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要走了。”阿娇有些舍不得哥哥,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开他。
“去吧,好好保护小姐,不要给小姐捅娄子。”
“嗯,我知道。阿娇已经长大了,哥哥放心吧。”
“好,我的好妹妹长大了。”摸摸她的头,季少林也是舍不得她的。
从小相依为命生死都在一起。
“哥哥...”阿娇还是忍不住抱住他。
裴麟也在跟洛霞道别,“洛...洛霞,这个荷包送你。”
一个绣着清雅兰花的荷包。
洛霞微微挑眉,她可从来不会用什么荷包,除了小姐送她的钱袋子或者药包,她就从来没有这些个女子该有的东西。
“我,我觉得它很好看,然后,然后就买下来...”裴麟见她似乎有些不喜欢,尴尬的收回也不是不收回也不是。
洛霞释然一笑,“多谢二公子,洛霞收下了。只是...没有什么可以回礼的。”
她从来不会白收别人的礼物,“不用不用,只是一个香包而已,不是什么贵重物品,洛霞无需有负担。”
为什么每次见她总是慌慌张张的,裴麟不禁懊恼万分。
“这样吧,我这里有个药包,里面还有小姐研制的药丸。一并送给二公子吧。”
说着撤下腰间的褐色药包,药包是用麻做的,里面隔了一层棉布。
“这...真的要送我吗?”不敢相信他居然得到了她的贴身物品。
裴麟视若珍宝的捧在手心,“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不过里面的药丸可是小姐用心研制的,可以驱寒也可以去味,在必要时可以救人性命。”
“这么珍贵,给了我,那你呢?”
“放心吧,这样的药丸小姐那多的是,等会我在跟她要便是了。”
“那....我一定好生收藏。”
“收藏什么呀,能用的时候就用了,要不然时间久了就过期了。”
这是小姐说的,药丸随身带只能放置半月。
这是昨天她刚给她的还新鲜。
“好了,我们上路了,大家都回去吧。一年半载我们自然会在相见。”
是啊,此去路途遥远山路遥遥,没有一年半载怎么可能回来呢!
“再会。”
等闲日月任西东,不管霜风著鬓蓬。满地翻黄银杏叶,忽惊天地告成功。
随着姚千千裴珩他们的离去,日子一天天的变了。
深秋时节在姚府的院子里银杏青叶变成了金黄色,如诗人口中一般。
岁月沉沉,人影不知归途。
风沙起,落叶纷飞,惊天动地一般的宣告,不知亲人们是否安好?
在迢迢的道路上有一对人马缓缓前行。
高头大马上是一身紫色利落潇洒的洛霞和一身橙色的阿娇,姑娘们一个腰间佩剑,一个腰缠住皮鞭。
英姿飒爽,娇颜俊俏。不畏风沙慢慢,只为忠心护主。
马车在颠簸的道路上晃动,车内的人相拥在一起。
“娘子,路途遥远,行路艰难,你可后悔?”
“夫君是在怀疑为妻的难耐吗?”
“自然不是。”琉璃眼中闪现光亮,她娇憨的模样总是让他不能控制。
“那...你要对你说的话负责哦。”
“负责,为夫一定负责。娘子,夫君错了,你原谅我可好?”
“嗯...我要考虑一下。”故意装作不好说话,裴珩受不了她的娇憨嬉笑,低下头去含住她的唇。
“那夫君就让娘子‘好好’的考虑一翻。”
难分难舍的相拥,亲吻,是他们这几日唯一可做的。
长路漫漫,时光似水,但只要相爱的人在一起,天涯海角又有何惧!
在高高的山岗上有一匹黑色大马正在低头轻吟,鼻腔里时不时发出喷气声,武元朗一身黑衣一张冷峻的脸面无表情,远远看着离去的马队。
冰冷的眼中有不舍。
那日他知道是姚千千救了他,三天后他大难不死,从昏迷中苏醒,手臂上传来的疼痛令他思绪回归。
姚千千,我武元朗欠你一条命。
他日一定奉还。
千月教消失了大半年为什么有突然出现!武元朗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为什么会受伤?是否熬过了生死关头?
这些姚千千还没来得及追考人却已经远离他乡。
与此同时,在另一头的道路上有一匹快马正在逐渐靠近。
宋瑜一身墨绿白鹤,发箍束发,背后宝剑横跨。浓眉大眼,风驰俊朗的快马加鞭。
就在不久前,他请旨唐皇,恩准他追随裴珩夫妇去高丽,唐皇见他执着就准许了。
只不过他还带着唐皇的密诏要送去军营。
“爹,娘,孩儿不孝。”
“瑜儿,你去吧,为夫早就说过,好男儿志在四方,这次去高丽无比护姚县主周全。”
“孩儿知道,拜别爹娘。”
不忍见母亲含泪的眼目,宋瑜头也不回的策马离开。
他做不到让他们身处险境还无动于衷的。
他要跟他们一起面对,还有洛璃丫头。
他的人,他来保护。
一更戌时,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将黑未黑。天地昏黄,万物朦胧。
他们已经走了三天了,宋瑜快马加鞭日夜不停,除了进食补给之外都是马不停蹄。
终于在第四天的二更亥时,追上了他们,此时夜色已深,队伍停靠在路旁。
熟悉的帐篷,熟悉的马车,宋瑜脸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什么人?”同行的侍卫不多,此次去表面是祝贺其实是去监管。
人不能带的多,所以裴珩手里有唐皇给他可调兵谴将的军令牌。
“我乃吏部宋瑜,你们大人歇下了吧,不要惊动他们,明日我在拜见。”
深夜虽深沉,人在旅途中奄然会沉睡!
在宋瑜自报家门的时候裴珩就从帐篷出来了。
一身白衣在夜晚显得异常清明。
“阿瑜,果真是你,你怎么来了?”
“阿珩,莫不是嫌弃我打扰你们夫妻旅途甜蜜?”
宋瑜开着玩笑走近裴珩,裴珩微微一笑,无奈摇头,到哪里都不能没有他在啊。
“怎么了?被我跟着是不是很无奈啊?放心吧,我很识趣的,一定不会打扰你们夫妻亲密的。”
“你莫要再说了,要不然...我可真要撵你回去了。”
“哈哈,好好好,不说了,夜晚风大,可有地方给我睡上一觉,我已经连续赶了三天三夜了路程了。”
见他满脸疲惫,裴珩眼目微息,“挤一挤吧。”对着一旁侍卫说话。
侍卫点头,“宋大人若是不嫌弃,可以跟属下们挤一挤。”
“不嫌弃,将在外,焉能有所矫情。阿珩...那么明早再见。”
略微点头,裴珩看着他爬进帐篷,微微叹气,抬头望天色,亥时定昏时,安歇入眠时,人定人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