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寒面色不变,一点都不动怒的样子,甚至嘴角扬着笑意地上前抱手扶拳行礼:“是,有父皇这一句话,儿臣行事心底自然也就有分寸了。”
自然,做事心底也就有底了。
从头到尾啊,他都只是一枚棋子罢了!
虽然,他早就明白,早就认清楚了现实,可是,他总是还奢望着,不想太过分,也不敢做得太过于过分了。
毕竟啊,那到底,是他的父亲,他也想要知道他对他可曾有过一丝丝的怜悯之心,他曾后悔过曾经如此待他。
可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就宛如一个笑话,他对他,就从来没有过一丝的怜悯之心,就从来没有过一丝的心疼。
呵……
既然如此,那就怨不得他了!
楚景寒的态度,让南帝稍稍满意,压根没有想到他此时的心态是变得更加的疯狂,只是再看着他额前的血迹,总算是心底多了一丝的愧疚,可想到他的行事手段,他还是冷声道:“你也收拾收拾,尽早去你的蕃地。”
蕃地……
楚景寒抬起头来,这是要彻底的将他赶出京城,让他彻底地死心吗?
其它人也皆是震惊的抬起头来,这是不是代表,晋王殿下和太子殿下这一段时间之争,算是彻底有了一个结果了?
楚锦深则是松了一口气,让他去蕃地,是最好的结局。
而楚云瑶却是心底沉了沉,殿下的蕃地位置并不好,靠近西域南蛮之地,瘴气横行,根本就不适合生活,以至于那边百姓都极少,那所谓的蕃地,就如同发配出去了一样。
皇上是利用完殿下,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赶着殿下离开吗?
她看向楚景寒,楚景寒面色没有半点的异样,只见南帝继续道:“朕就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收拾准备,半个月之后,你便去你的蕃地,以后,非召不得入京。”
楚景寒勾唇一笑,继续抱手扶拳:“是,儿臣,遵旨。”
楚云瑶就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景寒,殿下竟然就这么接旨了??
那蕃地,她可不想去,他就什么都不打算争取一下吗?
她有几分着急,可理智又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她是什么身份,还牵扯于谋害太子妃的当中,她这一将装死还差不多,哪里敢开口?
南帝又道:“云瑶郡主和谢氏三女涉嫌谋害太子妃,废黜云瑶郡主的郡主之位,至于谢氏三女,贬为庶人,与其父兄一起发配边关,不许再入京城。”
谢云梦直接就是跌落在了地上,上一次她父兄出事,她为女子,并未曾参与其中,所以,她并没有受到牵连,还留在京城,但万万没有想到要跟随着他们一起发配边关。
她面色惨白地求饶:“皇上,臣女……”
话还没有说完,南帝朝她看了过来,漆黑的眼神森冷无比:“若再敢求饶,便送往边关,沦为军妓。”
若非她蠢,哪会有这等事情的发生?
一句话,让谢云梦的话卡在喉咙卡的死死的,一句话也不敢再说,若是沦为军妓,她这一辈子可就算是彻底的完了。
可就算是如此,发配边关,她这辈子也完了啊!
谢云梦泪如雨下,害怕不已,想要向楚景寒和楚云瑶求饶,可看完所有事情始末的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两个求饶已经是没有半点的用处?
楚云瑶听到剥夺了她的郡主之位,一下子也就懵在那里,还欲想要辩解求饶,突然之间察觉到一抹冰凉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她抬头一下子就对上楚景寒的眸光,本能的就闭上了嘴巴,殿下这是让她闭嘴?
可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她都无辜,她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她虽然不甘心,但也知那中毒之人乃是太子妃,事已至此,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她只能是愤愤不平地闭上了嘴巴。
南帝这才扭过头来看向了楚锦深:“你回去好好的照顾太子妃,缺什么药或者是要用什么人就去找太医院。”
楚锦深看完所有的事情,敛下心底的复杂,抱手扶拳:“是。”
南帝这才是十分疲倦地挥了挥手:“行了,都退下吧,朕倦了。”
“是。”
………
楚景寒回到了晋王府,一直是在书房内,没有出来,在他的书房内,有几个谋臣,除了景阳王,还有御史大夫向朝和大理寺的陈源,自谢相出事之后,皇上一直没有再重新册封相信,如今向朝在朝中无论是声誉,还是办事能力都实属最高。
但皇上一直是却没有册封他为相的打算,以往,算是不明白,如今算是明白了。
陈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可向大人与殿下来往也并不密切,平时也是少有联系,怎么会是因为这个皇上就不同意册封向大人为相?”
向朝看了一眼陈源:“皇上可并非傻的,朝中势力均衡,皇上比谁都明白。”
景阳王点头:“没错,况且,向大人虽然与殿下来往并不密切,但也是有助殿下,皇上又岂会看不出来?”
陈源微怔了一下,心底的担忧更甚:“如此一来,皇上今天怒斥了殿下,又不相信向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皇上的态度十分明显了,还要让殿下半个月后便要前往蕃地,一旦是前往了蕃地,以后再想要行事起来,怕是十分麻烦。
景阳王也是神色沉了沉:“是啊,而且,殿下那是什么蕃地,那蕃地的生活环境,若不是长久生活在那里的人,过去只怕人的性命都不长久……”
话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皇上这怕不是想要了殿下的性命啊。
他能猜到这里,其它的人也能明白,向朝只是抬头看向了一眼楚景寒:“殿下心底是怎么想的,要前往蕃地吗,还是有何打算?”
一直是坐在那里的楚景寒听到这里,突然讽刺地笑了起来:“前往蕃地?”
“去送死吗?”
这么一说,众人一怔:“殿下……”
楚景寒掀起来了眼皮,露出来那一双猩红似血的眸子,宛如是要吃人一般:“既然,如今本王也知道了父王心底的想法,那本王,也就没有必要心慈手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