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爷子好不容易稳住的情绪,因为这一声‘爸’再次激动起来。
半阖的双眼忽然瞪大,他望着可怜兮兮的小狐狸,大口喘息着,“薇薇……薇薇……咳咳——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让头上银针抖动的几乎要脱落。
鹤玄之急了,“爷爷!我们不会伤害它!您冷静些!”
“不——薇薇……”老爷子不听,挣扎着要坐起身。
孟晚眉心紧锁,一根银针落在勃颈处,老爷子当场便昏死过去。
“爷爷!!!”鹤玄之吓坏了。
从小他便知道是爷爷救了他的性命,被师父送到段家,他唯一的使命就是护着爷爷,不让爷爷受到半点伤害。
从不动怒的少年发起火来,也是很吓人的,黑白分明的瞳仁盛满怒气,“你对我爷爷做了什么?!走开!”
“鹤玄之。”
少年刚要去推孟晚,却被低沉的声音呵住。
他一愣,怔忪地看向一旁踩着狐狸尾巴的男人,“二叔……”
二叔从不会连名带姓地叫他,只有一次,也是因为……他替爷爷改命的事被发现……
“滚去祠堂,好好反省。”
墨砚很少对这个天赋异禀的孩子动怒,这次也不知为何会发这样大的火。
或许是老爷子躺在床上,让他揪心?
又或者,他分不清好赖,让他寒心?
墨砚不清楚,只是这一刻想赶那少年离开。
鹤玄之眼眸低垂,异常沮丧。
对于为爷爷改命这件事,他一直愧疚不已,二叔不发作,不代表他真的不在意。
他看了一眼终于安静下来的爷爷,又见女孩重新施针,默默地说了声‘对不起’便垂头丧气地离开……
沈若随唏嘘着,弱弱地看了稳如泰山坐在那里的男人一眼,从另一侧绕开他,来到床前。
“老大,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啊!老头子总会醒的,万一……”
被女孩瞥了一眼,沈若随张着嘴,讪讪地说不下去了。
施针需要安静,她知道,所以当小狐狸还想再叫的时候,被沈若随一掌劈在脑袋上,“还敢逼逼!等老头子好了,老娘再收拾你!”
卧房终于重归安静。
孟晚继续替老人施针,结束后,她额角密布着细密的汗珠。
下意识用手背去擦的时候,一条手帕递了上来。
孟晚一愣,就瞧见近在咫尺的男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
“辛苦了。”他勾着唇,连清冷的瞳仁都染上一丝温度。
孟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帕。
这是一条绣着红色花朵的手绢,那花朵,她熟。
第一次看到,是因为在地府,某个不干鬼事的家伙,把她种的曼陀罗全部拔掉,换成了手绢上的这种叫做‘玫瑰’的东西。
但那是地府啊!
没有日照和雨水,哪里养得了人间的玩意?
一个时辰不到,全死了。
后来听大黑说,他是为了讨神界的某位仙女的欢心,学人类送什么玫瑰……
hetui!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鬼东西!
就不能搞点阴间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