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晨光微熹,赵老爷已经起身出去“视察”他的领地了——赵家良田千亩,他对这土地实在爱得深沉。
而赵夫人,既没有公婆要伺候,也没有相公要早起上朝,所以多年来养成晚起的习惯,现在还没起床。
“少爷,少爷,夫人还没起。”素素拦住了跑进来的铁柱。
铁柱嚎啕大哭——这辣椒水也太辣了吧。
“娘,娘,我要找我娘!”
赵夫人听见儿子的哭声,立刻就急了,睁开眼睛看看自己穿着中衣,忙起身披衣道:“让铁柱进来!”
她刚披上衣裳趿上鞋,铁蛋就冲进来扑到她怀里呜呜地哭起来。
“怎么了?”赵夫人心急如焚,同时变了脸色怒道,“素素,去把少爷身边伺候的都给我找来!她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铁柱只穿着一身中衣就进来,要是受凉了怎么办?
铁柱抽抽搭搭地道:“娘,别怪她们。我,我做梦梦见了大姐姐。”
赵大姑娘嫁给了一个举人,随着相公一起在京城拜师,准备参加春闱,鲤鱼跳龙门。
可是赵家大姑爷时运不济,四年经历了两次都没有中,现在还在准备。
不仅考场不得意,就是其他事情也不如意——赵大姑娘嫁进去四年,到现在肚子也没有动静。
夫妻恩爱,也并没有旁人,所以赵大姑娘婆家那边就隐隐有些意见。
不过好在小两口感情好,加上赵大姑娘陪嫁丰厚腰杆子硬,所以也没闹得太僵。
但是这是赵夫人的心病。
所以当铁柱说,他梦见大姐姐被关进柴房,别人给大姐夫生孩子的时候,赵夫人脸色立刻就变了。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铁柱不会撒谎。
所以这个梦,难道真是什么暗示吗?
她还不知道,铁柱有了幺幺,已经不是原来的铁柱了。
但是单单因为这件事情,她也不至于立刻进京去,只是安抚了铁柱,又写了一封信让人送去京城。
幺幺有些挫败。
阿锦安慰她道:“原来这件事情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慢慢再想办法。”
幺幺却心烦意乱道:“还能有什么办法!”
阿锦没有说话。
幺幺还想说几句泄愤,却在目光触及阿锦虎口上被她咬伤留下的疤痕后又把刻薄的话咽了下去,道:“我不甘心,我还能想出办法的!”
可是她们还没有来得及想办法,变故就发生了。
阿锦听其他丫鬟说外面有人找她的时候,心里一个激灵。
是爹娘找到这里了吗?
不,不会。如果是爹娘,他们肯定直接就闯进来了,毕竟赵家只是乡绅之家罢了,身份悬殊。
那,难道是之前掳走她们姐妹的坏人吗?
这种可能性让人害怕,但是害怕也得面对,毕竟她们现在在赵家,躲不了。
阿锦壮着胆子出去,却意外发现,来人竟然是侯小月。
“侯姐姐,您怎么来了?”阿锦惊喜地拉住她的手,“戏班子来赵家唱戏了?”
“不是。”侯小月环顾四周,神情紧张,“找个能说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