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萧铁策面无表情地道。
“他这是去干什么,怎么弄得这么狼狈?”明九娘随便问了一句,马车疾驰而过。
“不知道。”萧铁策道。
他才不关心冯星殊,就算他是之前明九娘喜欢的人,他也总觉得不舒服。
“等等,停车!”明九娘喊道。
“怎么了?”
明九娘道:“我忽然想起,冯星殊似乎在忙活善堂的事情。善堂好像就在沿着这条路再走两个村子那里……下着雨,带他一程吧。”
萧铁策点点头,让车夫去请冯星殊。
但是车夫很快回来,道:“萧爷,冯师爷说夫人在车上,多有不便,他要去善堂,路程不远,自己走过去便是,多谢您的好意。”
行吧,不是她不帮,是对方不肯接受。
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明九娘道:“那咱们赶紧走。”
他们回家的路更远,而且天黑路滑,怕是不好赶路。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透了,春秋做好了饭菜,惊云牵着晔儿的手等在门口,见他们两个安然无恙地回来,众人都松了口气。
吃完饭,明九娘沐浴,萧铁策隔着屏风听她撩水的声音,觉得甜蜜的“酷刑”又开始了。
“九娘,”他用喑哑的声音道,“用不用给你添点水?”
“不用。”明九娘道,“你不去沐浴,在那里坐着干什么?”
他的影子投在屏风上,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我已经洗完了。”
他就冲个凉水澡,动作非常快。
“你不会还洗凉水澡吧。”
“是。”
“佩服佩服,是个汉子。”明九娘道。
萧铁策:“……我原本就是!”
顿了顿,他继续道:“今日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我也没有;过去了就忘掉,而且根本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相信你。”
他以为明九娘会很感动,没想到后者竟然平静地道:“我原本也挺相信你的。你相信我,比相信你哥靠谱。”
萧铁策:“……”
“外面什么声音?”明九娘忽然道,“我怎么听着有人在敲隔壁的门?”
春秋刚才吃过饭,帮她收拾过碗筷,不放心王太医,所以回去睡觉。
“是,我去看看。”萧铁策站起身来往外走。
明九娘总觉得这个声音有点惨厉,便也匆匆出来,擦了擦头发和身上的水出门去看。
然后她被自己见到的情景深深震惊了。
雨已经停了,可是天气还是很湿冷,地上也很泥泞,春秋和萧铁策举着灯笼,照亮了来人的样子。
一群孩子十岁左右的男孩女孩,有光着脚的,有穿着草鞋的,十几个人,密密麻麻拥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是冯星殊,已经泥人一般,腿以奇怪的角度弯着。
“大夫,救救冯师爷吧,他摔断了腿。”这些孩子们七嘴八舌地道,面色焦急。
冯星殊面色苍白,忍痛苦笑着躺在那里拱手道:“打扰了,我不小心……原本我说明日再来。这些孩子,非要带我来……”
萧铁策对惊云道:“搭把手!”
兄妹两人从这群孩子手里接过简陋的担架,然后才发现,原来担架下面还蹲着几个孩子,不放心地托着下面。
也不知道他们这几里路,到底是怎么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