:“不喜欢。”
一身青衣也藏不住他一身的孤冷。
邵玉华顿足看着薛墨峰离去,那股微酸散去,留下的只有嘲讽。
这样一个冷漠到极致的人,何以能托付终身,曾经的她怎就一直认不清呢,白白耗了自己三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