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纤纤脸色微红:“和你说正事呢!”
“夫人说得对。”叶行之一本正经。
蒋纤纤娇嗔道:“我也是有脾气的,尤其年轻时候,你也知道……但是现在,都是一家人,他既真心认错,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但是婚事延后,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你回头去问问他,你们叔侄之间,有些话更好说。”
叶行之道:“北寒不是小鸡肚肠的,定能理解你的苦心,我会去跟他说的。”
蒋纤纤又道:“我想着先给他安排两个丫鬟,他这个年纪,也该安排起来。倘若他有心就收用,没有那个意思就当丫鬟,日后打发出门,你觉得如何?”
叶行之道:“夫人考虑得如此周到,要我何用?”
蒋纤纤被他逗笑:“贫嘴!”
叶北寒以后会是安哥儿兄弟两人的助力,该做的事情,她一定都做到。
第二天,叶北寒听了叶行之的话,又来谢过蒋纤纤,然后才又进宫当值。
——明日就是登基大典,不能出差错,儿女情长之事,以后再说。
苏云阳想的是,明日祖父就要进宫,登基的过程繁琐而漫长,不知道要拜多少次,祭天祭地祭祖宗,一套折腾下来得几个时辰,整天的功夫,祖父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可是要祖父告假,他怕是不肯。
祖父生性要强,唯恐落于人后,明日不出席,岂不是让人看不起他们云阳侯府?
他穿好衣裳准备去给祖父请安,搜肠刮肚地想着如何说服祖父告假,正往松鹤院走,忽然迎面跑来两个小厮,满脸惶恐,气喘吁吁。
苏云阳认出那是祖父院子里的小厮,心中顿时一沉,沉声呵斥道:“慌慌张张做什么!”
“大公子,大公子,”小厮哭着道,“您快去看看,老侯爷不行了!”
苏云阳拔腿就往院子里跑去,脑海里一片空白,只剩下“不行了”三个字在肆意震荡。
他们一定是弄错了,或者他理解错了。
昨晚他和祖父说话的时候不是什么都好好的吗?祖父还说要看张罗他的婚事,怎么会出事呢?
今日还是除夕,是过年,祖父不会出事的。
可是等苏云阳看到老侯爷的样子时,心中悲痛到无以复加。
老侯爷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双目含泪,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只恋恋不舍地看着苏云阳,对他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来。
苏云阳扑到床前,跪着握住老侯爷的手,连声唤他:“祖父,祖父……”
老侯爷眼角流出泪来,可是却什么都不会说。
苏云阳的二叔苏广义就在旁边站着,脸上丝毫焦急之色也没有,凉凉地道:“哭什么?你祖父六十多岁了,也到了年纪了,这叫寿终正寝。”
苏云阳忍无可忍,松开老侯爷的手,起身上前,一拳把苏广义打倒在地。
去他娘的寿终正寝,他现在就让这孙子下地狱!
苏广义的眼角被打裂,红肿的模样有些吓人。
他干脆躺在地上嚎叫:“小畜生以下犯上,忤逆长辈,还不给我拖下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