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从乾坤袋中掏出一张符纸。
与其他符纸不同的是,墨砚能看出这种符纸蕴藏了多少灵力。
她看见小姑娘一脸的郑重其事,“墨砚,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等你回来。这一张先给你,等我再画几张,你去的时候一起带着。”
墨砚不知道这张符纸意味着什么。
可是瞧着她如此慎重的模样,想来也知道废了多少心血。
“晚晚,一张足够了,如果需要耗费太多灵气……”
“没事的,我多在你身上蹭蹭就好了呀。”孟晚眯着眸子笑,忽然就想起来,墨砚若是离开,以后她就没有人可以蹭了呢。
也不会有人关心她有没有吃饱,有没有睡好,也没有人在她需要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她。
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就有点不是滋味。
墨砚将她轻轻揽入怀中,温柔地安抚道:“晚晚,我会回来的,有你在,我舍不得不回来。”
“可是……贾福岫说过你……”孟晚只要一想到贾福岫说墨砚会英年早逝,就心怀芥蒂,很是不舒服。
“晚晚,我有你给的符,我还有你。”
不会有事的。
哪怕前路凶险未知,有了她,一定不会有事。
“你要是敢不回来,我就去找个男人嫁了,生个小孩,名字就叫墨砚,天天让别的男人管你叫儿子,哼!”
小姑娘趴在他怀里,恶狠狠地威胁着。
墨砚一愣,随即笑了,“看来,女朋友这是真的想嫁我了。”
换来的,是胸口被小拳头砸了一下。
只要拥着她,就算什么都不做,墨砚也觉得心满意足。
两人又去了一趟医院,江东泽今天不在,只有江家的老太太在陪护。
墨砚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一句,江老太太说儿子去上班了,今天有课。
只有墨砚和孟晚知道,江东泽早就被都城大学停课了,说是他压力太大,回家好好休息,实际上和辞退差不多。
但是江东泽从来没有和母亲、妻子说过,每天装作很忙碌的样子,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去做了什么。
墨砚给江东泽打了一通电话,没有人接。
在医院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回到北郡王府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大黑和小青忙忙碌碌地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中间放着一口大锅,红汤底料已经被煮沸。
这几日楚倾凰失去灵智所幻化的鸟儿,一直被大黑照看着,如今也和大黑无比亲近。
几人围坐在一起吃火锅,鸟儿就在饭桌上,到处蹭肉。
想起那八件宝物,孟晚给桌对面身穿青衫的男子递了张纸条:“小青,从明天起我决定接活了,这几个人你可以特别留意一下。”
还剩七件东西,倘若拿到了,多半是能修复老凤凰的元神。
只是鲛人……
孟晚看了墨砚一眼,他似乎有心灵感应一样,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急。”他语气轻缓,沉着却有力量,似乎能安抚人心一样。
“嗯。”
先凑齐另外七件宝物再说吧,至于鲛人……她也没什么立场去多管闲事。
几人正吃着火锅,一旁趴在孟晚身边的大白忽然站起身,对着大门的方向直哼哼。
“晚晚,想好了吗?”
不止孟晚知道是谁,墨砚也知道。
但他不确定小姑娘有没有想好,毕竟她嫉恶如仇,那个柴万里,在她眼中也是罪大恶极的吧。
孟晚拿起手边的纸巾,轻轻擦了擦唇角,“嗯,他便是想开了,才会来找我。我又何苦想不开?”
两人在说什么,大黑和小青都不知道。
但是他们是精怪,对陌生人身上的气息极其敏感,嗅了嗅便知道是白天来的那个不怀好意的胖子。
“小祖宗,不然赶他走吧,我总觉得那胖子是个大麻烦。”
“无妨,让他进来。”
孟晚起身,去了西院,泡了一壶茶,优雅娴静地坐在那里,犹如一幅美人图。
柴万里是跑着进来的,肥头大耳的脸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孟大师!救命啊!我错了,不该对您不敬!张大师现在已经在医院,我把那孩子锁了起来,您快点去看看吧!”
孟晚从柴家离开后,压根没告诉柴万里她女儿已经不是原来的女儿了。
柴万里继续听信那个张大师的话,为柴碧珠作法驱邪,谁知道火盆直接从天上飘了起来,扣在张大师的头上!
他当场被烧成了个火人,要不是昨天下了一整夜的雨,到处都是湿漉漉的,他滚到院子里的水洼里,恐怕会被直接烧死……
而且,女儿还爬上了阁楼,要从上面跳下来,柴万里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她捆了起来。
他不怕女儿会伤害他,就怕她会伤害自己啊!
柴万里急得不行,也没想那么多,连忙来到北郡王府求孟大师。
小姑娘却是一点都不急,端着龙泉青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看向柴万里,“柴先生,可是答应了我的要求?”
“要求?”柴万里匆匆赶来,哪里还记得她什么要求。
此时听孟晚这么一说,他瞬间想起来了!
这位孟大师,之前不是说让他捐赠一半家财吗?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忘了?那便请回吧。”孟晚毫不犹豫地下逐客令。
柴万里瞧着破门而入的小青,慌神了,“孟大师!您是大师啊!修道之人不能见死不救的!这样不是有愧您的修行吗?”
“帮助恶人,才是有愧功德。”孟晚垂眸睨着他,不为所动。
这一次,她不取分文,让柴万里将一半财产都捐出去,就是因为帮助了他自己不会积攒功德,反而还会像鹤玄之那样,因为一直帮助段弘扬,而亏损功德。
捐出去,对她,对柴万里都是一件好事,也算是稍稍弥补柴万里这么多年来做过的缺德事。
柴万里不服了,“孟大师,您这话就不对了,我怎么就成恶人了?商场上尔虞我诈不是正常吗?就算我不用一些手段,别人也会用啊!不能因为这样就说我是恶人吧!”
孟晚挑眉看向他,“柴先生,或许,你还记得宋招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