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景山识字都勉强,更别说做学问了,有的就是一把子功夫,所以只能走武将之路。
没有仗打,怎么能功成名就?
所以别人对于漠北的挑衅感受到的是危机,他感受到的却是机会。
杨雨疏根本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是心里并不愿意他和萧铁策搅到一起。
所以她说不想让邢景山去,可是后者坚持要她说出理由,她也就直说了。
“我不想你和萧铁策走太近。”
邢景山好像根本听不懂,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她话语中可能存在的冒犯,笑嘻嘻地道:“放心,我帮你保护他,还个全须全尾的人给你。”
“萧铁策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没有就没有呗,”邢景山喝完了杯子里的茶,又自己抓起茶壶斟水,漫不经心地道,“反正我去或者不去,都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你,为了咱们俩的将来。”
杨雨疏:“……不要把你和我放到一起说。”
“反正你让不让放一起说,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想好了,我不求做多大的官,但是要正好能罩着你不被人欺负。从前在扬州,我好歹是个捕头;现在什么都不是了,这不行,我不安心。”
杨雨疏发现不管她和邢景山说什么,对他似乎都没有什么影响。
他就固执地按照他自己的那一套来,他说喜欢就是喜欢,他说要娶他就把她当成娘子看,根本不管其他任何人,包括她这个当事人的想法。
明九娘听她大概说完情况,心里想,这邢捕头可真是个妙人啊!
别说,没有这死皮赖脸,死缠烂打的招数,还真降不住杨雨疏。
杨雨疏或许还不自知,但是她这个外人却从杨雨疏的身上,感受到了邢景山对她不一样的意义。
不错不错,非常好,明九娘觉得自己快能做媒人了。
但是杨雨疏不是个能随便开玩笑的人,她对感情有种“除非自己提,否则坚决不允许别人触及”的界限感。
所以明九娘斟酌再三后道:“雨疏,你说的这些我听明白了。所以现在,我能怎么帮你呢?”
“你和萧铁策说,不带他去漠北。”
明九娘:“……”
这个对她来说真的不太容易。
一来她不太管萧铁策在外面的事情;二来她就算提了,恐怕这件事情萧铁策也不会听她的。
邢景山追求前程,本身又是个难得的人才,让萧铁策去断他前程,不管打着什么旗号,都有些过分。
杨雨疏道:“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的嫌疑,但是我不想他去。”
明九娘想了想后道:“雨疏,你在乎他吗?”
杨雨疏没有立刻回答,等了一会儿后才道:“说不上是在乎,但是和其他人总归不一样。最难的时候,他一直帮我,还差点为我死了……就这些事情,我也没脸说不在乎。”
明九娘没想到她如此坦诚,继续道:“那你不想让他去,是因为舍不得还是其他原因?”
“不是舍不得!”杨雨疏极快地否认,然后自己又咬紧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