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庭年也不是泛泛之辈,从凤弦的出现,就抽丝剥茧地推断出了真相。
素心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心思则飞快地动着。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得偿所愿,有没有带着他心爱之人全身而退。
如果他成功了,那即使是立刻死,素心也没有遗憾。
如果没有……素心的心不由提了起来。
然而就算她不触霉头,靳庭年今日也要找人发泄。
靳庭年伸手捏住素心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随即道:“朕沉溺其中,无所察觉,你就没有觉得不对劲吗?”
素心咬咬嘴唇,本没有做声,奈何靳庭年力气越来越大。
她实在忍受不了疼痛,道:“奴婢其实察觉到了些许,但是奴婢只是以为……”
“以为什么?”靳庭年双目赤红,激动难抑。
“奴婢以为,二公主故意吊着您,是因为之前您对她态度不好,她想找齐回来。哪里想得到,她竟然,竟然……”
“竟然什么!”
“竟然是想对您用美人计。”素心道。
“看起来,你也想明白了!”靳庭年咬牙切齿地道,几乎把一口银牙咬碎。
“奴婢想得不一定对,但是就是这般想的,不敢瞒着皇上。”素心忍痛道。
“那你告诉朕,朕现在应该怎么办?”
“皇上,奴婢认为,您该将计就计。”素心道。
“将计就计?你让朕继续在这里呆着?朕都要怀疑,你是中原的卧底了!”
素心眼中含泪,目光却坚决:“皇上若是这样认为,奴婢只有一死以证清白。”
靳庭年松了手,冷笑着道:“那证明给朕看。”
素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中充满了留恋和不舍,却还是一头撞向了床柱。
靳庭年虽然出手,但是却还是晚了一些。
素心的额头在床柱上撞出来一个大包,血流如注。
靳庭年亲自替她包扎了伤口,动作很轻柔,温柔得像换了个人一样。
但是他说出来的话却无比阴鸷:“如果你刚才有一点点迟疑,知不知道你现在已经死了?”
“奴婢对皇上,是真心的。”素心好像感觉不到痛一般,“皇上,您要奴婢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
“如果朕让你,去偷东西呢?”
“那奴婢就去。”
“如果朕想要你偷的,是萧晔和仲灵的儿子呢?”
“奴婢也会去!”
从始至终,素心目光没有丝毫的偏移,好像说的真是真心话一般。
靳庭年站起身来道:“朕舍不得你去,你信不信?”
“奴婢信。”
“朕说什么,你都信?”
“是,皇上就是奴婢的信仰。”
“这话别人说出来,朕不会相信;但是你说的,朕就相信。”靳庭年道,“所以朕现在,舍不得让你去送死。该死的,不是你!”
“皇上,”素心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仰头看着他,“求您……”
“求朕什么?”
“求您别在盛怒之下做决定。”素心恳切地道,“别像先皇那般,做出无法后悔的事情来。您对二公主,是用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