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儿子改变了语气,但平阳公主还是不能消气,瞪着面前这个比她高出一个多头的儿子,严词警告,“你爱怎么玩我管不着,但你要是让萧家断了香火,我跟你没完!”
萧玉航‘嘿嘿’笑道,“娘,你放心,等我和菱儿成亲后,一定给你生一堆孙子,让你抱都抱不过来!”
“一堆孙子?”平阳公主剜了他一眼,“你当菱儿是什么?又当自个是什么?我要那么多孙子作何,一两个足够了!”
“好好,只要娘高兴,你让我们生多少都没问题!”萧玉航卖力地哄道,算是豁出去了。
只要他娘不找他麻烦,她爱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反正最终生孩子也是他和菱儿的事,他娘管得再多,也不可能管得到菱儿的肚子……
平阳公主又打量了一下儿子,哼道,“行了,看你这样子,只怕今日也没力气出去,我和你爹要去宫里给太后请安,你就好好给我待在府里。明日就当新郎官了,以后有的是世间同菱儿恩爱,到时就算你要乱跑,我也会想办法把你们锁在房里,直到给我生出孙子为止!”
说完,转身利落离去。
“……”萧玉航掉着黑线目送她离开。
从哪看出他没力气了?
如此看不起自个儿子,有她这样当亲娘的?
一晚上也才四次,他还嫌不够呢!要不是那丫头受不了,他这会儿估计都不舍得回来……
他坐到床边,虽然耳边没有了亲娘喳喳的声音,但他也平静不下来。
满脑子都是昨夜的场景……
不自觉地发出笑声。
只是笑着笑着他又忍不住皱眉。
然后起身快速往外跑。
……
“公主,您怎么了?可是身子不适?”鞠嬷嬷站在床边,隔着床幔朝里面问话。
日头都升起来了,可人还没起,她实在不放心,所以进来询问。
楚中菱裹着被子,一脸哭相。
她哪敢起啊,身上哪哪都不适,又酸又疼,最最重要的是她连哼都不敢哼一声,就怕鞠嬷嬷进来扯她被子,然后看到她满身‘印记’。
鞠嬷嬷听见床幔里有动静,可不知道为何她一直不出声,遂紧张的说道,“公主,您要有何不适就告诉奴婢,明日可是您的大喜日子,千万马虎不得。奴婢现在就去告诉陛下和娘娘,然后请个大夫回来给您瞧瞧?”
请大夫瞧瞧?
楚中菱一听,吓得脸色瞬间失血,不得不赶紧出声,“不用了!本宫就是前阵子太累了,想赶在明日大婚前把精神头补起来。鞠嬷嬷,你出去吧,别打扰本宫休息。”
鞠嬷嬷总算听到她的声音了,松了一口大气。
正在这时,一名侍女进来禀报,“启禀公主,小侯爷来了。”
鞠嬷嬷忍不住笑道,“这小侯爷也真是的,明日就大婚,今日还跑来见公主,他这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楚中菱做梦都没想到萧玉航还会回来!
听到鞠嬷嬷打趣的笑声,她原本失血的脸蛋忽地如同烫熟的虾皮。
折腾了一夜还不够么?
好在鞠嬷嬷也识趣,在萧玉航大摇大摆地进房时,主动地退了出去。
两个人,就分开一个时辰左右,可再见面,楚中菱却是做起了鸵鸟,整个人躲在被子里,连脸都不肯露。
萧玉航关了房门,进了床幔,看着蜷成一团的被褥,顿时哭笑不得。
把带来的东西放在床头边,他坐下,直接连人带被抱到腿上,扒开被褥,露出她猴屁股一般的脸蛋。
“现在知道害羞了?昨晚干嘛去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挑拨我!”
“你坏死了!我不要跟你说话!”楚中菱把双手从被子里伸出来,羞恼得要推开他。
萧玉航哪会让她得逞?
圈着她身子,让她什么都做不了,然后埋在她秀发中使劲儿笑。
听着他笑声,楚中菱却是委屈得红了眼眶,泫然欲泪。
“玉航……疼……”
萧玉航立马收起笑,将她放回床上,从袖中拿出一瓶药霜。
“我带了药,搽搽就好了。”
“啊!”见他要掀被子,楚中菱面红耳赤地脱口惊呼,并且死死地拽住被子。
“放手!”萧玉航有些黑脸。
“我不要你看……”
“讨打不是?”他险些气炸,直接一把把被子扯开,“你人都是我的了,还敢不让我看?”
楚中菱突然用双手捂住脸。
以往他们摸摸搞搞都是夜里,就算昨晚成了他的人,那也是什么都没瞧见。此刻大白天的让他看身子,她是真觉得害臊……
萧玉航前一刻还气得不行,瞧着她遮脸的动作,直接笑崩了。
遮脸作何?
不该遮其他地方吗?
笑归笑,他还是抓住了机会,麻溜的为她搽抹了药霜。
只是这看似简单的过程,等他做完,整个人呼吸都乱了。最后抱着她,话都说不出来。
昨晚要命,白天更要命!
要不是想着明日就成亲了,还有洞房要过,他现在真恨不得接着昨晚的事继续……
楚中菱窝在他怀里哼哼不停,乍一听就像在哭似的,可萧玉航却知道她是在撒娇。
吞了吞口水,他埋首在她耳边,哑着嗓子哄道,“不哭了,以后我尽量轻点。”
他只能说尽量……
没做过之前他以为自己挺有能耐的,哪怕遍地都是女人,他也能稳如泰山、坐怀不乱,谁知道这丫头把他弄得方寸大乱,险些连理智都没了。
“菱儿,我带了些吃的,你快尝尝。”他腾出一只手,将放在床头边的食盒打开,从里面端出瓷盅。
香气四溢,楚中菱立马在他怀里抬起头。
萧玉航笑道,“我让厨子加急熬的鸡汤,这会儿是温的,刚好入口。还有莲子酥,我从娘房里偷的,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楚中菱忍不住往食盒里探望,惊讶无比,“你偷娘的零嘴儿,娘不骂你啊?”
“骂算什么,就是挨打,我也得让你吃上。娘房里好东西多着呢,改日我带你一起去偷。”
“……”楚中菱汗。
儿子带着媳妇偷婆婆的东西吃?
也难怪他老是挨骂了,这么浑蛋谁不骂啊!
满心的腹诽,直到喝完鸡汤,吃完那些莲子酥,她回味无穷地道,“这莲子酥真的太好吃了,下次我还要,要多拿些!”
看着她唇瓣上的酥沫,萧玉航喉结滚动,突然凑过去含住那一片娇软。
“玉航……我……”楚中菱下意识地推开他的脸,并紧张地抓紧衣襟。她今日连床都下不了,动一动浑身就似要散架般,昨晚他的疯狂真的让她有些害怕。
萧玉航蹬掉黑色的长靴,去了外袍,抱着她一起进了被褥中。
在她反抗前,他哑着嗓子哄道,“别怕,我只是想抱着睡觉。”
他要真是禽兽,昨晚也不会才四次了……
楚中菱枕着他颈窝,闻着他身上清爽的气息,紧张归紧张,羞赧归羞赧,但心里却是比吃了蜜还甜。
初为女人,她身上娇气更明显,但也多了一丝别样的妩媚,看得萧玉航口干舌燥,一时间都有些后悔过来了。
这真真真真是要命!
……
柳轻絮起了个大早。
想着许久都没正式给婆婆请安,于是早膳都没用就去了婆婆寝殿。
谁知道自己赶过去,却是最晚的那一个。
其他妃嫔来请安甚至已经回去了。
她去的时候,就剩苏皇后和吕芷泉,以及十皇子燕容彰。
一见到她,十皇子就欢快地喊道,“小皇婶!”
看他撒开脚丫就朝柳轻絮,吕芷泉眼疾手快的将他抓住,轻声斥道,“彰儿,不得无礼!”
“母妃……”小家伙回头望着她,黑漆漆的眼仁儿带着满满的委屈。
“小皇婶怀着弟弟呢,你别莽撞,当心伤到弟弟。”吕芷泉向他解释。
小家伙立马睁着黑呜呜的大眼睛盯着柳轻絮肚子,然后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小皇婶要生弟弟了!我以后可以跟弟弟玩了!”
五岁的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又皮又不懂事,不过在柳轻絮眼中,燕容彰一点都不像熊孩子,只要认真与他说话,他都会听。
“彰儿,好久不见,你想小皇婶吗?”她笑眯眯的上前问道。
“想!彰儿很想小皇婶!还想小皇婶买的糖葫芦!”小家伙回得响亮,盯着她圆圆的肚子还补充了一句,“等弟弟出来以后,我也要给弟弟买糖葫芦!”
“彰儿真乖!”柳轻絮疼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随后她走向瞿太后,尽管身子笨重,但还是规规矩矩行礼,“絮儿给母后请安。”
瞿太后沉着脸瞪着她,语气很硬,“起来吧。”
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眼中只有气,没有怒。
柳轻絮哪会看不懂?
故而低下了头。
然后朝苏皇后福了福身,“皇嫂。”
苏皇后看了一眼瞿太后的神色,笑着道,“絮儿,你怀着身子,不在明月殿休息,跑出来作何?”
柳轻絮微微一笑,“皇嫂,我许久没进宫,想多陪陪母后,谁知道我还是来晚了。”
云嬷嬷快速帮她添座,厚实暖和的毛裘铺了好几层。
她悄咪咪地看了看瞿太后。
瞿太后也悄咪咪地剜了她一眼。
她忍不住咧嘴,露出憨憨的笑容。
她知道他们都不喜欢她随意走动,不是为了要禁锢她,而是保护她。
也是明白他们对自己发自内心的疼爱,所以她从来没抱怨过,只有深深的感动。
“太后,彰儿该去听讲学了,妾身先送他过去。”吕芷泉牵着燕容彰向瞿太后请辞。
“嗯。”瞿太后满眼慈祥的看着小孙儿,“听完讲学再到皇祖母这边来。”
“是。”燕容彰恭恭敬敬的向她拜道,“皇祖母,彰儿告退。”
“去吧。”
没多久,母子俩离开了紫宸殿。
吕芷泉行礼的时候略低着头,柳轻絮清楚的看到她脖子上‘新鲜的草莓印’,她下意识的朝苏皇后偷瞄,果不其然,苏皇后盯着吕芷泉的脖子,虽然唇角上始终带着端庄得体的微笑,可那双美目没有丝毫光泽,像是被什么凝固了。
她心中微诧。
因为昨晚小家宴后,燕辰豪和苏皇后是一同离开的。瞧着吕芷泉脖子上的草莓印,很明显,燕辰豪小家宴后是去了她那里。
看来,苏皇后回宫,并没有得到燕辰豪过多的‘恩泽’……
“启禀太后,瑧王殿下派人来唤王妃前去御书房。”一名宫女突然来报。
瞿太后没好气地道,“有何事不能过来说?”
柳轻絮从毛垫上起身,笑着哄她,“母后,王爷应该是有什么要事不便离开,絮儿去看看,不碍事的。”
苏皇后突然起身,柔声道,“母后,臣妾要去给皇上请安,正好同絮儿一路。”
瞿太后没应任何人的话,只吩咐云嬷嬷,“你随王妃过去。”
“是。”云嬷嬷躬身应道。
离开紫宸宫。
柳轻絮走在苏皇后身后,尽量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于她明显的疏离和戒备,苏皇后似乎感觉不到,主动又自然的与她闲聊。
“絮儿,依我看,你这次进宫就别回府了。你瞧母后多担心你,你身子越发笨重,这后面几月要是见不着你,母后怕是寝食都难安。况且,比起宫外,宫内守卫森严,也有利于你养身子,那些奸猾小人也难以接近你。”
柳轻絮想吐。
奸猾小人说的是她自己吧?
“抓刺客——抓刺客——”
突然,远处传来响亮的喊叫声。
苏皇后和柳轻絮同时停下脚步。
苏皇后反应很快,立即扬声唤道,“快保护好瑧王妃!”
她话音一落,跟随她的宫女太监赶忙跑向柳轻絮,把她团团护着。
云嬷嬷遂不及防的被他们挤开。
柳轻絮正想说什么,只见远处一个黑衣人仓皇逃窜,正狼狈的朝他们的方向而来。
“保护好瑧王妃!”围着柳轻絮的一个宫女惊呼起来,并朝柳轻絮贴近。
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了,紧张到手脚无措,以至于她碰到柳轻絮的时候,整个身子都向柳轻絮倾斜。
那样子,就像崴了脚失去了平衡——