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凌雪拧眉：“谁说我不喜欢他？”
杜槿然一怔，突然抬眼去看她，目光也变得坚定：“那你爱他吗？”
这回倒是凤凌雪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爱？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凤凌雪不禁自问，她爱夜璟尘吗？爱到什么程度呢？若是拿他和家人、朋友比，孰重孰轻呢？
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夜璟尘在她心中好像还没有锦茹和红袖的分量足。
可那又如何？感情是可以培养的，若是能够相敬如宾、携手一生，自然也会彼此深爱的。
一见钟情简单，与子偕老却不易。
见她没有回答，杜槿然更加肯定地说道：“但是我爱他！”
“你爱他，所以呢？”凤凌雪反问。
杜槿然默默垂眸看着脚下的落叶，缓缓开口说道：“凤小姐你一定不知道什么叫做痴迷吧？十年前我还小，我父亲璟尘母妃的娘家是世交，所以他经常会来我家跟父亲探讨一些学术上的道理。我到现在都记得，第一次遇见他时的场景。”
“那年春天，我家院子里开满了桃花，他一身白衣就站在那片花枝下，我还以为是天上的谪仙下凡，都不敢靠近，只能躲在一旁偷偷看着。后来，我听丫鬟们说，他就是三王爷夜璟尘。”
“那个时候我还小，还不懂什么是男女之情，于是我就经常缠着他陪我玩，他很温柔会轻轻揉我的头发，喊我一声然妹妹，我就笑着把自己做的点心给他吃，他每次都夸我……”
“可是后来发生了好多事，我再也没见过他笑，再也没有听他给我讲书上的故事，再也没机会让他吃我做的桃心糕了。我等了好几年，我终于等到他回京了，所以我求求你了凤小姐，把尘哥哥还给我吧！”
杜槿然目光投向她，眼底氤氲着浓雾，泪水如同晶莹的珍珠不停往下落，看起来真是可怜动人。
凤凌雪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笑着说：“你若是喜欢他，欢迎你和我公平竞争。”
“竞争？我不敢……我也争不过，我……”杜槿然自卑地低下头。
凤凌雪长得太美了，若不是已经嫁过人，以她的姿色绝对在京都城名门千金美貌榜上排前三。
而她，长得瘦瘦小小也就一张瓜子脸白皙粉嫩看起来有少女的稚气感，虽不能说特别美艳，但是也很灵动。
可这点儿灵气根本无法和凤凌雪比，所以她自卑极了。
“你敢鼓起勇气对我说让我离开他，却不敢跟我争？”凤凌雪疑惑地看着她。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很善良的人，而且我也知道自己争不过你，只好求你主动退出。”杜槿然直言道。
凤凌雪笑了：“你倒是挺聪明。”
“我要是真的聪明就好了，凤小姐，我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
“嗯，因为我有信心，我一定会嫁给夜璟尘的。”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来跟我说？”
“我说了，我是为你好，因为……因为……”杜槿然欲言又止，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来，“不管因为什么，总之我是真的为你好！”
凤凌雪无奈地笑了笑，只把她当成小孩子般哄着敷衍道：“好了好了，谢谢你的好意我懂了，我和夜璟尘的关系可不是你的一句话就能分割开的，这些事以后再说，寿宴马上开始，我们还是先过去吧。”
杜槿然知道自己如果再多说下去一定会说漏嘴，到时候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只好作罢，跟着凤凌雪朝着寿宴厅而去。
还没进大厅的门，便感觉到一股花香扑面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迈入门槛，大厅正中央全是玉石地面，上面上面还铺设着牡丹祥云的金红色地毯，奢华且大气。
正前方是大公主的位置，两侧分别依次坐着各位王爷公主，再往后是藩王郡主，都按照地位封号排列顺序。
夜璟柔一眼就看到凤凌雪进来了，忙抬手打招呼：“师傅！”
凤凌雪回给她一个笑容，抬手在唇边嘘了一声示意，夜璟柔立刻心领神会端坐好不再咋咋唬唬。
夜璟尘左侧第二个位置上，一袭锦服卓尔不凡，神色清冷更添加一抹神秘的色彩，显得整个人丰神俊逸。
夜璟澜则在第四个位置上，如墨一般浓密的长发高高束起，戴了一顶精致的羊脂白玉冠，一身绣着金丝神兽的玄色衣袍显得格外张扬。
众多王爷们个个英俊不凡，可夜璟澜绝对是颜值担当，凭借一己之力，成功秒杀一大片男子。
许多千金小姐们都恨不得把眼睛按在他身上，简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
几位王爷桌案离得不远，他们低声谈论、举杯邀酒的神采简直令人窒息，在场的少女们早就心花怒放、蠢蠢欲动了。
凤凌雪找到位置坐下后，不由感觉嗓子干涩，毕竟刚才嘴炮了半天还吃了半只鸡，能不渴吗？
于是拿起桌上的果酒一饮而尽，刚喝完就感觉有数道尖锐的目光插在她的头顶上。
凤凌雪抬眼环顾四周，首当其冲便是夜璟尘，他不像往常那样淡然，神色之中带着一丝冷意，好像还有些火气？
是错觉吗？她好像没有惹他吧？
四目相对，夜璟尘终究是先躲开了，垂首拿起酒杯喝起闷酒来。
凤凌雪无语，她还没生气呢，这家伙闹什么别扭？
她收回视线时却不小心晃到了夜璟澜的身上，这个男人，果然是太过耀眼夺目，即便是刻意想要忽略都很难。
他正襟危坐在人群中格外突出，只要他一出现，身边再多东西好像也都会沦为他的陪衬。
尤其是那双鹰眸，散发着月亮般皎洁又幽冷的流光，引人入迷。
远远看过去，仿佛能看到他由内而外的那种高冷彻底将他自己与周围的所有嘈杂隔绝，成为熠熠生辉的中心点，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她只打量了他几秒钟，可是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被他突然地抬眸擒了个正着！
凤凌雪一愣，心跳猛然漏了半拍，忙低下头闪躲开对方的视线，自顾自拿着杯子又喝了一杯。
该死的，没事儿看他干什么，这下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